接下来两天是休假日。

佐助盯着空荡的房间，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有多需要这种“空闲”。

从学校开始，他几乎天天泡在训练场，要么刷题要么练手里剑，直到精疲力尽才肯罢休。成为下忍后更甚——五点的晨练，接踵而至的任务，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现在突然闲下来，他反而手足无措。

第一天，他试着缝补衣服。那件“死”时穿的衬衫早被丢进废料堆，他剪了块布料，笨拙地补着另一件袖子上的破洞。针脚歪歪扭扭，丑得他自己都嫌弃——毕竟没人教过他怎么缝衣服，练再也没用。但至少能穿，训练服而已，凑合用吧。

可这活儿耗了他整整一上午。佐助烦躁地把剩下的衣服推到一边，决定出门走走。顺便买点吃的，按医疗的吩咐“放松放松”。

打开冰箱，里面的东西大多发了霉。他皱着眉扔进垃圾桶——以后得囤点耐放的食物。谁知道下次出长任务是什么时候？像上次那样突然被拉走，新鲜食材浪费了。

啧，还得买番茄。

他揣着钱袋晃在街上，庆幸没碰到熟人。大概大家都在忙训练或任务吧，不像他这个“号”。明明身体需要休息，可这种无所事事的感觉，真他妈让人火大。

佐助正纠结吃饭还是购物，身后突然炸响熟悉的声音：“佐助！”

他顿住脚步，半转过身。鸣人像颗炮弹似的冲过来，脸上的笑容能咧到耳根：“你出院啦？”

佐助挑了挑眉，看着金发少年在离他几厘米处刹住车：“昨天就出来了。”

“哦！那正好！”鸣人眼睛亮得像灯泡，“我今早去医院看你，护士说你早走了，我就到处找——”

佐助懒得听他废话，转身继续走。

“喂喂！佐助！”

一只胳膊突然勒住他的脖子，半拖半拽地把他往回拉。佐助被勒得差点窒息，恶狠狠地瞪过去——那白痴没察觉，还自顾自嚷嚷：“混蛋，你吃午饭了没？”

佐助没吭声。鸣人立刻当他是没吃，拉着他就跑：“走！你欠我一碗拉面！”

好像……确实欠他一次。佐助无奈叹气，点头的瞬间，鸣人欢呼着松开手，震得他耳膜疼。

这算什么？约会？希望鸣人别蠢到想歪。

鸣人在前面带路，嘴就没停过，音量大得佐助直皱眉。他跟在后面，拼命出“我一点都不尴尬”的样子——估计得很失败。

“喂！大叔！”鸣人一屁股坐在一乐拉面的凳子上，冲老板喊，“佐助请客！”

佐助在旁边坐下，刻意避开手打的。脸颊有点发烫，但他能想象出对方眼里的笑意。

“好嘞！两位想吃什么？”手打笑着问。

“味噌拉面！两碗！”鸣人拍着桌子。

佐助：“一样。”

“马上来！”

手打钻进后厨，佐助终于松了口气。鸣人正对着他笑，傻得像个太阳：“谢啦佐助！”

佐助耸肩：“我本来也要吃饭。”

鸣人却不依不饶：“那不一样！以前只有伊鲁卡老师请我吃过拉面！”

佐助好奇了。伊鲁卡和鸣人好是皆知的事，但……“为什么伊鲁卡老师总请你？”他印象里，那位老师从没对别人这么特殊过。

鸣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淡下去。他低头，手指攥着衣角，声音低沉：“他说……我跟他小时候很像。”

佐助能感觉到他的变化，也听出了话里的深意。但他只是扯了扯嘴角，嘲讽道：“如果伊鲁卡以前跟你一样蠢，那你说不定还有救。”

鸣人嘴巴张成O型，像条脱水的鱼，半天说不出话。然后他猛地戳向佐助的胸口，怒目圆睁：“我哪里蠢了？我明明——”

“等啦！”手打端着两碗热气的拉面过来，及时打断了争吵，“用！”

两人对视一眼，各自拿起筷子。手打笑着看了他们一眼，才转身离开。

接下来的场景让佐助头皮发麻——鸣人连吃了四碗拉面！那狼吞虎咽的样子，简直不忍直视。佐助自己的一碗都没吃完，胃里直犯恶心：“难怪你体力那么好。”

鸣人吞下最后一口面，眯着眼问：“体力……什么？”

“就是不容易累。”佐助翻了个白眼。

“哦！”鸣人恍然大悟，随即皱起眉，“可能不是因为拉面……是因为——”

他突然停住了。

佐助皱眉看他——鸣人脸色有点发白，像在害怕什么。“因为什么？”

鸣人猛摇头，干笑着摆手：“没什么没什么！肯定是拉面！我就知道拉面最厉害！”

他头点得像拨浪鼓，明显在掩饰。佐助盯着他，没再追问，但心里的疑惑却挥之不去。

佐助张了张嘴，又闭上。

鸣人那点蹩脚的谎话，连三岁小孩都骗不过。他懒得拆穿，更懒得追问这家伙到底在藏什么破事。

“随便你。”

他移开视线，不去看鸣人脸上瞬间卸下的紧张。手指夹着几张纸币，数得斯理。啪地拍在柜台，佐助跳下高脚凳，手插转身就走。

“钱够了，走了。”

“哦、哦！再见啊佐助！”

身后没传来脚步声。鸣人没追上来。

第二天过得像摊烂泥。补衣服、买 groceries——对，昨天跟鸣人混完饭就把这事忘了。回家时门上贴了张纸条，是卡卡西留的，说第三天有任务。

一切都像没发生过。

追猫、刷墙、种花、……是狗屁不如的D级任务。仿佛他们从没跟叛忍死磕过，从没救过卡卡西，甚至——甚至从没经历过那场生死边缘的挣扎。

他们还在练爬树，练基础体术，反复打磨那些早就烂熟的技能。好像之前拼对抗的日子，只是场幻觉。

所以当鸣人凑过来，神神秘秘说要搞个“S级任务”——偷看卡卡西的脸，还有个奇怪的摄影师主动帮忙时，佐助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什么都好。什么都比现在这种温水青蛙的日子强。

当然，失败了。

佐助没太意外，但心里还是堵得。他确实好奇卡卡西的脸，但更想证明自己能做点像样的事。结果呢？九个下忍联手都没成，还被另一队下忍了局。

（私下里，佐助把那队人记在了小本本上，等着日后算账。）

……

（再私下点，他不得不承认，这场闹剧挺有意思的。）

事后九个人凑一起吃饭，秋道丁次请客。没人提那次任务里他“那个”事。井野黏得像块口香糖，佐助小心翼翼地挪开，离她和小樱远远的。志乃和丁次倒是安静，堪九郎跟鸣人吵得不可开交，日向雏田是唯一能让他不烦的女生——好吧，小樱最近也没那么讨厌了。奈良鹿丸偷偷往他盘子里塞了块烤肉，那是道歉，佐助懂。

不算太糟，虽然有点浪费时间。

，他因此冒出个念头。

三天后，佐助再次尝试登记档案库。他算着时间，三天足够让守卫放松警惕——也许吧，谁知道呢。

但还是被抓了。

卡卡西蹲在屋顶，看着被暗部像扔垃圾一样丢在地上的佐助，叹了口气。“佐助啊佐助，我可爱的小徒弟……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佐助没吭声。卡卡西摇摇头：“这事我得告诉火影。你为什么要闯档案库？”

佐助不看他。死都不看。他盯着屋顶的瓦片，数着每一道裂纹，每一个凸起的纹路。

“我要找他的档案。”

卡卡西没问“他”是谁。

沉默蔓延。佐助坐着，卡卡西蹲着。过了好一会儿，卡卡西又叹气：“你知道那是机密吧？”

佐助不答。

“再试一次，你麻烦就大了，知道吗？”

还是不答。

卡卡西仰头看天：“我怎么收了这么个倔脾气的徒弟？”他伸出手，轻轻弹了下佐助的额头。“我介绍个跟鼬过的人给你认识，别再闹了，行不？”

佐助猛地抬头，眼睛瞪得老大。“好。”他想都没想就应了，视线死死锁着卡卡西。

卡卡西弯起眼笑了，拍了拍他的头：“乖。明天任务提前一小时，到桥上等我。”

佐助提前了一个半小时到。

他记上一次这么是什么时候了，浑身的血都烧了起来。终于，终于能离打败“他”更近一步——自从那次差点放弃梦想后，他太需要这种感觉了。

桥边已经站着个人。看起来跟卡卡西差不多大，棕色长发扎成马尾。听到脚步声，那人转过身，佐助瞥见他额头上戴着个样式奇怪的护额。

男人点点头，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笑。“你就是佐助吧。”他伸出手。“我叫大和。”

第6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