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今天之前，鸣人从未怀疑过那个老头。

三代目火影，、睿智，是村子里所有人的支柱。可就在刚才，那家伙当着他的面，对他的身世撒了个弥天大谎。

他的家人。

一股莫名的烦躁堵在鸣人胸口。他向来对那些弯弯绕绕的政治不感冒，也知道三代目这么做肯定有苦衷，但心里就是憋得——他可是堂堂木叶，还是九尾人柱力！难道连知道真相的资格都没有？

“嘁！”鸣人狠狠踢飞脚边的小石子，看着它在石板路上蹦跶着滚远。

到底要怎样才能得到那老头的信任？他明明已经做到了那么多——揍翻佩恩拯救村子，揭穿药师的阴谋，连S级任务都完成过！就算现在顶着十二岁的壳子，实力也早不是下忍水平了！

可三代目还是骗了他。

鸣人攥紧拳头，指节泛白。心底那点对火影的崇敬，正一点点崩塌。他不想承认，但这个念头像藤蔓一样缠上来——如果这就是三代目处理的方式，那未来呢？面对晓组织的威胁，他能带领村子打赢战争吗？能和忍村联手吗？甚至连和砂隐的和平协议，他都能守住吗？

或许……他当初就不该退休。

鸣人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把这些的想法压下去。现在想这些没用，他太累了，根本没力气纠结。反正砂隐那边还有好几天才来人——不对，是好几个月才会派过来处理封印的事。

说到封印……

鸣人脚步猛地顿住，瞳孔骤缩。

自来也老师！

只有他才有能力解开大蛇丸留在自己身上的咒印。可那个总是吊儿郎当的好色仙人，现在根本不认识他！

鸣人咬着牙，继续往家走。眼眶里的热意越来越浓，他却倔强地仰头瞪着天——绝对不能哭！他可是要当火影的男人！

“我回来了！”

推开家门的瞬间，鸣人习惯性地喊了一声。从小到大，这句话从来没有得到过回应。但今天不一样——厨房里传来一声惊呼，紧接着是碗落地的脆响。

鸣人愣住了。

厨房门口站着个红头发的女孩，正手忙脚乱地捡地上的碎碗。地上还撒着黏糊糊的东西，像是……粥？

“香燐？”鸣人脱口而出。

香燐怎么会在这儿？还在做饭？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家还有个碗！

“啊！你、你回来啦！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的！马上就打扫干净！”香燐张地蹲下去，一边捡碎片一边语无伦次地解释，“你肯让我住在这里已经很麻烦了，我想着做点吃的报答你……结果手滑了……你要是生气的话，我、我……”

“喂喂，没事啦！”鸣人赶紧打断她，挠着头干笑两声，“是我吓到你了，抱歉抱歉。而且你才不是呢——说真的，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回家有‘家人’在等着我。”

香燐的声音戛然而止。她抬起头，原本写满焦虑的脸上，绽开一个温柔的笑容。“那、那个……谢谢你。”她小声说，“你也是……我的家人。”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尴尬的气氛开始蔓延。

香燐绞着衣角，红眼睛瞟来瞟去，就是不敢看鸣人。“那个……我们要不要聊聊‘时间’的事？你早上跑出去的时候，根本没说……”

鸣人一拍脑门——对哦！早上他急着去监狱找我爱罗，只跟香燐说了句“我是未来来的”就跑了。她还信了？现在想想，自己好像确实没解释——比如她未来会晓组织，会被佐助刀子，还有那个想毁灭世界的大筒木辉夜……这些烂摊子，他都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呃……坐吧，我去泡茶。”鸣人环顾四周——他家就一张床和一把厨房，香燐已经拘谨地坐在床沿了，那他只能搬了。

水烧开，茶叶在杯子里舒展。鸣人捧着热气的茶杯，看着对面的香燐，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要不……从开头说起？”香燐试探着问。

开头？鸣人嘴角抽了抽——这的开头可太长了。是几千年前大筒木降临地球？还是九尾之乱那晚？是柱间和斑的终末之谷大战？再不然，是带土“死”在神无毗桥的时候？

算了，还是挑最简单的讲吧。

“……我今年十七岁。”鸣人盯着香燐的眼睛，看着她脸上从疑惑到震惊的变化。“三个月前，我和佐助、小樱在第四次忍界大战的时候，不小心被一股力量打回了十二岁。我们回来是为了阻止那场战争发生，但目前……好像没做什么有用的事。”他挠挠头，“除了卡卡西老师发现了我们的秘密，都不知道。现在……你也知道了。”

香燐没说话，只是捧着茶杯小口啜饮，眼神飘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鸣人理解——换做是他，有人突然跑来说“我是未来的你亲戚”，他肯定早就跳起来打人了。

她能这么平静，已经很不容易了。

女孩终于开口，声音带着点不确定：“所以你早就知道我们是表亲？你之前见过我？”

金发少年咧嘴一笑：“算见过吧，不过没说过话——你那时候总跟佐助混在一起。”

红发少女瞬间皱起脸，嫌弃得不行：“他？得了吧，那家伙没劲的！”

旁边的鸣人刚喝了口茶，差点没呛死。

了大半夜，两人总算在地上铺好被褥。白天的喧闹散去，鸣人只觉得浑身骨头都在叫嚣。胳膊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可肌肉里还透着劲，查也剩得不多——当然，就算这样，他跑赢以前那帮同学还是绰绰有余。

但他不敢让自己闲下来。只要一静，脑子里就是自来也。

怎么办？

他甚至不敢想象见到老师的场景。只要对视一眼，他肯定会当场哭出来。到时候怎么解释？怎么跟这位视他如子的师父说这一团乱麻？还有那些没说出口的疑问，像针一样扎在心上。

为什么父母死后，自来也没有留下？就因为他是木叶的人柱力？是四代的儿子？有三忍当监护人，难道不比让他在满是敌意的村子里自生自灭更？

可能是青春期的荷尔蒙在作祟，也可能是累到了骨子里，鸣人越想越气。这股火像烧红的炭，堵在喉咙口，咽不下去也灭不掉。

他讨厌这种感觉。

“鸣人？”

一声轻唤打断了他的思绪。鸣人翻身，看见卡琳蜷在被子里，背对着他盯着墙。没有了平时的咋咋呼呼，此刻的她显得格外瘦小，脆弱得像片随时会被风吹走的叶子。

“咋了？”鸣人压低声音问。

卡琳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转过身。落在她脸上，没了眼镜遮挡的眼睛里写满茫然。她看起来比年龄小了好几岁，像只迷路的小猫。

“我……以后怎么办啊？”她声音发颤，“在这里我没任务，没队友，什么都没有。我能做什么？”

鸣人皱起眉：“你想做什么？”

卡琳听到这话，眼神突然飘远了。她盯着虚空，像是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过了，她的红眼睛失去焦点，空洞地望着墙壁。刘海垂下来，半遮住脸上无助的。鸣人看着，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

“我想帮人，”她终于小声说，“但不想再为了帮人伤害自己。我不想再做草隐把我变成的那种。”

鸣人能看到她眼里的。他对她的过去了解不多，只知道她以前过得很苦——被迫把自己的命交到那些根本不在乎她的人手里，这种事没人该经历，个小姑娘。可就算这样，她还想着帮人……鸣人心里一阵佩服。

“对了！”鸣人眼睛一亮，“小樱可是厉害的医疗！你要是想学，我帮你去说，她肯定愿意教你！”

卡琳笑了笑，可那笑容里藏着犹豫，有点放不开。

“就算你不想当了，也有好多事能做啊。”

卡琳又皱起眉，嘴唇抿成一条线：“不，我还是想当……可是，就算火影批准我留下，我也没队友啊。没队友算什么下忍？谁会要一个别的村子来的下忍？这种事根本没听说过吧……”她越说声音越小。

鸣人脑子里突然一闪，拍了下：“那你我们小队啊！”

卡琳愣住了，半天没反应过来：“什、可是我……”

“别可是了！”鸣人急着打断，“卡卡西老师肯定会同意的！再说了，我们是一家人啊，就得互相！”

卡琳还是不放心：“这……真的可以吗？”

鸣人无所谓地耸肩：“不行就违反点规则呗，咱们又不是没干过！”

卡琳看着他，突然笑了。这次是真的笑，眼睛弯成了月牙。

“我……我愿意！”

（“哈哈！你也说‘我愿意’了！”）

（“滚蛋！我收回刚才的话！”）

（“晚啦！”）

第43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