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卡卡西就食言了。

说，是佐助太高。

昨天卡卡西说要教他写轮眼，结果呢？就讲了讲三勾玉的区别，让他反复练习开眼闭眼——这些破事，要是他还在宇智波族地，早听族里的长辈说烂了！

凭什么他只能跟着卡卡西学这些皮毛？

两人坐在林间空地上，就是几天前练爬树的那片。佐助盯着卡卡西蒙眼的绷带，指节攥得发白。

“记住，佐助。”卡卡西突然开口，语气难得严肃，“写轮眼开启时，你看到的一切都会刻进脑子里。”

这话里有话。佐助心里咯噔一下，却梗着脖子没接茬——他不想让卡卡西看出自己没听懂。

他懂。那晚被那男人追杀的画面，至今还像烙铁一样烫在视网膜上。冷汗顺着后颈往下滑，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该死的卡卡西，注意到了。

“好了，回木屋看看吧。”卡卡西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

佐助皱眉：“我还有查，能接着练。”

那男人在他这个年纪，写轮眼早就用得炉火纯青了。他变强，更快——这种渴望像火一样烧着他的五脏。

“你还没恢复好。”卡卡西摇头，“不急。”

佐助猛地站起，肚子却一阵发软。眼前发黑，胃里也隐隐作呕，浑身像灌了一样沉。但他偏要撑着，把双手插进口袋，闷头跟着卡卡西往回走。

被人小看的滋味，真他妈恶心。

他瞥了眼桥上——鸣人那群分身正被工人呼来喝去。卡卡西说不修好桥就不走，还得徒步回去，所以鸣人几乎被抓去当劳力了。

桥面上是黄灿灿的鸣人分身，按理说找粉色头发的小樱应该很容易吧？佐助扫了一圈，没看见人影，刚要问卡卡西，突然有人从背后搂住了他的肩膀。

肌肉瞬间绷紧，佐助差点条件反射把人过肩摔——直到耳边传来鸣人咋咋呼呼的声音：“喂喂，佐助，你没事吧？”

是鸣人。

佐助松了口气，侧头就看见鸣人把下巴搁在他肩上，眯着眼打量他的脸，嘴角抿成一条线：“你脸色好差啊。”

“我没事——”

话没说完，卡卡西的手就揉乱了他的头发：“他练得太狠了。鸣人，带他去找小樱。”

“好嘞！”鸣人在他耳边喊得像炸雷，下一秒佐助就被拽着胳膊往桥那头拖，硬生生按在了小樱旁边的上。

小樱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正坐在上擦汗。佐助眨了眨眼，又抬头看鸣人——这家伙正死死攥着他的肩膀，把他按得结结实实。

“老实坐着！”鸣人咧嘴一笑，一屁股坐在佐助另一边。

三个人挤在上，气氛突然静了下来。鸣人晃着傻笑，佐助盯着桥面发呆——他妈的，自己什么时候沦落到被人押着休息的地步了？

小樱突然轻笑出声：“偶尔休息一下也挺好的。”

佐助转头看她，眉头微蹙。小樱的脸在他眼里有点模糊，他却没看见：“你刚才在干嘛？”

小樱脸颊微红，笑着说：“帮鸣人啊。那笨蛋连木材该放哪都不知道！”

鸣人立刻噘嘴：“喂喂，明明是我们一起干的！”

小樱模仿着卡卡西的语气，拖长了调子：“嘛~嘛~可能吧。不过大部分活都是我干的哦。”

“小樱！”

两人吵了起来，佐助被夹在中间，听着他们的声音盖过海浪声。

……这样也没那么讨厌。

作为队友，他确实需要和他们，需要能放心把后背交给他们。但这绝不代表他们是朋友——佐助闭上眼睛，任由他们的争吵声在耳边流淌。

再睁眼时，天已经亮了。

佐助摸了摸额头，才发现自己睡着了。检查了一下查，他不得不承认卡卡西说得对——昨晚确实透支了。这种虚弱感，让他恨得牙痒痒。

好像睡梦中发生了什么。小樱今天格外他，看鸣人的眼神却像要吃人；鸣人则一会儿偷瞄他，一会儿缩着脖子躲小樱。

佐助翻了个白眼——他才不想知道这俩蠢货又闹了什么幺蛾子。

桥又修了一周才完工。卡卡西每隔一天就把佐助往死里练写轮眼，练到他眼前发花才停；休息的日子，佐助就坐在一边看小樱和鸣人干活。说真的，要是没有鸣人那堆分身，这桥指不定要修到猴年马月。

卡卡西……偶尔还是靠谱的。

结果刚出发，鸣人突然尖叫：“我的拉面券忘在木屋里了！”

被迫折回去。然后就撞见一群混混要抓伊那里，接着就是一场混战——至少干翻了十几个杂碎。虽然对方不是，但揍人的感觉还挺爽。

打赢了鸣人却不开心，一路哭丧着脸跟小樱和卡卡西念叨：“我的拉面券啊！的啊！”

佐助终于忍无可忍，低吼道：“回去我请你吃拉面，你他妈能不能闭嘴！”

鸣人盯着手里的火影斗笠，眼睛亮得像两团燃烧的火焰。

“你真的要给我？”

“嗯。”

话音刚落，他就被这傻子扑进怀里。后背撞在树干上，疼得他龇牙咧嘴，偏偏鸣人还抱得死紧，像爪鱼似的缠在他身上。

“白痴！放开！”佐助低吼。

“嘿嘿，佐助你最好了！”鸣人蹭着他的颈窝，声音黏糊糊的。

就在这时，树上传来轻笑声。

卡卡西倒挂在树枝上，白牙下的眼睛弯成月牙：“不错嘛，我的小徒弟们。任务完成得很漂亮。”

佐助脸一黑，心里把卡卡西骂了个狗血淋头。这货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他最狼狈的时候冒出来！

几个小时后，返回木叶的路上。

佐助盯着脚下飞速掠过的树影，又一次在心里骂娘。

说好的回村吃一乐拉面，结果变成他请客？鸣人那家伙一听这话，差点当场蹦上天。

这算什么？约会？

难怪刚才抱得那么紧！佐助嘴角抽搐，耳根却悄悄发烫。

好在——说不幸的是——没有田之国的老头拖累，他们速度快了不少。卡卡西说他们已经掌握了爬树技巧，现在开始教传统的木叶瞬身术。用查爆发助力跳跃，一步就能跨出十几米远。

佐助本来以为会迁就小樱的速度，毕竟她体力最差，累了就让卡卡西鸣人分身背她。

结果他错了。

错得离谱。

连续几天练习写轮眼，查早就见底了。刚才又被鸣人缠了半天，体力更是雪上加霜。他的脚步越来越沉，眼前的树枝开始模糊。

卡卡西的扫过来时，佐助分明看到他眼底那丝“我早说过”的戏谑。

他咬着牙加速，不想被这两个家伙看扁。

可身体终究撑不住了。

下一次跳跃时，查没能及时跟上。脚尖擦过树枝边缘，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

佐助瞳孔骤缩，下意识伸手去抓旁边的树干。指尖空荡荡的，只有风声在耳边呼啸。

完了。

他闭上眼睛，等着摔在地上的剧痛。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传来。

温暖的怀抱接住了他。卡卡西抱着他轻盈落地，姿势像抱婴儿似的，让佐助浑身僵硬。

“佐助！”小樱的惊呼声紧随。

鸣人也跟着跳下来，脸色发白：“喂，你没事吧？”

“放开我！”佐助挣扎着要下来，却被卡卡西按住肩膀。

“别动。”卡卡西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你差点摔死——”

鸣人听到“死”字时，身体明显一颤。

“——还硬撑着用查。现在查耗尽，已经发烧了。”

佐助一愣，才感觉到额头滚烫，四肢发软得像面条。

鸣人凑过来，脸几乎贴到他脸上。两人鼻尖差点撞上，佐助被他看得眼晕，刚想骂他，鸣人却突然后退。

“他会没事的吧？”鸣人抓着卡卡西的袖子，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卡卡西点头，随即语气里带上了明显的幸灾乐祸：“剩下的路，我得抱着他走了。”

佐助闭上眼睛，想死的心都有了。

写轮眼又怎样？这破任务赶紧结束吧！他宁愿被鼬一刀，也不想再受这种屈辱！

第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