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你！浑身上下都是泥，像什么样子？！”
刺耳的声音扎进耳膜，小樱咬着牙攥紧了拳头。
“下午岛田家就要来做客，人家儿子特意来见你——你就这么糟践自己的未来？”母亲的声音越来越尖，“平时让你出去玩也就算了，今天这日子你还敢胡闹？还有你脸上那道疤！小樱，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现在离客人到只有几个小时了，赶紧去准备！你得……”
絮絮叨叨的训斥没完没了，小樱里的怒火几乎要炸开。
她刚执行完任务，浑身是伤地爬回家，满脑子都是自己拖了队伍的挫败感——结果母亲的是她会不会耽误一场她根本不知道的相亲？！
什么玩意儿？
她差点转身就走。去佐助家蹭住不行吗？反正鸣人他们肯定也在。
她本来就没打算在家着！早上晨跑完刚回来冲澡，等下还要去跟小队汇合训练呢。卡卡西老师说今天训练后有特别安排，她了好几天！
“妈，我得走了，队友在等我。”小樱硬着头皮开口，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她早就不是任人摆布的小丫头了。以前怕母亲，不是怕挨打，是怕她那些诛心的话。可现在不一样，她是，哪怕只是下忍，也有说“不”的底气。
“你说什么？”母亲的声音突然软下来，却带着危险的寒意。
小樱心里一紧——这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队友在等我。”她重复道，心脏在喉咙口怦怦直跳。
“我花了多少心思安排？你现在说不去就不去？早干嘛去了？！”母亲的吼声陡然拔高。
“我根本不知道这件事！你从没跟我说过！”小樱的声音越来越低，母亲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我怎么没说过？！反了你了！”母亲无视她的辩解，“赶紧取消你那些没用的训练，留下来吃午饭！”
好像她的意见从来就不重要。
“我不去。”小樱的声音带着颤抖，却异常坚定。
母亲眯起眼睛，小樱的心跳漏了一拍。
奇怪……她连再不斩的杀气都扛过来了，怎么会被母亲一个眼神吓得发抖？
“够了！”母亲厉声呵斥，“回房间去！洗澡换衣服！我给你准备的衣服就在床上！”
说完，她转身就走，没给小樱反驳的机会。
小樱深吸一口气，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她才不会听话。
至少这次不会。
能鼓起勇气说“不”，已经是胜利了。下次……下次她会更勇敢。
推开门，床上那件亮粉色的和服刺得她眼睛发疼。
不是讨厌粉色，是这颜色太扎眼了！层层叠叠的花纹像打翻了颜料盘，土得掉渣。母亲的审美简直无可救药！
她绝不可能穿这个。
她是，不是任人摆布的联姻！
她想立刻冲出去，哪怕刚跑完晨跑也无所谓。应该洗澡再去找队友的，可她突然发现自己在发抖。
什么时候开始的？是刚才跟母亲吵架的时候吗？
她不知道。现在只想找个朋友抱抱。那种能把她搂进怀里，拍着背说“没事的”的朋友。
父亲。只要父亲在家，母亲就不敢这么嚣张。他是不是又出差了？昨天晚上才回来的……
父亲总是很忙，但他是家里唯一懂她的人。
大概今天一早就出门了吧。
这时候她特别想念井野。想念有闺蜜的日子。鸣人佐助他们很好，可……她想象不出佐助鸣人跟她窝在沙发上抱成一团的样子。
脸突然红了——脑子里闪过她和佐助依偎在一起的画面！赶紧甩甩头，懊恼地皱起眉。她和佐助现在缓和了，也差不多接受了他只把自己当队友的事实。可暗恋了这么多年，哪能说放下就放下？
再摇摇头，冲进浴室快速冲了个澡。回到房间，那件和服又视线。她一把抓起来，团成球狠狠砸向墙角。
要不要收拾点东西？去佐助家跟鸣人李他们挤几天？佐助应该不会介意吧？要是他家住不下，附近还有空房子。
错过岛田家的午饭，母亲肯定会气炸。她暂时不想回来面对。
这样也好。
“小樱，我能进来吗？”
门外传来父亲的声音。
她指尖攥着训练服的衣角，指节泛白。
门把转动的轻响传来时，她几乎是条件反射般挺直了背——却又在下一秒泄了气，喉咙里滚出一声含混的“嗯”。
一半是雀跃。爸爸终于回来了。这半个月他出差在外，她连顿安稳的晚饭都没吃好，更别提窝在他怀里说悄悄话了。
另一半却是沉甸甸的恐惧。
昨天刚跟妈妈大吵一架，妈妈那句“女孩子家当什么，赶紧找个好人家嫁了”还在耳边炸响。爸爸这时候回来，难道是要替妈妈当说客？万一他也站在妈妈那边……
她不敢想下去，直到熟悉的木质熏香裹着暖意笼过来，才猛地回神。
爸爸推门进来，温和的扫过她身上的训练服，又落在墙角团成球的和服上——那是妈妈今早硬塞给她的，说是要去见什么“重要人物”。他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在床边坐下，拍了拍身侧的空位。
“听说你又跟妈妈闹别扭了？”
她咬着唇坐过去，鼻尖忽然就了。跟妈妈说话总像隔着一堵墙，可对着爸爸，那些憋在心里的话就像决了堤的洪水。
“我不想嫁人……我想当！”她越说越委屈，眼泪啪嗒啪嗒砸在膝盖上，“妈妈根本不听我说话，她就想把我随便塞给哪个男人，好像我是件能卖钱的东西！”
爸爸没说话，只是张开手臂把她揽进怀里。熟悉的胸膛很暖，带着淡淡的墨香，像小时候她摔疼了时那样。她埋在他怀里哭，哭到肩膀都发颤，直到眼泪快干了，才听见他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对不起，爸爸最近太忙了。”他吻了吻她的发顶，“以后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这些了。”
她吸了吸鼻子，刚想说什么，就听爸爸继续道：“妈妈是爱你的，只是她的方式不对。你知道她小时候吃了多少苦吗？一个人无依无靠，连顿饱饭都吃不上……她想给你找个好人家，不过是怕你将来也受那份罪。”
“可我不是小孩子了！”她闷闷地反驳，“我能保护自己！”
“我知道。”爸爸轻笑一声，指尖抚顺她凌乱的头发，“当年你要去学校，我不也顶着你妈妈的压力给你报了名？爸爸什么时候逼过你做不想做的事？”
她身子一僵，随即松了口气，整个人都软在爸爸怀里。是啊，爸爸从来都是站在她这边的。
“不过……”爸爸话锋一转，语气带了点狡黠，“见见那些人也没什么坏处吧？就当认识几个同龄朋友，又不是让你立刻嫁过去。再说了，你总跟们混在一起，偶尔也该看看外面的世界嘛。”
她皱起眉，有点。可爸爸的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温柔得让她没法拒绝：“放心，爸爸会跟妈妈说好，所有见面都得考虑你的训练。你要是实在不喜欢，咱们随时走人。”
她犹豫了半天，终于点了点头：“那……我答应你，但你得保证，不能让妈妈随便安排！”
“成交。”爸爸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不过你也别想耍小聪明——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会接任务躲着人。”
她脸红了红，不好意思地笑了。爸爸总是这么了解她。
“我保证不耍花招！”
虽然一想到要去见那些妈妈挑的“候选人”就头疼，但只要爸爸站在她这边，她就不怕。至少不用被逼着放弃梦想，不用像个物品一样被人挑来挑去。
爸爸回来了，真好。
她正想着，忽然听见爸爸问：“对了，你早上跟妈妈说受伤了？怎么回事？”
她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不是怕爸爸骂她，是怕他心疼——更怕他因此不让她继续当。
果然，爸爸听完她的解释后，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底翻涌着怒火。她赶紧拉住他的手，急急忙忙地保证：“我没事！就是点小伤，过两天就好了！我以后会更小心的！”
好说歹说，才把爸爸的火气压下去。他最后叹了口气，无奈地揉了揉她的头发：“你啊……下次再受伤，看我怎么收拾你。”
她吐了吐舌头，心里却暖烘烘的。
窗外的透过纸窗洒进来，落在爸爸温和的侧脸上。她靠在他怀里，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忽然觉得，就算接下来要去见那些不认识的人，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
有爸爸在，什么都不用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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