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卡卡西终于宣布小樱没事，鸣人长长松了口气。

“回木叶后需要时间，还得找专业医疗，但她能康复。”

压在肩头的巨石轰然落地，鸣人偏头一看，连佐助都紧绷的身体骤然松懈，肩膀轻轻撞在他身上。

“那现在怎么办？”鸣人忍不住问。

是立刻带小樱回木叶接受治疗？还是像自己家族当年那样，留下来帮波之国的人？

心底那个对陌生人警惕的声音在嘀咕——纲手婆婆说过要提防利用的人，说不定津奈美提起涡之国，就是想让他们这些心怀愧疚出手帮忙。她根本不知道涡之国对自己意味着什么，除了两国曾经的同盟外，她没理由觉得这能影响到他们。

毕竟，她还不知道自己是漩涡一族的人。

就算她想用这事打击他们的骄傲，也顶多就这点伎俩了。说不定她那些话是编的，谁知道呢？

可这事就是堵在心里，让鸣人浑身不自在。

他想查真相。

“我们再留一两天，确认小樱能上路再走。”卡卡西老师说完，没再多解释。

不管津奈美是不是在撒谎，这女人眼底的绝望是藏不住的。鸣人懂这种感觉——他见过津奈美的儿子伊那里像个小幽灵似的在屋里晃荡，走到哪都带着挥不去的死气。那孩子看他们的眼神，简直像一潭死水。所以能暂时离开那屋子，鸣人反而松了口气。

津奈美要去镇上送东西，卡卡西老师起初皱着眉不太同意，但最后还是鸣人跟着去，条件是带上他的一个影分身。

鸣人没意见。有老师的分身跟着，反而让他觉得踏实又。毕竟卡卡西老师早就用行动证明了，他会拼保护他们。

波之国的街道，鸣人瞬间愣住了。

他跟着津奈美阿姨走在村里，看着她给们递小——这些东西是从木叶带来的吗？津奈美说自己没钱，看着眼前这破败的景象，鸣人觉得她没撒谎，但他没问，也不想问。

卡卡西的分身悄无声息地跟着，安静到鸣人差点忘了他的存在。

波之国太惨了。

这是鸣人看到村子的第一个念头。

昨天他们摸黑进村，根本没。现在天亮，波之国的真实模样像把钝刀，一下下割在鸣人心上。

这里和木叶不同，却又有种熟悉的窒息感。木叶的房子看着，可鸣人知道那只是“最强村”的——他曾在红灯区躲了无数个夜晚，那些人的眼神和波之国一模一样：麻木、绝望，还有一丝认命的死寂。

波之国的人没剩多少了。大部分房子都废弃了，要么用木板封着，要么被砸得破破烂烂。这么大的镇子，街上却没几个行人。

鸣人攥紧了拳头，怒火蹭地往上冒。

他想不通。为什么有人能把搞成这样？为什么有人能心安理得地剥削别人，甚至以此为乐？

太卑鄙了。太恶心了。

想到这些人或许和自己的家族——虽然只是隐约的联系，但这份血缘让他更无法忍受。

津奈美阿姨只知道他们的名字，这是的基本规矩，不能随便暴露家族信息，敌人找上门。所以她根本不知道鸣人是漩涡一族，就算看到他标志性的红发，也不会联想到那个“抛弃”了波之国的家族。

在她眼里，鸣人只是“见死不救”的木叶之一。

这样反而更好？

鸣人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头疼得厉害。

他想帮忙。

可他们的任务早就结束了——护送津奈美到边境的目标已经完成（至少她没受重伤）。送她回家本来不在任务，他们会这么做，主要是因为小樱需要的地方疗伤。

所以他们不是出于好心才帮她的……

可鸣人就是忍不住想做点什么。难道真的没办法帮这些人吗？比如用封印术让他们的生活轻松点？

他摇摇头。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而且要是给了他们什么东西，被那个叫卡多的家伙抢走，反而会让他们更惨。

一路上鸣人没说话，只是默默观察着村子的一切，尽量不显得太刻意。他强迫自己冷静，强迫自己不动手——

看到孩子穿着破布乱跑，他没动；看到小孩偷东西，他没动；看到大人把有的食物让给孩子，自己饿得发，他还是没动。

每一次都像在撕扯他的心脏。

最让他忍无可忍的是，那两个在镇上作威作福的武士混混出现了。他们穿着花哨的衣服，走路横冲直撞，一看就是卡多的手下。一个对着可怜的店主大吼大叫，抢了食物和钱，还一拳打在店主脸上。

鸣人眼前瞬间红了。

突然被抓住，津奈美阿姨的声音带着颤抖的恐惧：“别冲动……”

她的手指死死攥着鸣人胳膊上的衣服，力气大得几乎掐进肉里。

直到此刻，鸣人这才惊觉自己不知何时已跨出一步，浑身的血液都在翻涌咆哮。

他深吸一口气，冲津波点头——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些，她。

可津波的眼神分明写着不信。

鸣人心里堵得。她是不是觉得，自己会给她添麻烦？甚至连累整个村子？

换作平时，他早跳起来反驳了。可转念一想，木叶对她做的那些事……他又有什么资格怪她？

最后还是买了些吃的。

没敢多买。这里的物价简直离谱！

比木叶贵了整整三倍！鸣人看着手里皱巴巴的钱袋，肉疼得直咧嘴。

他坚持要付第七班和那两个外来的份。钱虽然花得心疼，但总不能让津波饿着肚子——谁知道他们还要？

他们带的补给够吃。他的储物卷轴还没动过呢。可这点钱，说不定能帮上村里人一点忙？万一最后帮不上别的忙，走的时候把卷轴里的食物留下也好啊。

佐助应该不会介意吧？

就算他生气……鸣人攥紧了拳头。饿肚子的滋味他太了。少吃几顿，换这些人能饱餐一顿，值了。

他真希望能帮更多。

津波最终同意了，但脸色明显不好看。鸣人挠挠头，搞不懂她为什么这么抵触。

回到津波家，女人径直钻进厨房，把自己锁了起来。

鸣人愣在原地。自己又做错什么了？

卡卡西老师的分身“噗”地消失。鸣人转身去找队友。

里，佐助正守着那个摘了的。卡卡西老师（他的另一个分身？）坐在旁边。

那是个女孩，长得特别好看。

可她像个木偶似的坐着，眼神空洞，直勾勾盯着对面的白墙。一动不动，连逃跑的念头都没有。

那眼神……像极了伊那里。明明还活着，却像失去了整个世界。

鸣人走进时，佐助正皱着眉看她。

小女孩惠美趴在佐助上，佐助抱着她，姿势亲昵得像在哄孩子。

鸣人差点笑出声。赶紧憋回去——现在逗佐助，肯定要炸毛。

正事要紧。

“她一直没动过？”鸣人问。

“嗯。吓人得很。连呼吸都快看不见了。”佐助低声说，眼睛没离开那。

“没那么夸张吧？她都没怎么动。”鸣人皱眉。

“不是怕她。是……她好像在‘ shutdown’。整个世界都死了的那种。”

哦，原来佐助是她。鸣人懂了。

佐助突然起身，快步走出。鸣人心里一紧，立刻跟了上去。

卡卡西老师（的分身？）还在，不怕那跑了。

“你怎么一直叫她‘他’啊？”鸣人想缓和气氛，“明明是女的，比我们班所有女生加起来都好看。”

“绝对是男的。有喉结。”

鸣人跟着上楼梯，皱眉回想——自己怎么没注意？

“我还是觉得是女的。”

“等她能正常说话了，你自己问。”佐助回头瞥他一眼，语气带点自嘲，“性别不重要。重要的是……那种感觉……”

“你至于这么在意吗？我不太懂。”鸣人忍不住问。

惠美蹭了蹭佐助的脸。

“熟悉。”佐助的声音轻得像蚊子叫，“我懂那种感觉。”

两人走进小樱的房间时，鸣人终于了。

他突然有点愧疚。佐助是不是也经历过这个？失去的时候？

“别往心里去，佐助。”卡卡西老师轻声说。

“我没有！”佐助的声音陡然拔高，明显在逞强。

坏了。

“算了。你怎么样？”佐助转向床上的小樱，转移话题。

小樱醒着，睁大眼睛看他们。她耸耸肩，牵动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鸣人的封印很有效。”卡卡西老师接过话头，转而严肃地看向小樱，“你反应快，躲开了那一下。不然胳膊可能就没了。”

鸣人后背一凉。

是啊，他们太幸运了。连续对上两个比他们强太多的敌人，只受了点轻伤。

“老师，你能同时对付他们两个吗？”鸣人忍不住问。

“我们活下来了。”卡卡西老师避而不答，“这就够了。对付再不斩没问题，但另外两个……我们只是运气好，刚好撞上他们状态不对。”

“是运气好。”鸣人喃喃道。

“不是活下来。是他们主动走了。”佐助低吼，“他们根本没认真打。”

“我以为……我们训练得够努力了。我以为自己能……”小樱的声音带着哭，拳头攥得发白。

鸣人点头。那场战斗里，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没用。这么脆弱。

变强。立刻，马上。

卡卡西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行了孩子们，这次算咱们倒霉。本来就是个C级任务，哪能遇着这种对手？”

鸣人眉头紧锁，他猜佐助和小樱脸上的也差不多——因为卡卡西话音刚落就立刻道：“训练强度肯定得往上提，但有件事你们搞明白：无论你们将来有多强，总有比你们更强的人。而且有时候，打赢对手不一定非要比他强。动脑子、想对策，往往比蛮力更管用。”

他忽然笑了笑，眼神柔和下来：“我会保护你们。之前的事应该能证明这点吧？你们信我吗？”

鸣人几乎是下意识地点了头。

是啊，卡卡西确实用行动证明了他会护着他们。这番话像暖流涌进心里，暖乎乎的，特别舒服。

“可老师，咱们真能就这么走吗？那些人还等着帮忙呢！”鸣人忍不住开口，这个问题已经在他心里憋了好一会儿了。

“问得好。”卡卡西摸了摸下巴，“按的规矩，任务完成就得撤——咱们已经完成了委托，该回村交差了。但作为‘人’，这问题就没那么简单了。”

“有没有办法既能帮他们，又不让村子怪罪下来？”小樱突然插话，鸣人愣了一下——她之前还受着伤，津奈美讲那些事的时候她甚至没醒，现在还想着帮忙？这也太了不起了吧！

卡卡西挑了挑眉：“作为你们的老师，我本该说‘没可能’。”

“但是？”佐助冷冷开口，打断了他的话——卡卡西明显还有下文。

“但是什么？”卡卡西歪着头，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别耍花招。”佐助瞪着他，“你根本没说完。”

“嗯……确实有办法帮他们。算‘非正式’？也可能算‘正式’？看怎么说了。”卡卡西耸耸肩，像是在自言自语。

“那你倒是说啊！”鸣人急了，“为什么非要绕弯子？！”

“因为不想惹麻烦的话，我不能明说。懂什么叫‘合理推诿’吗？”

“那谁来说？”小樱立刻接话，眼神里透着精明，“总不能让我们瞎猜吧？”

“现在的话……大概只有佐助能办。”卡卡西顿了顿，“不过他这么干，肯定会惹上别的麻烦。丑话说在前头：就算咱们把流程走得滴水不漏，只要帮了波之国的人，村子肯定会——不是那种明着惩罚的，但绝对会让咱们知道他们的态度。这点我敢票。”

佐助？为什么是他？鸣人心里刚冒出这个念头，就听见佐助自己问了出来：“我？为什么是我？”

他没理会卡卡西后面那些警告，只抓着这一个问题不放。

“还记得前咱们聊过的事吗？”卡卡西看着他，眼神里藏着点提示的意味。

“……你是说那事？”佐助皱着眉，和鸣人一样一头雾水。

卡卡西没直接回答，只是“嗯”了一声。

小樱突然眼睛一亮：“等等！佐助和我、鸣人不一样的地方……是他是宇智波一族的继承人？对吧？”

“不是‘继承人’。”佐助立刻纠正，语气里带着点冷意，“继承人得有族长才行，宇智波早就没族长了。”

“但按规矩，一族的首领默认存在，不是吗？”卡卡西又笑了，“非正式的那种？除非你已经把手续都办好了？”

佐助瞳孔骤缩：“我家里有那份文件，日期和签名都齐了，还有两个家族继承人做见证……但还没去登记。”

卡卡西摸着下巴沉吟起来。佐助则皱着眉，像是在拼命运转脑子，那模样恨不得脑袋冒烟。

鸣人还是懵的，可小樱好像已经想通了——她突然问道：“老师！你的意思是，族长可以直接申请任务？不用通过火影？”

鸣人眼睛瞬间瞪大——他终于反应过来了！

“对，当然可以。”卡卡西笑得更明显了，“这特权很少有人用，最近几年更是几乎绝迹，但确实存在。”

“那佐助就能申请任务，让咱们留下帮忙？”

“理论上是，但这次特殊。”卡卡西收起笑容，“咱们在别国领土上，这事本来就够棘手了，可不能再惹毛当地的大人物，懂吗？”

“那……咱们不能直接杀了那个叫再不斩的家伙？”鸣人又皱起了眉（他今天皱眉的次数比过去一周都多）。

“杀了他会得罪当地大名，不行。”卡卡西摇头，“不过波之国自己没解决这事也挺奇怪的……毕竟它是个小国，自从涡潮隐村覆灭后，就没正式投靠过任何忍村。”

鸣人心里一动，试探着开口：“如果涡潮是他们的‘官方’保护村，那涡潮的是不是该管管？既然他们以前的盟友不管了……”

他话里的暗示再明显不过——他自己就和涡潮。

小樱一脸茫然地看着他，鸣人这才想起，他们还没来得及把所有事都告诉她。她进队时间不长，大家还在互相熟悉呢。

可卡卡西的眼神却瞬间变得锐利起来，像第一次认识他似的：“你想明白了？没错鸣人，你家族确实有涡潮的血脉，按道理能这么说。但你现在是木叶——只要戴着那个护额，你就得听木叶的。所以不管你想暗示什么，我都不能让你那么做。”

鸣人心里一沉，有点绝望地问道：“那咱们到底该怎么办？”

“我倒是有个主意。”

卡卡西指尖转着苦无，声音带着几分神秘，“不过这得看佐助的意思，还有波之国那些人的选择。”

他顿了顿，黑布下的眼睛扫过鸣人，“要不要把津奈美小姐也卷进来？毕竟这事跟她脱不了干系。”

鸣人刚要点头，就听见卡卡西话锋一转。

“但我不确定她会不会同意。”卡卡西语气沉了沉，“毕竟木叶当初那么对她。”

话音落下，他突然冲两人眨了眨眼。

鸣人心里那点失落瞬间被点燃，攥紧的拳头微微松开，眼底重新亮起来。

——未完续——

第36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