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班已经一周了。
鹿丸盯着训练场上那棵歪脖子树，眉头拧成了疙瘩。
日子糟透了。
每天训练排得满满当当，别说约齐所有朋友去聚餐，连鸣人那家伙的影子都快见不着了。更烦人的是，井野还在没完没了地抱怨——就因为没和佐助分到一个队。
他强忍着没发作，心里把神明感谢了遍——至少还有丁次在身边。可耐心这玩意儿，就像薯片袋里的空气，越挤越少。阿斯玛老师那副无所谓的样子，简直火上浇油。
这村子的老师都这么佛系吗？
志乃的老师、鸣人的老师，还有自家这位……难道现在流行式教学？
鹿丸叹了口气，认命地承认：他讨厌这个新小队。
别误会，丁次绝对是他的救星。可阿斯玛老师也太懒了吧？教点正经东西能累死他？每天不是帮大婶除草，就是给小孩当保镖——这算哪门子任务？
当初在学校干这些就算了，现在都成下忍了还来这套？难道村子是想他们的“不杀平民”耐心？
晚上回吃饭，话题永远绕不开三件事：吐槽老师、骂队友、嫌弃D级任务。
还好，不止他一个人憋屈。
但这也意味着，每天都得听同样的抱怨。说来说去，还不都是村子高层那群老东西的馊主意。
井野还在念叨佐助。
鹿丸平时挺能忍的。可今天，不知道是自己的火气攒够了，还是被朋友们的怨气传染了，抑或是想起鸣人这些年的遭遇……总之，他忍不住了。
阿斯玛老师坐在旁边，像看狗血剧似的盯着他们，那眼神仿佛在说“快打起来快打起来”。
呵，成年人。
“够了！”鹿丸猛地开口，眼神冷得像淬了冰。
“你说什么？！”井野尖叫着回头。
“听不懂人话？”
“鹿丸……”丁次在旁边拉了拉他的袖子，鹿丸直接无视。
“你真以为自己能分到别的队？凭什么？你爸没提前警告过你？这些年咱们爸妈明里暗里把咱们往一块儿凑，难道是闲得？”他越说越激动，话里带刺，“这个小队是他们策划了好几年的结果！我跟你一样讨厌这安排！可谁让咱们爹都是老狐狸？村子想复刻他们的成功，这不废话吗？毕竟有他们教，咱们‘理应’很快就能他们——”
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满是嘲讽。
“反正‘没坏的东西不用修’嘛。”丁次在旁边小声补刀。
鹿丸点头：“对！神明都不许村子在闹大前止损！”
“你到底想说什么？！”井野也火了，她什么时候受过这气？
鹿丸承认她这股不服输的劲儿挺可爱，可惜现在不是欣赏的时候。他也没打算让着她。
“我的意思是——你讨厌我，我也讨厌你。这事儿我也有责任，早就猜到可能会和你组队，却从没主动跟你搭过话。我宁愿跟别人着。但你敢说自己一点都没察觉？你爷爷就没透过半句口风？”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火气，“听着，木已成舟。小队已经定了，咱们至少得绑到中忍考试。所以收起你的大小姐脾气，别再抱怨了——咱们得想办法把这烂摊子收拾好，行不行？”
井野愣住了，好像从没被人这么吼过。
鹿丸差点笑出声——拜托，她自己天天吐槽别人，难道没人反过来怼过她？
“井野，鹿丸的意思是……咱们都没分到理想的队。”丁次赶紧插话，生怕井野回过神来炸毛。
“可你和鹿丸……你们那么好，肯定想一起……”井野突然瞪大眼睛，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什么。
“对，我和鹿丸……”丁次顿了顿，看着她脸上的震惊扩散开来，“但现在，咱们只能在一起。所以，抱怨，不如好好干。说真的，村子要是想复制咱们爸妈的成功，那他们可要失望了。我可不想当我爸的翻版——那不是我想成为的。我的路我自己走，等他们发现低估了我，肯定很精彩。”
他说着，露出一个和佐助学来的冷笑。
井野沉默了几秒，突然笑了——比平时多了：“听起来……好像还不错。”
气氛刚缓和下来，阿斯玛老师就宣布解散了。
丁次开始和井野聊天，鹿丸在旁边坐立不安——他想走，可刚跟井野吵过架就溜，好像有点不地道。
丁次大概察觉到了，回头冲他挥挥手：“我和井野再聊会儿，你回去吧，鹿丸。”
这家伙真是最好的朋友！
鹿丸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训练场。回的路上，他盘算着——至少能睡个午觉。睡觉总能让他冷静下来。
木门上的查封印感应到熟悉的波动，“咔哒”一声自动弹开。
奈良鹿丸推门，鼻尖撞上满室草木。奇怪，这绿房子里怎么有动静？
窸窸窣窣的低语声传来，不是志乃对着虫子碎碎念，就是鸣人在跟他那些宝贝植物说话。
鹿丸放轻脚步往里走，却忽然顿住——
哪来的风？
所有窗户都得严严实实，可那些藤蔓和盆栽却在轻轻摇晃，晃得跟鸣人说话的节奏一模一样！
红毛在里晃得扎眼，鹿丸嘴角不自觉地弯起来。
“喂。”
鸣人猛地抬头，红扑扑的脸蛋沾着点泥土，显然是刚给新种的番茄苗换完盆。看见鹿丸，他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鹿丸！你今天回来这么早？”
这一声“鹿丸”喊得鹿丸心尖发颤，刚想说什么，旁边突然蹦出个圆滚滚的脑袋。
“太好了！你可算来了！”
是一护，那只总爱蹭鸣人的水獭。它用爪子拍着鹿丸的裤，眼神暧昧得能拉丝，“鸣人说没你陪就不去游泳，现在你来了，咱们可以开始了！”
鹿丸嘴角抽了抽。
得，今天的午觉又泡汤了。
但转念一想，能跟鸣人一下午……好像也不算亏。虽然多半时间会脸红到耳根，但至少能让他从乱糟糟的事里喘口气。
他确实喜欢跟鸣人在一起，这根本不算麻烦。
只是可惜了他半天的回笼觉啊……
鸣人盯着他，眼里明晃晃写着“想去”，但又怕他不同意。鹿丸看得出来，只要自己说一个“不”字，鸣人绝对不会勉强。
“鹿丸，你没事吧？”鸣人忽然皱起眉，“你看起来……有点紧张？”
“没事，”鹿丸揉了揉太阳穴，“就是井野又犯了。不过游泳也好，能让我忘了刚才跟她吵架的事。”
“你跟井野吵架了？还喊她了？”鸣人更急了，“你平时都不跟人吵架的啊！她到底干了什么？”
是啊，他从不跟人吵架。就算有人欺负鸣人，他最多在心里骂几句，从没真的发作过——直到今天。
难道偶尔发次火，也挺好？
鹿丸叹了口气：“不说这个了。走，教你游泳去？”
“好啊！只要你愿意！”鸣人立刻笑开了花，刚才的没了。
鹿丸松了口气，跟着鸣人往外走。
头顶忽然传来扑棱的声音，快斗——那只总爱躲起来的猫头鹰——稳稳落在他肩膀上。
三人一鸟往宇智波族地外的小河走去。快到河边时，鹿丸忽然停下脚步。
现在还是春天，木叶的河水回暖了吗？
木叶不像国家那样有严冬，他这辈子也就见过一两次雪，但他知道春寒料峭时下水绝对不是明智之选。
正想着，旁边突然传来布料摩擦的声音。
鹿丸转头——
鸣人把衬衫脱了！
小麦色的皮肤在泛着健康的，线条得让人移不开眼。鹿丸感觉自己的脸瞬间烧起来。
“鹿丸？你发什么呆啊？”鸣人歪着头看他，“快下来啊！”
鹿丸还没回话，肩膀上的快斗突然“咕咕”笑起来，那声音跟人笑没两样。鹿丸瞪了它一眼，猫头鹰立刻整理羽毛。
他硬着头皮看向河面，水色凌凌的，看着就凉。
鸣人已经踩进水里，刚没到膝盖就“嘶”了一声：“好凉！”
鹿丸眼皮跳了跳。果然。
但鸣人却没退缩，反而冲他招手：“快来嘛鹿丸！一护说水下面不凉！”
一护在水里扑着附和：“对！快下来教鸣人游泳！”
鹿丸认命地脱了外套和长裤，只留了贴身衣物。毕竟还得穿，总不能湿透。
“人类学游泳，学漂浮。”他走到鸣人身边，轻轻扶着他的，“放松，往后仰。”
鸣人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我、我会不会沉下去？”
“有我在，沉不了。”鹿丸的声音放得很柔，“相信我。”
鸣人放松下来，后背靠在鹿丸手臂上。冰凉的河水漫过胸口，他却没觉得害怕，反而有点新奇。
“哇……”鸣人看着天上的云，语气飘乎乎的，“好像躺在棉花糖上！比上次在孤儿院学的时候好多了！”
鹿丸的手猛地一紧。
“孤儿院教过你？”
“嗯，”鸣人声音低了点，“但他们就把我往水里一扔，然后就走了……我喝了好多水，后来就不敢学了。”
鹿丸的指尖泛白。
那些家伙……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怒意，轻轻拍了拍鸣人的背：“别怕，这次有我。”
鸣人立刻笑起来，转身抱住他的胳膊：“我知道！有鹿丸在，我什么都不怕！”
一护蹭过来，钻进鸣人怀里，舒服地翻了个肚皮。鸣人笑着挠它的痒痒，银铃般的笑声在河面上散开。
鹿丸看着他灿烂的笑脸，忽然觉得——
今天的午觉，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
“这才刚开始。”
“不过学游泳嘛，习惯在水里准没错。”
鸣人咧嘴笑了，水珠顺着他的发梢往下滴。
“水里挺舒服的，我都快感觉不到冷了！”
看到这笑容，鹿丸才后知后觉——他正搂着自己暗恋的人，两人还都只穿了条泳裤。
心跳瞬间乱了节奏。
“那就好……那就好。”
他赶紧移开视线，耳根却热得发烫。
“接下来试试把脸埋进水里？”
鸣人立刻皱起眉，警惕地盯着他：“埋进去？干嘛？”
鹿丸忍不住低笑出声。
幸好他早有准备。
这几天一有空就查游泳教学资料，现在终于派上用场了。
“资料上说，这是学换气的第一步。”他尽量让语气听起来自然，“就把头埋进去就行，我在旁边看着。咱们就在水区，得很。”
鸣人歪着头想了想。
“早晚都得练这个。”一旁的一护突然开口补刀。
“行！那就试试！”
鸣人猛地一拍水面，起的水花直接糊了鹿丸一脸。
看着那双亮晶晶的蓝眼睛，鹿丸感觉自己的脸颊快要烧起来了。
救命——他现在跳河淹死还来得及吗？
更要命的是，一护在旁边笑得直不起。
鹿丸绝望地想：不如直接让他原地去世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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