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郎一直站在门口,看着屋里两人的气氛似乎还算融洽。他原本还担心师父会直接对张云雷动手,现在一看,倒是自己多虑了。他轻轻吁了口气,转身下了楼。
然而他刚走,楼上的两人瞬间变了脸色。张云雷缩了缩脖子,迅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刚才查作业的时候,他一时走神唱错了词,要不是九郎在外面呢,这顿打怕是早就落下来了。
张云雷师父,我身上还有伤呢,容易碎,您轻点……
郭德纲我看你演出现场又蹦又跳的,可不像是有伤的样子。
郭德纲过来,跪好。
张云雷心里委屈得不行,刚才确实是脑子一抽,该记得没记住,不该唱的倒是一口气全唱出来了,全是些荤段子,自然是把师父气得够呛。
他不敢顶嘴,乖乖跪好,这一顿打下来疼得钻心,他却连哼都没哼一声。
张云雷师父,您别生气了,刚才咱们不是聊得好好的吗?
郭德纲该说的我都说了,但错就是错,罚还是要罚的。
郭德纲再说,你交过来的这些太平歌词根本不合格,全都是流行腔调,我要的是正宗的太平歌词!
郭德纲今天我盯着你录,录不完,咱俩谁也别睡。
张云雷低着头应了一声,心里认怂,一点脾气也没有。两人一首接一首地录,一段接一段地改,三十几首太平歌词录下来,张云雷的手心都被打出了血道子。
这是这么久以来,师父第一次气成这样,张云雷心里明白,确实是自己荒废了课业,光顾着自己的爱好了。
郭德纲既然你跟九郎搭档了,就给我好好搭!天天把人家一个人扔台上自己跑了,像话吗?
张云雷师父,我真的没敷衍您,忙完那些事我马上就回来了。我刚才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我的真实想法。
郭德纲你有自己的想法最好,省得我操心。
郭德纲看着仍跪在地上的张云雷,嘴角微微一动。前一秒还在谈笑风生,下一秒就棍棒相加,这种场景对他们师徒来说也不止上演过一次两次了。
在外面有人的时候,郭德纲都会给足张云雷面子,可只要两人独处,该打就打,该骂就骂,错了就是错了,再多解释也翻不过去这一页。这就是师父一直以来对张云雷的教育方式。
对付张云雷这样的徒弟,一个猴一个栓法。从小他就倔,认准的事儿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好声好气地说教根本听不进去,只有让他先挨顿打,再自己跪到墙角反省,再问他哪儿错了,他才能真的明白。
这一夜依旧是这么个模式——两人待在书房里,郭德纲一夜未眠,张云雷跪得膝盖发麻,却始终没敢出声。
第二天清晨,大林第一个醒了过来。他习惯性地想去书房拿两本书,早上看书记得牢些。
推开门的一瞬间,他看到父亲正坐在椅子上喝着茶,而角落里,小舅舅张云雷正跪在墙边,脸色微微发白,看起来有些虚弱。
郭德纲行了,起来吃饭吧。
张云雷好。
张云雷尝试站起来,结果半天没撑住身体。大林连忙跑过去扶起他。
郭麒麟你这是又惹我爸生气了?
郭德纲自己的功课不上心,就别怪这顿打疼。
张云雷师父,我没有怨言……
张云雷我吃完饭就和九郎回去了,三庆那边还有演出呢。
郭德纲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摆了摆手,示意两个人可以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