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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命运之奇,莫过于此

逆命仙尊:从废材到天帝

接下来的几日,对林尘而言,是沉浸在阵法玄奥中的宝贵时光。

他每日除了必要的调息恢复,几乎所有时间都耗在了李源那座古旧的院落里。李源并未传授他任何具体的、高深的阵法,而是从最本源、最基础的“构阵之理”、“灵力流转模型”、“天地法则与阵道的呼应”讲起。

这些知识,有些林尘在玄穹传承的至高感悟中朦胧触及过,有些则闻所未闻,但经由李源这位实践了千年的大阵守护者深入浅出地讲解、印证,顿时变得鲜活而深刻。

李源似乎也看出林尘在阵法上有着非同寻常的悟性,讲解时往往点到为止,留下大量空间让林尘自己去思考、去推演、去与自身修炼的功法相互印证。

林尘如饥似渴地吸收着这些知识。他不再仅仅满足于按照固定阵图布阵,而是开始尝试理解每一个阵纹、每一处灵力节点的“为什么”,开始尝试以自己的混沌之气为基础,去模拟、优化甚至简化一些基础的阵法结构。他的阵法理念,正从“照猫画虎”向着“理解本质、灵活运用”飞速转变。

在这个过程中,他体内那二级阵法师的瓶颈,如同春雪消融般悄然突破。

这一日,林尘在院中,仅以自身精神力牵引空气中稀薄的灵气,凌空勾勒出一个简化版的“三才聚灵阵”。此阵虽是地级下品,但在他手中,阵纹更加简洁流畅,灵力流转效率竟比标准阵图高出近两成,且稳定性极佳。

阵法成型,微光流转,四周的灵气被缓缓牵引而来,在阵中形成一个稳定的灵气漩涡。

一旁负手观看的李源,眼中精光一闪,抚须微微颔首,苍老的脸上露出欣慰之色:“好!阵纹自简,灵力自通,已得阵法‘顺势而为’之三昧。短短数日,竟能跨入三级阵法师之境,且根基扎实,举一反三……林尘小友,当真年少有为。”

三级阵法师!

林尘心中也是一阵激动。这意味着,他已经能够尝试独立布置一些较为简单的地级下品阵法,甚至开始触及地级中品阵法的门槛!这不仅得益于李源的指点,更是他将玄穹传承的至高感悟、自身混沌之气的特性与正统阵法知识融会贯通的结果。

“全赖老先生指点迷津,晚辈方能有所寸进。”林尘恭敬道。他知道,若无李源将他领入正确的门径,并为他夯实了最根本的理念,他绝无可能进步如此神速。

李源摆摆手:“是你自身悟性机缘。老朽不过是引路之人。通道推算已有眉目,三日后子时,外界灵力潮汐最为平稳,届时可为你开启通道。这三日,你便稳固一下所得,亦可尝试将你对阵法的理解,与你自身功法结合,或有意外收获。”

“是!”林尘应下。他确实有此打算,《混沌焚元阵》的雏形,或许可以借着新领悟的阵法理念,进行一次优化。

就在林尘于青石村潜心修炼、等待归期之时,云渺宗,清心峰。

外出历练的柳青、赵毅、温岚、苏玄四人,已于前一日狼狈而归。他们在外围区域又搜寻了数日,几乎踏遍了灵飓可能波及的方向,却始终未能找到林尘的任何踪迹。那片未知区域他们不敢深入,最终只能带着沉重的心情返回宗门。

清心峰主殿,气氛凝重。

云逸真人端坐主位,听着柳青详细汇报此次历练的经过,尤其是遭遇灵飓、林尘失踪的细节。当听到林尘于铁甲暴熊一战中展现出的惊人实力和阵法手段时,云逸真人眼中也掠过一丝讶异。而当听到他被诡异灵飓卷走,失踪于未知区域,至今杳无音信时,真人那古井无波的面容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惋惜。

“……弟子等无能,未能寻回林尘师弟,请首座责罚!”柳青单膝跪地,声音哽咽。赵毅、温岚、苏玄也齐齐跪倒,面露愧疚与悲色。尤其是苏玄,眼圈通红,拳头攥得死紧。

云逸真人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难得的萧索:“灵飓乃青木仙林自然之威,莫测难防,非尔等之过。林尘此子……心性坚韧,天赋卓绝,更有大气运傍身。本以为是我清心峰未来栋梁,可惜……天妒英才啊。”

一声“可惜”,道尽了真人心中的遗憾。林尘是他亲自开口收入清心峰的,其表现也一直超出预期,没想到一次历练,竟折损于此。

“首座!林尘他……他可能还活着!我们再去找!”苏玄忍不住抬头喊道。

云逸真人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青木仙林深处,未知区域,凶险远超尔等想象。莫说你们,便是老夫亲去,也未必能全身而退。林尘被卷入其中,生机……渺茫。此事,暂且到此为止。你们先下去休息吧。”

“首座!”柳青还想说什么。

“下去吧。”云逸真人闭上眼睛,挥了挥手,显然不想再多言。

四人只得黯然退出大殿。

林尘失踪的消息,很快在清心峰内外门传开,引起了不小的震动。毕竟是小比头名,刚入内门便崭露头角的新星,如此陨落,令人扼腕。

消息,自然也传到了林雪耳中。

当柳青亲自来到那间兄妹俩居住的小屋,将经过告知林雪时,这个一直乖巧懂事、努力修炼的女孩,仿佛瞬间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小脸血色尽褪,乌黑的大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茫然,随即,巨大的悲痛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

“不……不会的……哥哥不会丢下我的……他说过要保护我的……他说过会回来的……”林雪摇着头,声音颤抖,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地滚落,很快便泣不成声。

她扑倒在床上,抱着哥哥留下的枕头,小小的身体因为极度悲伤而剧烈颤抖,哭声压抑而绝望。

柳青看着心碎不已的林雪,心中也是一阵酸楚。她走上前,轻轻将女孩揽入怀中,柔声安慰:“雪儿乖,别哭了……你哥哥他……吉人自有天相,或许……或许只是被困在了某处,一定会想办法回来的。你要坚强,好好修炼,等你哥哥回来,看到你变强了,他才会高兴,知道吗?”

然而,这样的安慰在残酷的事实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林雪只是哭,仿佛要将所有的恐惧、担忧和思念都哭出来。

苏玄、赵毅、温岚也来看望林雪,见她如此模样,心中更是自责不已。苏玄更是狠狠一拳砸在墙上,留下一个浅浅的凹痕,双目赤红。

最终,柳青主动提出,暂时由她来照顾林雪,让她搬去自己住处附近,方便照看,也免得她睹物思人,过于悲痛。

林雪在巨大的打击下,变得有些沉默寡言,常常一个人发呆,眼神空洞,只有在柳青督促下,才会勉强吃一点东西,进行最低限度的修炼。那间充满兄妹回忆的小屋,她再也没有回去住过。

清心峰上下,都为这位天才的陨落和其妹妹的悲恸而感到惋惜。

谁又能想到,那被认定“生机渺茫”的林尘,此刻正在青木仙林深处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境残片里,跟随着一位阵法大师潜心学习,并即将踏上归途呢?

命运之奇,莫过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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