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阴沉着脸往占卜课教室走，差到极点。

怪他那几个所谓的“朋友”。

刚上完魔咒课，罗恩和纳威还沉浸在欢欣咒的效果里，走路都带飘。就连赫敏都难得没板着脸——毕竟这一年哈利和珀西轮番盯着她睡觉，总算没把自己熬成熊猫眼，这会儿也跟着嘴角上扬。

只有哈利例外。

他刚才和赫敏一组练欢欣咒，那姑娘不知抽什么风，死活不肯给他施咒，说什么“看到精力过剩的哈利会很可怕”。结果罗恩和纳威抢着让她练手，现在俩货笑得跟傻子似的，连头发丝儿都透着得意。

凭什么啊！

“占卜课要提前学水晶球了！”罗恩突然蹦起来，眼睛发亮，“终于不用看手相了！”

纳威也跟着乐：“就是就是，看手相还要记那些破纹路，水晶球多简单——随便编点啥不就行了？”

赫敏就算被欢欣咒影响着，也没给占卜课好脸色：“……至少是新吧。”

这话听着就没底气。

哈利翻了个白眼，压低声音嘟囔：“这破咒语到底能持续？”

没人理他。周围的同学都跟打了鸡血似的，要么哼着歌要么互相打闹，沉浸在魔法带来的亢奋里。

“孩子们早上好！”特里劳妮教授飘过来，看到他们这副模样眼睛都亮了，“真你们对水晶球这么有！本来我打算晚点教的，但命运告诉我，的考试要考这个——我得让你们多练练才行！”

赫敏立刻嗤之以鼻：“命运？明明是她自己出卷吧！这预言也太‘准’了！”

她能抵抗欢欣咒的影响？哈利有点佩服——反正肯定不是他的功劳，那咒语他早就练得炉火纯青了。

“话不能这么说，赫敏。”哈利唱反调，“自我实现的预言才最危险。万一特里劳妮没收到‘命运提示’，考试说不定就不考这个了呢？”

“自我实现的预言？听着就很蠢。”赫敏翻了个白眼。

“我同意，但蠢不代表不对啊。”哈利耸耸肩。

“说得好，哈利！”特里劳妮教授突然转头冲他笑，“我常常为这种预言着迷又烦恼——如果预言没被说出来，它还会成真吗？如果不管凡人怎么挣扎都躲不过，那预言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唉，这个话题以后再聊吧。”

赫敏刚才还听得有点，这下脸立刻垮了。

终于等到教授宣布“可以开始”，纳威凑过来问：“你看到啥了？”

哈利盯着水晶球里一团模糊的雾气，随口胡诌：“我看到我教父年底前把普拆成至少四个人。”

纳威喷笑：“才四个？太少了吧！”

“我说了‘至少’啊。”哈利挑眉，“你呢？你看到啥？”

纳威漫不经心地瞥了眼水晶球，突然坏笑：“我看到芬多三连冠——连续三年拿学院杯！”

哈利面无：“我恨你，你知道吗？”

纳威耸耸肩：“无所谓，我扛得住。”

“你们俩又在瞎编吧？”赫敏突然插进来，眉头紧锁，“罗恩和我啥都看不到！”

“有本事你证明啊。”纳威。

“赫敏你听我说，我刚才明明看到——”罗恩刚开口就被打断。

“我才不信哈利会和韦斯莱家的双胞胎参加霍格沃茨的比赛！”赫敏抱臂冷笑。

哈利猛地呛咳起来。

罗恩说的是三强争霸赛？那玩意儿不是只有十七岁以上才能参加吗？弗雷德和乔治疯了才会去报名——不对，他们好像真的干得出来……等等，这事儿好像也没那么离谱？不，仔细想想还是蠢透了。

“赫敏，你自己看不到，别打击我们这些‘真信徒’啊。”哈利一本正经地说。

“就是就是，人不可能啥都。”罗恩附和。

“我才不想啥都——”赫敏脸红了，话没说完就被打断。

“你就是想。”哈利和纳威异口同声。

“他们说得对，亲爱的。”特里劳妮教授突然从赫敏身后冒出来，声音温柔却扎心，“你太执着于逻辑和事实了，这种需要直觉的艺术，你永远也学不会。”

赫敏的脸瞬间涨成番茄色。

“行！”她突然把书狠狠塞进，声音里带着怒火，“我不管了！这课就是浪费时间！我花了七个月才想明白！我走了！”

说完她猛地站起来，虽然还带着欢欣咒的残留，走路有点蹦蹦跳跳，但气势汹汹地摔门而去。

“哇——！”拉文德立刻尖叫起来，“教授你之前说‘复活节前后，我们中的一个会永远离开’！赫敏真的走了！”

“会不会太草率了？”西莫忍不住开口，迎上帕瓦蒂和拉文德的死亡凝视，立刻改口，“我不是不信占卜啊！就是……赫敏只是翘了一节课而已，她那么爱学习，怎么可能‘永远离开’？”

“有道理，但预言已经应验了一半不是吗？”帕瓦蒂哼了一声。

拉文德更是眼睛发亮：“这绝对是真的！赫敏再也不会回来了！”

教室里顿时炸开了，只有哈利盯着门口，有点发愣。

罗恩刚才说的三强争霸赛……弗雷德和乔治……

他突然觉得，或许有些“瞎编”的东西，不一定真的那么蠢。

迪安靠在背上，手指敲着桌面，语气笃定得很。

“再说了，赫敏那态度明摆着——她不会回来了。”

罗恩猛地抬头，嘴里的蛙差点掉出来。

“真的？”

“废话。”迪安翻了个白眼，“你见过她什么时候这么干脆？说走就走，连课本都没收拾。就算她想回来，脸往哪搁？别忘了，她本来就讨厌这门课，还天天跟哈利混在一起——那家伙能放过她？肯定得笑到毕业。”

罗恩摸着下巴点头，深以为然。

拉文德突然凑过来，眼睛亮晶晶的，声音里是崇拜。

“教授，您太神了！”

哈利也跟着点头，心里却有点嘀咕。赫敏退学他不意外，但特里劳妮教授怎么知道她刚好撑了七个月？

“说真的，她走我不奇怪，毕竟这课确实无聊。”哈利挠挠头，“可您怎么算得这么准？七个月啊！都熬到这份上了，再撑一个半月考完试，下学期不学不就行了？”

特里劳妮教授闭着眼，指尖轻轻敲着水晶球，声音飘得像在云端。

“等你像我一样，用‘之眼’看了几十年未来，自然就懂了——逻辑这种东西，在命运面前不值一提。”

哈利嘴角抽了抽，硬挤出个笑。

“那我可太了。”

旁边的罗恩脸刷地白了，手都开始抖。纳威更是急得直冒汗，声音发颤。

“教授……我也能退课吗？”

特里劳妮连眼都没睁，直接甩了句：“不行。”

哈利溜进麻瓜研究课教室时，赫敏正趴在桌上生闷气。他轻手轻脚坐下，戳了戳她的胳膊。

“刚才那出戏挺精彩啊。”

赫敏猛地抬头，瞪了他一眼，语气冰得能冻住黄油。

“别跟我提这个。”

哈利识趣地举起双手投降，语气软了下来。

“好好好，不提。但你真要退？离考试就一个半月了，之前的努力不白费了？”

赫敏哼了一声，抓起羽毛笔在纸上乱划。

“白费？我连‘之眼’都没有，还得跟你学撒谎——这课本来就没意义！再说，我天天用时间转换器赶课，觉都睡不够，还要浪费时间在这种骗人的东西上？我疯了才继续！”

哈利忍不住笑出声，凑近了点压低声音。

“你知道吗？现在班上一半人都信了特里劳妮的预言。”

赫敏皱起眉：“什么预言？”

“开学第一天她就说，‘我们中的一个会永远离开’。”哈利回忆着，“我本来以为是说有人会死——那时候她还觉得我活不过今年呢。不过这话太含糊了，现在刚好能套在你身上。拉文德记了这么……”

他摇摇头，真心佩服。赫敏倒是冷静，随口猜道：“可能她记笔记了？”

“也许吧。”哈利耸耸肩，突然朝后排挥手，“嗨，西奥多！”

诺特抬了抬眼皮，语气懒洋洋的，还带着点不耐烦。

“你又找我干嘛？”

哈利咧嘴一笑，往后靠在背上。

“因为你是除了普教授之外，唯一一个明着讨厌我的人啊。”

诺特嗤笑一声：“你想多了。”

“至少你表现得够明显。”哈利纠正道，“至于那些不熟的人……只要他们足够听我的话，我才不管他们怎么想。”

诺特挑了挑眉，语气里满是嘲讽。

“你知道自己像什么吗？邪教头子。想当黑魔王的话，进错学院了吧？”

哈利摊摊手，一本正经地说：“不，我现在的目标是魔法部长。”

诺特打了个寒颤，夸张地搓了搓胳膊。

“那可太可怕了。要是真有那么一天，我肯定移民。还有，我讨厌你才不明显——要不是这学期一起上课，你根本不会注意到。”

哈利摸着下巴想了想，好像是这么回事。

“也是……不过现在知道了，我就忍不住想！快烦死了。”

诺特的脸瞬间黑了，语气带着点怒气。

“你那些的，别赖我身上。”

哈利小声嘀咕：“至少你让我更烦了。”

诺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那我乐意。你经常对斯莱特林的男生这么执着吗？”

哈利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摇头。

“没有啊……”

——才怪。二年级和那段时间，德拉科·马尔福的脸在他脑子里晃了多少回？还有普教授……每次出了事，第一个想到的总是他。

就在这时，伯比奇教授抱着课本走进教室，拍了拍手吸引大家注意。

“同学们，今天我们换个话题——聊聊麻瓜怎么魔法。从占卜学开始……”

赫敏发出一声长长的哀嚎，把头埋得更深了。

早餐桌上，罗恩和纳威围着哈利，一脸紧张。赫敏更是攥着拳头，脸色发白，声音却硬撑着镇定。

“哈利，你肯定没问题的！”

哈利咬了口吐司，斯理地抹着黄油，语气轻松得很。

“我知道啊。”

罗恩急得直跺脚，指着哈利背后的扫帚。

“你有火弩箭！最棒的扫帚！”

哈利翻了个白眼：“前两场比赛我也用火弩箭啊。”

纳威突然凑过来，声音压得很低，像是在说什么秘密。

“你要是输了，德拉科肯定会笑你一辈子！真的，一辈子！”

哈利放下吐司，擦了擦嘴，眼神突然变得锐利。

“我知道。但事实是——我的扫帚比他好，我飞得也比他强。以前输都是因为意外，比如 dementors 突然冒出来。要是这次再遇到那种鬼东西……”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

“我抓金色飞贼，再救你们。”

金妮端着牛奶走过来，闻言嗤笑一声。

“ priorities 挺明确啊。对了，你要是不小心死了，火弩箭能给我吗？”

哈利气乐了，拍了下桌子。

“你们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珀西坐在不远处，推了推眼镜，语气平静。

“估计没有。今天是魁地奇决赛，大家都疯了。”

哈利转头看向珀西，终于找到个正常点的人。至少珀西不会像罗恩那样跳脚——除非涉及他的前途，但他还没毕业呢。

“你好像不疯。”

珀西放下报纸，叹了口气。

“跟一年级比，我现在已经算了。”

哈利更奇怪了：“可你从来没怎么支持过球队啊？”

珀西的脸瞬间黑了，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

“比尔和查理以前总拿我的当鬼飞球玩，双子后来也跟着学。我刚进霍格沃茨的时候，对魁地奇简直深恶痛绝。”

“所以说，你怎么会懂魁地奇的？”哈利好奇追问，“按理说，你弟弟们都在队里，你早该被吵烦了才对。”

珀西耸耸肩，扶了扶眼镜。“确实烦透了。查理还好，后来弗雷德和乔治简直是强盗——每次想凑局子玩球，就直接抢我的课本当挡箭牌。不过呢，跟奥利弗·伍德同住七年，想不懂都难。那家伙一天到晚念叨战术，耳朵都快磨出茧子了。”

哈利噗嗤笑出声：“合着是为了保命才学的？”

“你以为呢？”珀西翻了个白眼，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

“弗林特！”哈利突然朝场边喊。

正在指挥队员的弗林特猛地回头，脸色黑得像。“干什么，波特？没看见正比赛呢？”他是追球手，哪像哈利这找球手能满场晃悠——只要马尔福没发现金色飞贼，哈利就能悠哉游哉。

“我没去看斯莱特林的比赛，”哈利停在他身边，扫帚悬在半空，“但你怎么在这儿？你明明已经毕业了！”

弗林特虽然不耐烦，却勾起嘴角冷笑：“没错，但邓布利多从不来观赛，教授眼瞎——我往看台一坐，他们就当我是留级生。说实话，我都不知道该气还是该庆幸，留级这么容易。”

“那斯莱特林的人呢？”哈利追问。

“他们怎么了？”弗林特挑眉。

“他们难道没发现，你只在比赛和训练时出现？”哈利觉得这逻辑不通。

弗林特嗤之以鼻：“当然发现了！但斯莱特林的人只认两点——一是学院荣耀，二是看不起破校规。再说了，除了我，还有谁能当队长？”

哈利了然点头：“原来如此。”

“行了，别烦我！”弗林特吼完，转身就朝凯蒂·贝尔追去——她正带着鬼飞球冲向球门。

“切，脾气真大……等等！”哈利突然眯起眼，锁定斜上方，“那是不是金色飞贼？”

他话音未落，扫帚已经像箭一样射出去。离飞贼还有十五英尺时，扫帚猛地一沉！哈利惊得回头，只见马尔福死死抓住他的火弩箭尾端，正使劲往后拽。

“你啊？！”哈利怒喝。

马尔福笑得一脸得意：“比赛嘛，不择手段才有意思——嗷！”他抓着扫帚的手突然松开，疼得直咧嘴。

哈利毫不犹豫又甩了个蛰刺咒，逼得马尔福彻底放手。“说得对，不择手段。”他冷笑一声，扫帚再次加速。

金色飞贼在闪着，哈利伸手一抓——成了！

“耶！三连胜！老子宝刀未老！”他举着飞贼在空中大喊，声音响彻整个球场。

第33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