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的空气像凝固的铁块，压得佐助喘不过气。

鸣人刚拽着小樱离开，那两人说说笑笑的背影还没消失，佐助就感到胃里一阵翻。他知道，接下来的谈话绝不会轻松。

三代火影指尖轻叩桌面，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有几件事得跟你说。你要正式接任宇智波族长，就得把这份文件签了。”

文件夹“啪”地滑到佐助面前，黑色封皮上印着宇智波的族徽。佐助盯着那烫金的图案，指甲几乎嵌进掌心——他差点就伸手去抓了。

“今天填完，不然你那个收留难民的计划，根本没法启动。”

佐助差点翻个白眼。急什么？这群老家伙是怕他反悔？还是想趁他没反应过来，套住他？

“当了族长，就得进火影顾问团。每月两次例会，出了事随时，跟族长一个。”三代顿了顿，扫过佐助紧绷的侧脸，“还有，你得搬回宇智波族地住。”

“为什么？”

佐助的心跳瞬间飙到嗓子眼。想到那个空荡荡的院子，想到墙上的血迹和烧焦的梁柱，他就觉得喉咙发紧。

他知道自己早晚得回去——那些从波之国来的难民要住在那里，他答应过要护着他们。可长期住？？

他做得到吗？

三代的声音不带一丝波澜：“各村建族地，本来就是当年各族木叶时谈好的条件。普通族人可以不住，但族长坐镇族地。你都把难民安置进去了，自己却躲在外面，像什么话？”

这话听着像商量，可那眼神里的压迫感骗不了人。佐助，三代绝不会让步。

他咬紧，没接话。他怕一开口，就会说出什么让自己后悔的话。

“还有别的事吗？”

卡卡西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服传过来，佐助深吸一口气，勉强稳住。

“当然有。”三代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一族不能只有族长。以前也有人接过族长之位，但都附带条件——你得让宇智波的血脉延续下去。”

“延续血脉？”佐助的声音破了音，“你是说，让我生孩子？”

他才十五岁！这群老家伙疯了？

“我没说现在就让你找个随便的女人上床。”三代的语气缓和了些，“但你得有个期限。二十岁之前，生下一个男性继承人。”

男性继承人。

佐助的脸瞬间沉了下去。宇智波历史上是没出过女族长，但不代表不能有吧？回头得翻翻看族规，说不定能找到空子钻。

不然怎么办？就算他找十个女人，也不能保证第一个就是儿子。万一是女儿呢？虽然概率小，但不是没可能。

而且……他根本不想碰女人啊！

佐助猛地别过脸。他对白的感觉还没——是好感？是？还是别的什么？但至少这让他，自己对女人没。

他只能暂时把这事压下去。反正不是现在。

可他也知道，这事儿拖……

“村子会我按宇智波的传统来吗？”佐助的声音带着颤音，心脏在喉咙里跳得像要炸开。

“当然。”

“那村子不会插手？”

“火影和顾问团没那么闲，不会硬塞女人给你，也不会逼你选他们看好的人。”卡卡西突然插话，语气轻松得像在说天气，“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三代的脸抽了一下，那快得像幻觉。

“当然不会。”

佐助心里冷笑。还好卡卡西来了。不然这群老家伙指不定会把多少女人推到他面前，想想都烦。

他还有五年时间。最多五年。他马上就十五岁了——等等，今天几号来着？

不管了，这事不能拖。而且他得找个愿意的女人。不是那种愿意跟他上床的，而是……能不能用医疗手段解决？

他对女人没，但为了宇智波，他试试。

可那女人得赘宇智波吧？万一族规不未婚生子呢？

佐助皱紧眉头。头都快炸了。

“还有你带回来的那些人。”三代的声音突然冷下来，“你私自收留他们，村里只能给他们难民身份。顾问团已经驳回了他们的村申请，这事儿没得改。”

佐助猛地抬头：“什么？”

卡卡西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次用了点力——是警告。

三代靠在背上，眼镜片反射着冷：“他们申请过 citizenship，平民议会和议会都否决了。木叶可以收留难民，但这是临时身份。两年后，他们要么离开，要么你给他们找个别的去处。”

“两年？”佐助的声音发颤，“你是火影，你不能改吗？”

“这是一战时期定下的规矩，我没权力改。”三代的语气斩钉截铁。

佐助死死盯着三代的脸，牙齿咬得咯咯响。

狗屁规矩！这群老家伙就是怕宇智波再起来！

卡卡西的掌心再次按在他肩上，力道重得让他了些。

佐助深吸一口气，指尖颤抖着伸向那份文件。

黑色封皮上的族徽，像一只眼睛，冷冷地看着他。

他知道，自己没有选择。

为了波之国的难民，为了宇智波的未来，他只能签。

笔落下的瞬间，佐助仿佛听到了族地的风声，听到了那些难民的笑声，也听到了自己沉重的心跳。

五年。

他只有五年时间。

五年后，他要么成为合格的族长，要么……彻底失去一切。

“我凭什么要改？就为了奖励你这行为？”

火影的声音陡然冷了下来。

那层温和的彻底撕碎，露出的是影级的威压。

佐助攥紧了手里的文件袋，指节泛白。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他几乎要控制不住后退的冲动。但他死死咬着牙，硬是没让自己露出半分怯意。

“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有没有想过这会给村子带来什么麻烦？有没有想过村子会怎么看你？”三代的拐杖在地上重重一顿，“我够宽容了，佐助君。但我的耐心有限。你逼我走到这一步，我不能把他们赶出去——但别指望我会，更别指望我会给你开绿灯。规矩面前人人平等。你要想当族长，就得守规矩。”

佐助低下头，喉结滚动着，没说话。

“听明白了吗？”

他点了点头。

“我问你听明白了吗？”

空气瞬间凝固。卡卡西老师的手按在他肩上，力道比刚才重了几分。

“……明白了，火影大人。”佐助的声音有些发紧。

“很好。把文件拿好，今天交上去。我的秘书会处理后续。”三代摆了摆手，下了逐客令。

佐助站起身，才发现自己的竟然没抖。

他刚走到门口，卡卡西的声音又追了上来，语气缓和了些：“佐助，记得让小樱去趟医院。别管她嘴上怎么说，伤得挺重的。还有，告诉白，我忙完就去接他。”

佐助脚步一顿。

对。鸣人那封印虽然暂时稳住了伤口，但小樱的伤根本没好透。还有白……那个从雾隐逃出来的孩子，虽然不算正式，想留在木叶肯定得走不少流程。

他回头冲卡卡西点了点头，却瞥见三代和卡卡西正对视着，眼神里藏着他看不懂的东西。

“知道了，卡卡西老师。”

出了火影楼，佐助才敢大口喘气。

今天这结果，比他预想的还差。

他站在街角，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脚步却迟迟没动。

按理说，他该立刻回宇智波族地。告诉津波阿姨他们，可以选房子搬进去了。告诉大家，还有他的队友们，今天和火影谈的——那些从波之国逃出来的人，在木叶只能两年。这不是之计。

可他怎么说得出口？

他本来还抱着一丝希望，能给大家带来点好消息。结果……两年后他们还是得走。

难道要去杀了卡多那群混蛋？他手里有钱，请几个应该不难。那样的话，他们就能回波之国了吧？如果他们愿意的话。

但他不敢想后果。而且，他连问都还没问过津波阿姨他们的想法。

至于队友们……那些条件，不说也吧？他们知道。

可他又想让他们知道。他需要他们的帮忙，需要他们的支持。毕竟，这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差点哭出来。

该死。他怎么就不能现在就找到鼬？把那家伙起来，逼他生孩子？

等等。佐助猛地晃了晃头。他一直想要孩子没错，但他才十四岁啊！这也太早了。更何况，只要鼬还活着，只要那家伙还在外面游荡，他就绝不可能要孩子——那等于把软肋送到鼬面前。

所以，他变强。比原计划快得多才行。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把鼬绳之以法。

否则，只要那混蛋还活着一天，他就永远不可能安心。

佐助没走捷径，绕着村子走，想把那些乱成一团的压下去。他有太多事要想了。

等他终于走到族地门口时，勉强平复了些。

津波阿姨是波之国那群人的临时发言人。她听到消息时，反应比佐助预想的平静。

“至少比我们有些人原本能活的时间还多两年呢。”她叹了口气，“我本来就没指望什么奇迹。经历了那么多事，哪能那么容易就安定下来？不过还是要谢谢你，佐助君。你为我们做的已经够多了。你……还好吗？”

“嗯？”佐助愣了一下。

“你看起来……有点心神不宁？”津波阿姨的眼神里带着。

佐助赶紧调整了一下，耸耸肩：“我没事。就是今天事有点多。”他不想多说，干脆转移了话题，“有什么问题吗？搬进来的事。”

“有。”津波阿姨立刻问道，“族地的房子，有没有什么不能选的？……我们需要注意什么？”

“主我住。”佐助深吸了一口气——今天他已经不知道吸了多少口气了。

他住主。他现在是族长了，就算那房子里是过去的影子，他也得住进去。绝不能给火影抓任何把柄的机会。

“房子随便你们选。可能有点灰，但应该不算脏。水电我会让人尽快通上，别的应该都没问题。”

“你确定吗？”津波阿姨有些犹豫。

佐助点了点头。

队友们的反应就没这么平静了。鸣人。

那家伙听到消息时，眼睛瞪得像铜铃，跟被鱼砸了脸似的。紧接着，一股火就冒了上来。

“什么？！”鸣人几乎是吼出来的，拳头攥得咯咯响，眼看就要往火影楼冲。丁次赶紧伸手按住他的肩膀——这时候去找火影理论，只会更糟。

“从火影的角度看，这步棋走得挺绝的。”鹿丸摸了摸下巴，语气里带着点无奈，“除了我们，所有人都会觉得他是个的领袖——帮宇智波续了香火，让你更村子的权力中心，还收留了难民。但他根本没打算让你真心归顺，也没打算让我们对他感恩戴德。他肯定知道你会怎么想，也知道你会告诉我们。”

佐助靠在墙上，看着鸣人跳脚，鹿丸分析，小樱皱着眉不说话，心里那股憋闷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路还长着呢。

佐助耸耸肩，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心里那点沉甸甸的感觉还没散去，他现在只想赶紧把搬家这件事搞定。

小樱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服传过来，带着点安抚的意味：“不管需要什么，我们都会帮你的。”

鸣人终于停下了嘴里的碎碎念——刚才他还在为某些事气得直磨牙。此刻他抬起头，那双蓝色的眼睛里燃着明晃晃的决心：“废话少说，东西多着呢，赶紧动手吧！”

“要不这样，”小樱眼珠一转，提议道，“你和鸣人收拾东西，我和井野去看看新房子能不能住？”

井野立刻点头附和，马尾辫甩得轻快。

佐助扯了扯嘴角，语气里带着点自嘲：“谢了……不过我没什么东西，用不了。”

“我的植物可得好好！”鸣人突然插话，手指敲着下巴，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不过今天搬也行，就是后面要刷墙的话可能碍事。对了，这地方得布点厉害的封印，不然——最好把整个院子都罩起来！”

他说着突然一拍脑门：“对了佐助，你之前带我们进来用的那个封印，我还得找你问问呢！”

佐助愣住了，眉头皱起：“你的植物？搬什么植物？”

鸣人像是看傻子一样瞪着他：“你不会以为我会让你一个人住这破地方吧？”

他往前凑了凑，声音里带着点不容置疑的强硬：“我跟你一起搬过来！还有李，等他知道这事，肯定也得跟着来！”

“为什么？”佐助脱口而出，心里有点乱。一方面觉得麻烦，另一方面却又隐隐松了口气——这个提议好像也没那么讨厌。

鸣人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更重要的话，但最后只含糊道：“这破房子太大了，一个人住多渗人……”

佐助挑了挑眉，逗他：“要是我不同意呢？”

鸣人立刻露出无赖的笑容，双手抱胸：“不好意思，这事你说了不算！”

佐助盯着他那双亮得像星星一样的眼睛，突然没了反驳的力气。

是啊，他现在哪还有心思跟鸣人斗嘴？更何况……他有点庆幸。庆幸不用一个人守着这空荡荡的老房子，庆幸还能像之前那样，和鸣人、李他们挤在一起吵吵闹闹。

这种感觉很陌生，却又该死的让人安心。

他扯了扯嘴角，努力想挤出一个像样的笑容——虽然连他自己都觉得有点僵硬。

鸣人却像是收到了什么信号，立刻回了他一个大大的笑脸，眼睛弯成了月牙。

这事，就这么定了。

（未完续）

第47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