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声音在耳边炸开。

尖叫、哭喊、绝望的求救。无数双小手死死抓着他的影子，躲在他身后，躲避那吞噬一切的怪物。

“你守护那些你信任、且深爱村子的人——”

痛苦与憎恨的嘶吼交织，仿佛要将他的灵魂撕裂。

“——还要下一代，那些值得你托付的人——”

不知过了，所有声音终于沉寂，只剩下最后一句，得如同在耳边低语：

“孩子……才是守护的存在——”

彻底的死寂。

一条漆黑的锁链贯穿了他的胸膛，锁链上跳动的蓝色火焰，正一点点驱散缠绕在他身上的阴影。

没有疼痛，只有极致的平静。像是在漫长折磨后，终于迎来最后一口气的释然。

锁链的另一端，站着个孩子。那双眼睛一半是澄澈的天空，一半是燃烧的火焰。从那火焰里，他看到了自己的一生——从生到死，所有画面都无比。

而那孩子，似乎也透过火焰，看穿了他的一切。

四周是厮杀与毁灭，与的哀嚎，怪物的咆哮不绝于耳。但他的视线，却死死黏在那蓝色火焰上。

火焰驱散了阴影，也唤醒了他尘封的记忆。

“——火之意志的未来，火之影将整个村子——”

“镜。”孩子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砸在他心上。

“——终有一天，木叶的新芽会再次萌发——”

“镜！”

他死的那天晚上，镜吻了吻妻子的，承诺等任务回来就休假陪她。

小时后，他躺在森林的泥地里，一只眼睛被挖走，另一只则在意识到真相的瞬间，被自己亲手毁掉。

没人找到他的尸体。

但他还是“回家”了。

二代目火影从未娶妻。

整个木叶历史上，无数人猜测过原因。是战争中失去了爱人？还是和村子有过禁忌之恋？抑或是为了维护这位“史上最称职火影”的形象，史书抹去了他恋人的存在？

无论真相如何，他没结婚、没孩子是事实。这一点，从凛第一次看到这位传说中的火影和鸣人相处时，就觉得好奇。明明是高高在上的二代目，却对鸣人耐心得不像话，几乎有求应，一看就很喜欢孩子。

可现在，凛看着二代目跪在宇智波镜的鬼魂面前，双手捧着对方的脸——哪怕镜的状态依旧不稳定，随时可能暴走——那双眼睛里的，和他看鸣人时如出一辙。凛忽然明白，就算没结婚，二代目或许也有过“孩子”。

他亲手、却在战争中一个个死去的弟弟们。

然后是他的学生们——他为了保护他们而死，临终前还在为他们规划未来。

而镜，是最后一个没让他失望的“孩子”。

凛看着那些被团藏杀害的孩子的鬼魂，此刻正躲在镜的影子里，死后终于得到了生前从未有过的保护。哪怕镜自己都处于混乱中，他还是记住了老师的教诲。

所以，当鸣人用锁链锁住他，他恢复意识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毫不犹豫地挡在空地上那两个孩子身前。

“孩子……才是守护的存在——”

鸣人睁开眼时，看到的是医院的天花板，还有满墙数的封印符。

他能感觉到附近暗部的气息，母亲的查就在身边。而玄间……已经死了，尸体躺在旁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又一个他失去的人。

从玄间的眼睛里，鸣人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咬着塑料苦无学走路，满身泥污挂在卡卡西怀里撒娇的样子。

悲伤、，还有汹涌的爱意，几乎要将他淹没。

“哦……”

“鸣人？”母亲的声音带着颤抖。

鸣人眼前闪过一个画面：一个冰冷的婴儿，没有呼吸，已经死了。极致的痛苦和爱意交织，让他喘不过气。

他闭上眼睛，想起空地上锁链贯穿镜身体的瞬间。那一刻，他知道了镜是谁，知道了镜的死因，知道了镜看到的一切。

也知道了团藏为村子做的所有事。

现在，他随时可以毁掉团藏。

太多痛苦，太多死亡。这些像潮水般将他淹没，他几乎自己是谁了。

“鸣人……”母亲试图擦去他的眼泪，他能模糊感觉到她的触碰。但他知道，自己正在变得越来越像二尾，而不是那个叫鸣人的男孩。他和别人不一样，永远都不一样。

活人的世界里，没有他的位置。至少在这里没有。

母亲为了村子死了，父亲也是，玄间也是。

（鸣人也一样。）

他不能再失去任何人了。

“回家吧。”又的声音在脑海里低语，“把一切都了结，然后我们回家。”

“卡卡西……”

“他还活着。”黑暗中，白牙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正在赶来，还带了帮手。”

“没错。”又的声音带着，“他们来了。你感觉到了吗？”

鸣人第一次如此地感知到周围的一切。整个村子都在混乱中。

止水在他的窗边，但他同时能感觉到止水的查在宇智波 district，和那个熟悉的、属于鼬的火焰查在一起。

突然，几乎所有宇智波的查都消失了。

街道上了与恐惧，更多的鬼魂出现了。

火影楼那边，是毁灭与动荡，愤怒与交织。鸣人颤抖着感觉到，三代目火影的查正在快速流失——他要死了。

大门被猛地撞开，卡卡西像风暴一样冲了进来。跟着他的，还有代表大海、狂风、火焰的查，以及一股庞大到极致的力量。

鸣人的查瞬间，猛地爆发出来。墙上的封印符被撕碎，窗户玻璃轰然炸裂。

“把一切都了结，然后我们回家。”

鸣人睁开了眼睛。

整个村子的鬼魂，都在这一刻，听从了他的命令。

“不被村子拥抱的孩子，会点燃村子，只为感受它的温暖。”

第2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