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像被湿棉花裹住，沉得睁不开眼。
鸣人费力地掀开眼皮，耳边传来哗哗的浪声——不是木叶村外那条小河，是更汹涌、更辽阔的拍岸声。
他在哪儿？
记忆最后停留在那座桥上。白的冰镜，再不斩的大刀，还有自己扑过去挡在卡卡西身前的瞬间……
没死？
他猛地坐起身，却被一阵天旋地转按回了被褥里。身下是软乎乎的被褥，鼻尖飘着淡淡的草药香，看来是被人救了。
那白和再不斩呢？卡卡西老师没事吧？
“醒了？”
的声音从房间另一头传来。鸣人偏头看去，只见卡卡西靠在墙上，手里还捧着那本翻烂了的《亲热天堂》——但那双露在护额外的黑眸，分明正盯着自己。
“卡卡西老师！”鸣人嗓子干得像砂纸，刚开口就咳了起来。
卡卡西合上书，起身走过来：“急什么？你都昏迷两天了。”
“两天？！”鸣人眼睛瞪得溜圆。他不过是用了点查，怎么会睡这么？
“查透支罢了。”卡卡西语气里带着点调侃，却藏着不易察觉的，“不过这次透支，比你以前任何一次训练都狠。”
鸣人懵了。他跟白打的时候明明没，怎么会透支成这样？
卡卡西像是看穿了他的疑惑，突然问道：“还记得桥上那些锁链吗？”
锁链？
鸣人脑中轰的一声。对了！当时白的冰锥刺向卡卡西，他急得浑身发烫，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血脉里冲出来——数的红色锁链破土而出，硬生生挡住了所有攻击！
那东西……他好像在哪儿见过。
是妈妈！小时候偷瞄封印卷轴时，他见过玖辛奈阿姨用同样的锁链捆住九尾！
“那是漩涡一族的血继限界。”卡卡西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思绪，“我只在玖辛奈前辈身上见过一次。没想到你能自己觉醒。”
血继限界？！
鸣人猛地坐直，不顾头晕目眩，抓住卡卡西的袖子：“我有血继限界？真的假的？！”
卡卡西点头：“用那种强度的锁链，比你放一百个螺旋丸还费查。昏迷两天算轻的。”
鸣人傻了。
他有血继限界！
不是九尾的力量，不是借来的，是他自己的！是漩涡一族传下来的血脉之力！
“哈哈哈哈！”他突然拍着床板大笑起来，“我就知道我不是废物！连血继限界都有！佐助那家伙再敢跟我，看我不拿锁链抽他！”
话音刚落，他眼前一黑，差点栽下床。卡卡西眼疾手快扶住他，无奈道：“刚醒就发疯？查还没补回来呢。”
鸣人吐了吐舌头，乖乖躺好。但那双亮晶晶的眼睛，明显还憋着一肚子问题。
卡卡西叹了口气，坐回墙边：“想问什么就问吧，反正你也睡不着。”
鸣人刚要开口，房门突然被“砰”地推开——
“里面怎么回事？刚才谁在喊？”
小樱的声音带着焦急，身后还跟着面无的佐助。两人看到床上坐起来的鸣人，都愣了一下。
“鸣人你醒了！”小樱扑到床边，上下打量他，“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伤口疼不疼？”
佐助则是抱臂站在门口，眼神扫过鸣人，最后落在卡卡西身上：“他没事？”
“死不了。”卡卡西摊摊手，“不过倒是觉醒了个有趣的东西——漩涡一族的血继限界。”
“血继限界？！”小樱的声音陡然拔高，眼睛瞪得比鸣人还大，“鸣人？他？”
她凑到鸣人面前，像看怪物一样盯着他：“你什么时候有血继限界的？以前怎么没见过？”
鸣人得意地扬起下巴：“那是本大爷藏得深！现在觉醒了，以后看谁还敢说我弱！”
小樱皱着眉坐下，手指无意识地戳着被褥：“不对啊……以前你明明没有的。”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针一样扎进鸣人心里。
是啊。
上一世的这个时候，他在桥上爆发的是九尾的力量——因为看到佐助“死”在眼前，被愤怒冲昏了头。可这次不一样，佐助好好站在这儿，他没有失控的愤怒，只有保护卡卡西的绝望。
为什么偏偏是这次？为什么上一世没觉醒的血继限界，这一世突然冒出来了？
鸣人看着自己的手掌，红色的查在指尖微弱地跳动。
他好像……抓住了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卡卡西老师突然插话，没get到小樱的意思：“血继限界有时候会在极端觉醒，比如强烈的刺激。”
“比如佐助，他就觉醒了写轮眼——那是宇智波一族的瞳术，以前他可没有。”
鸣人猛地转头看向队友，眉毛都快飞到了：“真的假的？”
他凑近佐助，上上下下打量着。这家伙的写轮眼已经成型，哪是最初那种单勾玉双勾玉的样子？他到底怎么做到的？没被人怀疑？
佐助只是耸耸肩，懒得解释。鸣人肩膀垮了下来，但也没再追问——反正私下聚会时有的是时间烦他。
突然，他想起另一件事。
“等等！”鸣人又转向卡卡西，“白和再不斩呢？我晕过去之后发生了什么？”
“哦对！”小樱一拍脑门，“伊那里和村民们赶来帮忙了，就是晚了点。白和再不斩答应把一部分卡多的钱还给波之国，现在还在镇上晃悠呢。白说想在离开前见你一面。”
“离开？”鸣人皱眉，“他们要去哪？”
小樱耸耸肩，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压低声音：“我跟他们提了雾隐村正在计划革命，再不斩好像挺，答应回去帮忙。不过……”
她顿了顿，眼神暧昧：“提到美冥的时候，那家伙眼睛都亮了。”
鸣人心里嘀咕：何止是啊……
他想起美冥那张美艳的脸，秒懂。
“行了。”卡卡西打断他们，语气平淡，“你晕过去的时候我们把桥修好了，现在差不多完工，达纳说这周就能回去。”
鸣人点头。太好了！他早就想回村子，把这次任务的事跟大家炫耀一番。看小樱和佐助的，他们也差不多——这几天在波之国得快发霉了。虽然任务刺激，但还是更想为未来做准备。
“不过……”
卡卡西话锋一转，三个下忍同时发出哀嚎。
又来？！
“这周大部分时间你得卧床休息。”
“啥？！”鸣人从上弹起来，“！老师你当时也没躺一周啊！凭什么我要？！”
“嘛，鸣人……”卡卡西无奈叹气，“你就不能听话一次吗？”
“这种破命令谁听啊！”鸣人顶嘴。
突然，卡卡西的独眼中闪过一丝。鸣人瞬间僵住。
“小樱，佐助，你们还有事吧？”卡卡西语气陡然变得严厉，带着一种两人从未见过的威严。
小樱赶紧点头，拉着佐助起身。临走前她回头看了鸣人一眼，眼神里满是。
门了，房间里只剩下鸣人和卡卡西。
鸣人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鸣人。”卡卡西的声音异常严肃，“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当时有多危险。”
“第一次用就把血继限界开到那种程度，还带着伤强行催动身体——你差点就没命了，知道吗？”
他的话像重锤砸在鸣人胸口，字字诛心。鸣人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被子，心里了愧疚。
“我发誓过，绝不会让同伴死在我面前。”卡卡西继续说，“的话，我连他们自己都要保护——他们作死。”
鸣人喉咙发紧，像堵了块石头。
“对不起，老师……”他小声说，“我没意识到……”
卡卡西长叹一声，肩膀放松下来：“算了。下次别再这么拼命了。”
鸣人在心里苦笑。
对不起，老师。
这个承诺，我做不到。
只要能保护同伴，我什么都愿意做。哪怕会死。
哪怕要面对神明，哪怕会不小心被送回过去。
“好的，老师。”他嘴上答应着，心里却毫无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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