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小樱那次聊起“心动”，佐助就没安生过。

他恨死那丫头了，恨得牙痒痒。

那番话像黏在脑壳里的蚊子血，甩都甩不掉。现在明明在帮波之国的村民家当，满脑子却是白的影子。

而且不是什么好念头——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觉得的。

因为他压根不确定，这算不算心动。

活了十几年，他连“喜欢”是什么滋味都没尝过。

之前小樱瞎起哄时，他没反驳，耳根子却不争气地红了。那股隐秘的燥热感，似乎在帮小樱说话。这让他更想骂自己——出息呢？

可那股燥热到底是因为小樱说中了，还是单纯被戳中心事的尴尬？抑或是……他希望那是真的？

乱成一团浆糊。

更让他意外的是小樱的态度。换作以前，只要有人暗示他对别人有意思，那丫头早炸毛了。现在还敢打趣他？

波之国最近失踪了几个孩子，佐助心里门儿——十有是白搞的鬼。可那家伙为什么连最好的朋友都不通知？太反常了。

他直起身，抹了把额角的汗，扫过满屋子的旧物。

一个念头突然冒出来：白和当年的自己，像得可怕。

那种被仇恨烧得只剩灰烬的眼神，那种把都隔绝在外的孤独……佐助太熟悉了。

当年他就是靠着这股恨意活下来的。直到鸣人、小李他们硬生生闯进他的世界，他才后知后觉——原来自己早就快被孤独啃得渣都不剩了。

现在看着白，他突然懂了。

那种看着同类在深渊里挣扎的滋味，比自己掉进去还难受。

所以，他对白发疯似的，到底是，还是别的什么？

白确实好看——精致得像画，佐助不瞎，审美也正常。可之前见过的漂亮人不少，为什么偏偏是白，让他移不开眼？

这算心动吗？

他想不通。

鸣人跟鹿丸那点心思，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就差把“我们互相喜欢”刻脑门上了。偏偏鸣人自己还傻呵呵的，直到鹿丸表白才反应过来。

难道他跟鸣人一样迟钝？

想到这儿，佐助耳根又热了。白会不会也在看他？会不会觉得他很奇怪？

毕竟刚经历那么多事……换作当年的自己，恐怕连别人的示好都察觉不到吧？

算了，想这些没用。

不管对白发没动心，现在最重要的是帮他走出来。就像鸣人他们当年拉自己一把那样。

波之国的七个家族，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鸣人嘴上喊得凶，最后拍板的还是他佐助。谁让他是宇智波的人？用他的名字压着，木叶不敢不答应。

有鹿丸、丁次他们当见证人更好。丁次是秋道一族的，加上他宇智波，等于木叶四大家族里占了两席。

千手一族早就没落了，这分量够重。

他还得找志乃帮忙，那家伙肯定会答应。

想想也讽刺——木叶三大家族没这么齐心过了？

作为宇智波存的正统，他得起责任。

把白的事放放，眼前还有一堆活要干。

鸣人给每家都准备了储物卷轴，这家的主人是个老太太，据说就是给鸣人做新衣服的裁缝。

佐助手里的布料软乎乎的，是蓝色系，摸起来很舒服。

他突然自嘲——什么时候开始，他连布料好坏都能分辨了？

三下五除二完最后一箱，他拎着卷轴下楼。

里，老太太正跟一个小孩说话。

佐助脚步顿住。

是伊那里？这小子怎么在这儿？

伊那里也看见了他，突然闭了嘴，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尴尬地抠着衣角。

佐助眉头一挑，冷声道：“什么？”

男人低笑出声。

佐助眼神瞬间凝起。是在嘲笑他？不对——男人瞥向一旁的伊那里，那眼神明显是在说，这小子才是笑点。

“宇智波，楼上的事忙完了？”

佐助点头：“布料都好了。”

“多谢。那些都是人的心爱之物，虽说女儿继承了她的手艺，但看到这些她亲手织的最后几件……实在睹物思人。”男人苦笑，眼底藏着化不开的哀恸。

佐助心尖微动。

他懂这种感觉。自家从灭门那天起就没动过，哪怕只是灰尘，都像在撕扯旧伤疤。

沉默突然被伊那里的声音打破，带着点少年特有的别扭：“森在教我打铁。”

佐助一愣。话题转得也太突然了。

“哦对，伊那里刚跟我提过。我们到木叶后，能不能让他继续学？”男人问道。

佐助这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位就是森？

他暗自骂了句自己记性差，嘴上却没显露：“你说什么？”

“木叶有铁匠铺能收他当学徒吗？”男人耐心重复。

佐助开始搜肠刮肚。

他哪知道？以前族里的苦无手里剑都是哪来的？是专人采购，还是族里有自己的铁匠？

脑子里一片空白。

心口猛地一堵。他对自己的家族，到底了解多少？

好像每多走一步，就发现更多未知的盲区。

“宇智波？”

“抱歉，”佐助回神，语气肯定，“没问题。就算族地没有，村里也肯定有铁匠铺缺人手。实在不行，我出钱让他用铺子。”

“太感谢了！您为我们做的一切……”

“不用谢。”佐助别过脸，不想听这些。

“谢！”男人坚持道，“您救了这么多条命，这可不是小事啊，小少爷。”

佐助手足无措，干脆转移话题，递过一卷卷轴：“拿着。现在的进度，明天就能出发。天亮前把最后要带的东西好。”

男人识趣地没再纠缠：“明白，我们一定准备妥当。”

佐助点头，转身就走。伊那里默默跟上，两人一路往津波家走。

气氛尴尬得能拧出水。佐助拼命想找话题——这沉默实在太折磨人了。

“你要学打铁？”

伊那里含糊应了一声，算是默认。

“喜欢吗？打铁……是这么说吧？”佐助皱眉叹气，突然纠结起用词来。自己这日子过的，怎么连说话都要卡壳？

伊那里耸肩。

“应该挺去木叶继续学吧？”佐助扯出个生硬的笑，只想让这小子开口——他那死气沉沉的样子，实在太反常了。

“我已经会不少了。”

“听你这语气，好像不太？”佐助忍不住追问，眉头皱得更紧。

“还行吧。”伊那里又耸肩。

“不喜欢为什么还要学？”

“森老了，他女儿继承了她妈妈的手艺，没人接手铁匠铺。但我们小镇不能没有铁匠，所以谁都能申请学。”伊那里第三次耸肩。佐助突然理解，为什么别人总说讨厌宇智波的“闷葫芦”做派——靠哼唧和耸肩交流，确实让人火大。

“我妈问我要不要试试，我就答应了。一开始还想着，要打造最厉害的武器，用来打垮卡多……”伊那里摇头，“开头挺有意思的，可小镇的铁匠能做什么？哪有什么传奇，无非是菜刀、砍柴斧、渔网钩……太单调了，后来就了。不过他们都说我学得好，那就继续呗。”

又是耸肩！再耸下去，佐助真要动手晃醒这小子了。

“到了村，至少不会这么单调。”沉默了几步，佐助突然开口。

大概吧。木叶本身就有铁匠，想做出名堂肯定不容易，但总比小镇强。

又走了两条街，佐助再次开口——跟鸣人混了，他也开始在意这种“社交尴尬”。伊那里耷拉的肩膀、蔫蔫的，简直像极了以前的鸣人，让他没法放任不管。

“算了，”佐助道，“以后你给我打件武器。随便什么，只要够特别、够锋利，我就用。至少能给你攒点名声。”

“真的？！”伊那里眼睛瞬间亮了，脸上终于有了少年该有的朝气。

佐助松了口气——这小子总算有点活人样了。

“废话。”

“您想要什么？太刀？短刀？我现在可能打不出太厉害的，但我一定尽力！”伊那里差点蹦起来，“不过像里那种会喷火的神器，我肯定做不出来……森只教了些基础的。但我可以学！”

佐助忍不住笑了。伊那里只比他小几岁，这还是第一次见他露出符合年龄的鲜活模样。“你看着办。我没专门练过武器，哪种都得从头学。至于喷火那种‘厉害玩意儿’，找鸣人去。那家伙天天瞎琢磨封印术，说不定能帮你搞出来。”

也许将来他会后悔和鸣人、伊那利搞的这破联盟，但现在看着伊那利眼里快冒的劲儿，他实在没法后悔。

至少现在不能。

有本事明天再问他一次。

“那……就算我做个长矛、斧头，扇子什么的……你都不介意？”伊那利攥着衣角，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的。

佐助挑了挑眉，心里没什么波澜。他自己还在找方向呢，武器这条路试试也没坏处。而且他对武器根本没偏好——刀、剑、斧头、长矛……随便什么都行。

“不介意。”他突然勾了勾唇角，“但有个要求——给我整一个这世上从没见过的玩意儿。”

伊那利眼睛瞬间瞪圆，下一秒就蹦了起来，脸上的笑比还灿烂：“我早就有想法了！我这就去找鸣人商量！”话音未落，人已经像阵风似的冲了出去。

佐助看着他消失在拐角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心里没底。伊那利到底有多少本事？他。说不定自己刚才那句话，已经把这小子架在火上烤了。

可不知怎么的，他又有点好奇。

好奇伊那利能想出什么鬼点子，更好奇鸣人那家伙能不能帮着把这想法变成真家伙。

他只希望……如果最后没做出伊那利心里那把“终极武器”，这小子别太失望就好。

（未完续）

第4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