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交完任务报告，卡卡西老师宣布解散，还特别叮嘱未来两天别让他再看见任何人。

三个下忍齐齐松了口气。

没人反对。

鸣人、佐助、小樱各自散开，约定今晚在灵碑碰面。毕竟从大桥之战回来后，他们还没好好聊过任务细节——准确说，是没聊过佐助那反常的举动。可随着气氛越来越僵，他们都明白，这事儿摊开说。

但眼下，还有大半天的空闲时间要打发。

鸣人本来想直奔训练场，试试刚掌握的查锁链。毕竟已经回村了，不用再赶路的麻烦。可小樱和卡卡西老师早就警告过他，没有上忍或医疗在场，绝对不准碰那玩意儿。

鸣人撇撇嘴，觉得小题大做，却没敢顶嘴。

伊鲁卡老师倒是说过要请他吃拉面，估计是他这次任务受了惊吓。但那得等好几个小时呢。

这就意味着，他得自己熬完这半天。

鸣人刚走出任务大楼，就被身后的脚步声叫住。

“你直接回家？”他停下脚步，看着追上来的小樱。

“嗯。”小樱点点头，眉头紧锁，“我这次出村，爸妈本来就得不行。要是让他们知道是A级任务，非炸毛不可。”

鸣人感同身受地缩了缩脖子：“上次也这样？”

“你根本想象不到有多夸张！”小樱哀嚎一声。

鸣人被逗得直乐，挥挥手目送她离开。

他也该回家了。

一想到家里那几盆快被他死的绿植，鸣人就头疼。出发前他特意拜托了木叶丸帮忙浇水，还列了详细的时间表。可那小子才岁，靠不靠谱啊？

打开家门的瞬间，鸣人愣住了。

绿植叶片油亮，土面湿润，显然被得很好。冰箱里的剩菜被干净，连他上次忘扔的过期牛奶都不见了。

“可以啊，木叶丸！”鸣人忍不住笑出声。

他把往沙发上一扔，决定不收拾，冲个澡再说。的尘土、汗水，还有大桥上到的血污，都得好好洗干净。

热水冲过皮肤，疲惫感瞬间涌上来。鸣人擦干身体，换上干净的T恤，却突然觉得空荡荡的格外。

“真无聊。”他瘫在床上，盯着天花板。

十二岁的时候，任务结束后他会干嘛？

好像除了去一乐拉面馆，也没别的地方可去。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鸣人就坐直了身子。去吃面倒是个不错的选择，可距离七班晚上的碰面，还有好几个小时呢。训练又被禁止，总不能干坐着发呆吧？

突然，一股强烈的孤独感击中了他。

是啊，他现在是七班的成员，可和佐助、小樱根本算不上朋友。跟班、十班的人也没熟到能串门的地步。甚至连九班都还没见过——那得等中忍考试才会碰面。

鸣人叹了口气，仰面倒回床上，盯着天花板上熟悉的裂纹。

以前有多少个夜晚，他就是这样躺着，被孤独和自我厌弃淹没？那些成为之前的日子，那些还没遇到朋友们的日子，那些连“珍贵的人”是什么都不懂的日子……

“切，想什么呢！”鸣人猛地坐起来，拍了拍脸颊，“老子可是十七岁的男人，不是爱哭鼻子的小鬼！”

他蹬上凉鞋，抓起就往外冲。

不就是孤独吗？以前能熬过去，现在能！他可是漩涡鸣人，未来的火影，木叶的救世主！这点小事都搞不定，那还谈什么梦想？

是时候出门闯荡了！

可鸣人万万没想到，“闯荡”的第一站，是商业街。更没想到，他会被一个终极难题困住——

买哪件外套。

自从上次任务弄丢了那件橙色，鸣人总觉得少了点什么。T恤虽然舒服，可没有的，总觉得浑身不自在。那件是自来也老师送的，虽然现在穿还太大，但他也不想买件一模一样的——毕竟木叶早就不生产那种款式了。

于是，他站在的镜子前，盯着两件橙色外套犯了难。

要是小樱或井野在就好了，她们对时尚可比他懂多了。

纠结了足足十分钟，鸣人终于下定决心，伸手取下一件。

橙色的主体，深蓝色的翻领，袖口也是同色系的纽扣设计。虽然不是一样，但穿在身上，感觉很熟悉。他还得额外花钱，让店家在背后和袖子上绣上漩涡一族的螺旋纹。不过刚完成A级任务，他不差这点钱。

“五千，小朋友。”店主笑眯眯地说。

鸣人爽快地递过钱，接过外套就往身上套。把口袋里的蛤蟆吉玩偶塞好，他满意地走出了。

这一番，一下午的时间过去了大半。夕阳西下，整个木叶都被染成了温暖的橙色。

鸣人看了看天色，是时候去一乐拉面馆了。

刚推开拉面馆的门，就听见熟悉的吸溜声。伊鲁卡老师已经坐在吧台前，面前的碗里只剩最后几口汤。

“喂！不等我就开吃！”鸣人跳上旁边的凳子，生气地喊道。

伊鲁卡老师被抓，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抱歉啊，鸣人。实在太饿了。”

鸣人翻了个白眼，嘴角却忍不住上扬：“借口！都是借口！”

一乐拉面的热气裹着浓郁的骨汤香，直往鼻子里钻。

伊鲁卡没接鸣人那茬，放下筷子正了正身子，眼神陡然认真起来——那是只有面对重要时才会有的专注。

“任务怎么样？”他开门见山。

鸣人撇嘴：“你不是在任务室吗？早该听人说了吧。”

伊鲁卡翻了个白眼，那活像在求老天赐他点耐心。“我问的是你自己觉得怎么样。”他加重语气，“刚当上就接A级任务，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肯定惊险得很吧？”

鸣人耸耸肩，刚抓起筷子，手冢就把一碗豚骨拉面“咚”地搁在他面前。“还行吧……”他挠挠头，琢磨着该怎么说。难？对他这个影级实力的人来说，这点A级任务根本不够看。怕？更谈不上——他早就知道会发生什么，跟叛忍过招时连心跳都没乱过。最后憋出俩字：“挺刺激的，你懂的！”

伊鲁卡“嗯”了一声表示认同，话锋一转：“听说你把查都耗空了？”这位中忍眼里带着点惊讶，“能让你耗查，可不是一般的场面。”

鸣人立刻咧嘴笑开，摸着后脑勺嘚瑟：“那可不，谁让我这么厉害呢！”

两人没再说话，空气里只剩拉面的香气和鸣人“吸溜吸溜”的吃面声。伊鲁卡吃得些，动作从容，倒像是在享受这难得的安静。直到鸣人端起味噌汤“咕嘟”喝了一大口，伊鲁卡才再次开口。

“你那查锁链，是不是特别？”

鸣人动作一顿，放下汤碗，用手背擦了擦嘴。“啊？哦对！的好吗！我也有血继限界了！以后佐助那家伙再也不是唯一的‘特殊分子’了！”

伊鲁卡被他逗笑，眼角皱成了月牙：“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而且我还想好好研究研究，争取用得更溜！”鸣人越说越激动，“可卡卡西老师懂的不多，我本来想找三代老头问问……但估计他也不会说太多。”说不定压根就不会说。那老头对他父母的事守口如瓶，查锁链又是漩涡玖辛奈的招牌本事，想从他嘴里套出点东西？门都没有。鸣人心里暗叹，真够让人郁闷的。

“这方面我帮不上忙。”伊鲁卡摊摊手，“不过图书馆里说不定有资料。”

“小樱也这么说！”鸣人点头，随即又垮下脸，“但我们被强制休假两天，这两天见不着她了。”

“休假就不能见面了？”伊鲁卡失笑，“难道你们仨天天黏在一起，一个月下来已经歪了？”

“才不会呢！”鸣人立刻反驳，随即又想起什么，“对了，晚饭后我们小队要开会，我得赶紧吃完！”

伊鲁卡笑着指了指他的碗：“那就快吃吧——你还有一碗没动呢。”

鸣人哈哈一笑，埋头猛吃起来。

夕阳把木叶村染成了暖金色，灵碑前的影子拉得老长。

第七班的三个身影准时出现在这里。他们都知道，卡卡西早该在任务汇报后就过来了——毕竟这里是他最常来的地方之一。三人默契地围成小半圈坐下，却没人开口。

空气冷得像结了冰，连风声都带着尴尬。

最终还是小樱打破了沉默。她深吸一口气，直直看向佐助，像是下定了决心要问出那个憋了一周半的问题。

“佐助，你差点杀了白。”

佐助抬眼，眼神冷得像冰，没有任何波澜。

小樱没被他的眼神吓退，继续追问：“为什么？”

“因为原本的时间线里，他就死了。”佐助声音低沉，“维持原样是最稳妥的，这样我们才能准确预判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鸣人放在上的拳头“唰”地攥紧。他不得不承认，佐助的话有道理——但这道理听得他窝火。

“行，那要是碰到大蛇丸鼬呢？到时候怎么办？”

“我们不会和鼬对上。”佐助咬着牙，狠狠瞪着鸣人，“我会救他。”

“就算是这样，”小樱插话进来，语气坚定，“你改变了白的结局，之后呢？晓组织会怎么做？”佐助依旧沉默，脸色却更沉了。“你的说法有道理，但也此。”小樱不依不饶，“我们早就说好不让大蛇丸给你下咒印，这一件事就已经改变了很多。而且你在战场上自己说过，要当火影的。”说到这儿，她瞥了鸣人一眼——正一脸不爽地撇着嘴。“当火影是要保护人，不是杀人。”

“我当火影是为了改革这个村子！”佐助猛地提高音量，语气里满是不屑，“它透顶，烂到根子里了。我家人的死，都是拜它所赐！”

“放屁！”鸣人厉声打断，“你家人是团藏害死的！是他那套扭曲的‘村子至上’理论害的！该恨的是他，不是木叶！”

“那让我杀了他啊！”佐助吼回去，眼神里燃着怒火，“我们回来那天我就知道动手！可这阵子一直在瞎忙活，像个过家家的！他该死，你心里！什么时候才能让我动手？”

“我们会一起杀了他。”小樱的声音插进来，语气里没有愤怒，只有。她试图缓和气氛：“佐助，我知道你很生气，换作是我也一样。但你能不能冷静想想——团藏身边24小时都有根的人跟着。就算没有，我们也查不出来，毕竟我们只是下忍，他可是长老会的人。想单独对上他并杀了他，就算是非正式任务，也是最难的S级任务之一。你明白吗？”

洒在训练场的石碑上，拉出三道长长的影子。

鸣人屏住呼吸，看着佐助低头沉默的样子。

小樱的话像重锤砸在空气里，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佐助的眉头拧成了结，黑色的瞳孔里翻涌着复杂的——是对真相的震惊，还是对未来的挣扎？鸣人猜不透，只能死死攥着拳头，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终于，佐助抬起了头。

那双曾燃着复仇之火的黑眸，此刻竟染上了一丝动摇。他对上小樱的绿眼睛，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决绝：“好。”

鸣人猛地松了口气，胸口的巨石轰然落地。

但下一秒，佐助的话又让他的心悬了起来：“不过，我早晚要杀了他。”

“是‘我们’要杀了他。”小樱上前一步，声音如刃，“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人。”

“就是就是！”鸣人立刻接话，嗓门大得惊飞了树上的夜鸟，“而且我们还要救鼬哥！这还用说吗？”

佐助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一下。

那笑容很淡，淡得像天边的残月，稍纵即逝。如果不是夜色太浓，鸣人说不定还能看到他耳尖那抹可疑的粉红。

那一刻，鸣人愣住了。

眼前的佐助，仿佛回到了三年前。那个会为了保护队友奋不顾身的少年，那个把第七班当成家的宇智波，那个眼神里还带着温度的佐助。

他就坐在石碑旁的草地上，和他们并肩。

佐助的声音很轻，却像暖流淌过鸣人的心：“谢谢。”

这两个字，他是真心的。

鸣人咧嘴笑了，露出两颗标志性的虎牙。

他有种预感——那个曾经的佐助，很快就会回来。而且这一次，再也不会离开了。

第1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