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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韩长老

逆命仙尊:从废材到天帝

孙执事离开后不久,便有一位穿着外门弟子服饰的年轻修士送来两枚玉简。一枚记录了详细的云渺宗门规、外门弟子权利义务、贡献点获取与兑换细则、基础区域地图等;另一枚则是入门功法《云水诀》的第一层口诀和修炼要点,以及一些基础的修真常识,如引气入体、灵根辨识、丹药符箓的简单介绍等。

送玉简的弟子交代了几句“玉简需以精神力触碰读取”、“若有不明可去传功堂听讲或询问执事”之类的话,便匆匆离去。

小屋安静下来。林雪对新环境充满好奇,又有点怯生生的,拉着哥哥的衣袖,小声问:“哥,以后我们就住这里了吗?”

“嗯,以后我们就住这里了。”林尘摸摸妹妹的头,温声道,“雪儿喜欢吗?”

“喜欢!”林雪用力点头,眼睛亮晶晶的,“这里比我们家亮堂多了,床也软,还有小院子!”对她而言,这已是想象中最好的地方。

林尘笑了笑,心中却明白,这不过是云渺宗最底层的住处。他将两枚玉简收好,尤其是那枚《云水诀》玉简,他暂时不打算修炼,有《混沌天帝诀》在,其他功法对他而言意义不大,但其中的修真常识和云渺宗的规矩,却是必须尽快掌握。

他带着妹妹简单收拾了一下屋子,将少得可怜的行囊放好。又从怀里取出那株百年人参,找了个隐蔽的角落仔细藏好。这东西在凡俗是救命灵药,在仙门或许不算什么,但对他和妹妹目前而言,仍是珍贵的资产。

夜里,林尘没有立刻尝试读取玉简或修炼。他先是陪着有些兴奋又有些不安的妹妹说了很久的话,直到她沉沉睡去。然后,他才盘膝坐在外间的蒲团上(屋里配的),静下心来,先以精神力触碰那枚记载门规和常识的玉简。

海量的信息涌入脑海,他仔细记忆着。门规森严,触犯的惩罚也相当严厉。贡献点的获取方式多样,但大多需要实力或特殊技能。宗门地图上标注了外门弟子可活动的区域,包括居住区、传功堂、任务堂、膳食堂、坊市(需贡献点或灵石)等。

至于《云水诀》,他粗略浏览了一下,确实是最基础的水属性引气法门,中正平和,适合打基础,但与他所修的《混沌天帝诀》相比,无论是立意还是效率,都天差地别。他打定主意,在公开场合,可以稍作掩饰,模拟《云水诀》的气息,但真正的核心,必须是《混沌天帝诀》。

一夜无话。林尘只是默默运转《混沌天帝诀》,吸纳着此地远比青牛镇浓郁得多的天地灵气(虽然转化为混沌之气效率极低),巩固着纳气一重的境界。

次日,天刚蒙蒙亮,林尘便起身。给还在熟睡的妹妹掖好被角,留了张字条,又检查了一下身份令牌和玉简,便按照昨日孙执事所示的地图,向后山“砺剑崖”走去。

云渺宗占地极广,山道蜿蜒。清晨的雾气尚未散尽,空气中灵气氤氲,草木格外青翠,偶尔能看到早起的弟子在山间练剑或吐纳。林尘目不斜视,步伐稳健,心中却暗暗记下沿途的标志。

砺剑崖位于后山一处相对开阔的平台上,背靠陡峭崖壁,崖壁上似乎有不少人工开凿的痕迹和古老的刻字。平台地面平整,显然是经常使用。

林尘到达时,平台上已经稀稀落落站了二三十个少年少女,年纪大多在十二三岁到十七八岁之间,穿着统一的外门弟子淡青色服饰,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低声交谈,神色间带着新入门的兴奋和忐忑。也有几个独自站着,眼神或好奇或冷漠地打量着四周。

平台前方,靠近崖壁的地方,摆着一张古朴的石椅。石椅上,端坐着一位老者。

老者身形瘦削,穿着一袭洗得发白的灰色道袍,头发花白,用一根木簪简单束起。面容清癯,皱纹深刻,尤其是一双眼睛,半开半阖,却偶尔开阖间精光一闪,带着一种令人不敢直视的严厉和审视。他坐在那里,气息沉凝如山岳,与周围的环境仿佛融为一体,却又格格不入地散发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这位,想必就是孙执事口中的韩长老了。

林尘不敢怠慢,整了整衣衫(还是他从村里带来的那件最体面的粗布衣,在周围清一色的淡青服饰中略显突兀),走到平台前方,对着石椅上的老者躬身行礼:“弟子林尘,奉孙执事之命,前来向韩长老报到。”

韩长老的眼皮微微抬了抬,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林尘身上,从头到脚扫了一遍。那目光仿佛能穿透皮肉,看到筋骨气血。林尘心中一紧,连忙运转《混沌天帝诀》中收敛气息的法门,将体内那缕混沌之气和远超常人的体魄特征尽力掩盖,只流露出一丝山野少年般的拙朴。

韩长老的目光在林尘身上停留了约莫两三息,才淡淡“嗯”了一声,声音沙哑低沉:“孙小子倒是会给我找事。站到那边空位去。”

他抬手指了指平台左侧一个稍微靠前些的空位置。

“是。”林尘应声,依言走到那个位置站定。他能感觉到周围不少好奇、打量,甚至带着些许审视和不服气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这个位置似乎比较靠前,引人注意。

待林尘站定,平台上渐渐安静下来。新来的弟子们都自觉地按照某种不成文的顺序站好。

韩长老并未起身,依旧坐在石椅上,目光缓缓扫过台下这二三十张年轻的面孔,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今日起,尔等便算是我云渺宗外门正式弟子。既入仙门,便当斩断凡俗琐念,一心向道。”

“我不管你们来自何处,有何背景,天资如何。在老夫这里,一视同仁。老夫只教两样东西:规矩,还有……吃苦。”

他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修真有四要:法、侣、财、地。宗门给了你们‘地’,给了你们基础的‘法’。‘财’需你们自己去挣,‘侣’需你们自己去寻。但首要的,是明白规矩,是能吃得了打磨根基的苦。”

“从今日起,每日辰时至此,听讲两个时辰。内容是《云水诀》精解,基础剑术,修真界常识,以及……老夫认为你们需要知道的一切。”韩长老顿了顿,“误时不到者,罚。听课不专者,罚。修炼懈怠者,重罚。”

“现在,翻开你们的《云水诀》玉简,第一页,引气篇总纲。”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平台上响起一阵轻微的窸窣声,新弟子们纷纷拿出自己的玉简,凝神读取。

林尘也拿出那枚《云水诀》玉简,精神力沉入,做出认真聆听的样子,心思却飞快转动。韩长老果然如孙执事所说,严厉古板,重规矩,重基础。这对他来说,未必是坏事。在这种环境下,他正好可以低调打磨,利用这里的资源和相对稳定的环境,稳步提升《混沌天帝诀》的修为。

他一边分心听着韩长老对《云水诀》引气篇那些基础得不能再基础的讲解,一边暗自调整体内混沌之气的运转,使其模拟出《云水诀》那种平和中正、略带水润的气息。

朝阳渐渐升高,照亮了整个砺剑崖平台。韩长老低沉而严厉的讲解声,混合着山间晨风和远处隐约的鹤鸣,构成了一幅新的画卷。

两个时辰的听讲,在韩长老低沉而严苛的声音中结束。这位老者讲解《云水诀》引气篇,并未过多阐述玄妙道理,而是反复强调“静心凝神”、“气感引导”、“经脉温养”等最基础的要点,甚至细化到呼吸的频率、意念集中的部位、可能出现的偏差及纠正方法。对某些弟子提出的、稍微“好高骛远”的问题,他往往只是冷冷瞥上一眼,不予回答,或者直接一句“基础未牢,问之何益?”打发回去。

这种近乎刻板的严谨,让一些心气较高的新弟子感到憋闷,却也令如林尘这般深知根基重要的人暗暗点头。玄穹前辈的传承浩如烟海,但最初的引气篇同样强调稳扎稳打,厚积薄发。韩长老的教导方式,某种意义上与《混沌天帝诀》的基础理念暗合。

听讲结束,韩长老并未多言,只是挥了挥手,示意众人散去。新弟子们如蒙大赦,三三两两低声议论着离开砺剑崖。有人抱怨韩长老太过严厉古板,有人讨论着刚刚讲解的要点,也有人对未来的修炼生活充满憧憬和迷茫。

林尘没有立刻离开,他站在原地,将韩长老所讲的内容在脑海中又过了一遍,与自己修炼《混沌天帝诀》时的体会相互印证。虽然功法迥异,但一些对灵气(或混沌之气)的细微控制、心神凝聚的法门,却有共通之处,让他对自身力量的掌控有了新的感悟。

直到平台上只剩下他一人,他才转身离开。阳光已经有些刺眼,山间灵气在午时似乎更加活跃。他沿着来路返回,心中却已开始盘算下一步。

纳气一重……在云渺宗,在那些御剑飞行、气息深不可测的内门弟子甚至长老眼中,恐怕与蝼蚁无异。韩长老今日虽未明说,但那种对“基础”近乎苛刻的要求,本身就暗示着修仙之路的艰难与残酷。没有实力,便没有话语权,更谈不上保护妹妹和探索更高的境界。

他需要资源,需要更快地提升实力。而获取资源的最直接途径,就是宗门贡献点。

按照玉简中的地图指引,林尘来到了外门区域的核心建筑之一——任务堂。

这是一座比外事堂宏伟得多的三层阁楼,飞檐斗拱,人来人往,比砺剑崖热闹了不止十倍。进出的弟子络绎不绝,有的行色匆匆,有的聚在堂外交谈,交换着任务信息。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绷而忙碌的气氛。

林尘步入任务堂一层大厅。大厅极为宽敞,四面墙壁上挂满了大小不一、颜色各异的玉板或木牌,上面以灵力刻写着密密麻麻的文字。正中央还有一个巨大的、不断滚动刷新着信息的灵力光幕。许多弟子围在墙壁或光幕前,仔细查看着,不时低声议论或记下什么。

林尘的目光首先被墙壁上任务牌的颜色划分所吸引。玉简中对此有简单说明,此刻亲眼所见,更为直观:

白色玉牌:数量最多,内容繁杂。大多是宗门内部的日常杂务,如:“清理丹房废渣十日,贡献点5”,“照料灵兽园‘碧眼兔’一月,贡献点8”,“协助器殿搬运炼材,按量计酬,每百斤贡献点1”等等。要求低,贡献点少,但相对安全稳定,适合刚入门、实力低微或急需稳定贡献点的弟子。

青色木牌:数量次之。开始涉及一些需要基础修为或特殊技能的任务,如:“采集‘止血草’二十株(后山指定区域),贡献点15”,“协助巡逻外门区域(夜班,需纳气三重以上),一夜贡献点10”,“为符堂初制空白符纸百张(需基础控火术),贡献点12”。贡献点稍多,但有一定要求或风险。

蓝色玉牌:数量较少。通常需要纳气中期(四重以上)修为,或完成有一定危险性的外勤任务,如:“剿灭西山外围‘铁皮野猪’巢穴(预估有纳气四重头领),贡献点50起”,“护送商队前往‘落枫城’(往返约半月,需战斗经验),贡献点80”,“探寻黑风谷东南角异常灵气点(可能有低阶妖兽),贡献点60”。贡献点可观,但风险显著提升。

紫色玉牌:寥寥无几,挂在最显眼也最高的位置。任务描述简短却让人心惊:“猎杀三阶妖兽‘赤磷蟒’(建议纳气后期组队),贡献点300”,“探索‘幽寂沼泽’深处并绘制地图(极度危险,需筑基期修为),贡献点500”,“炼制‘培元丹’一炉(成丹率五成以上),贡献点200”。这些任务,对现在的林尘而言,遥不可及。

此外,偶尔还能看到一两枚闪烁着淡淡金光的特殊令牌,任务内容往往与宗门机密或重大事件相关,接取条件苛刻无比。

林尘的目光在白色和青色区域仔细搜寻。他现在只是纳气一重,修为低微,又初来乍到,对宗门环境和各种技能一无所知,白色任务是最稳妥的选择。但白色任务贡献点实在太少,做一个月,可能都换不到一瓶对修炼稍有助益的丹药。

他的视线最终落在几块青色木牌上。

一块是:“后山西麓‘清溪涧’附近,近日有‘月光鼠’频繁窃取‘聚灵草’幼苗,驱赶或捕捉月光鼠(需活捉,至少五只),贡献点18。”

另一块是:“灵药田需临时杂役,协助除草、灌溉、基础看护(需辨识三种常见灵草,耐心细致),为期十天,每日贡献点3。”

还有一块:“器殿废料场分拣可回收炼材(需基础力量及抗毒性),按拣出材料价值折算贡献点,上不封顶,但有基础任务量要求。”

林尘心中权衡。第一个任务需要进入后山特定区域,可能涉及追踪和抓捕,有一定技巧要求,但贡献点最高。第二个任务最安稳,贡献点固定但不多,而且需要辨识灵草——他恰好从陈大夫和玉简常识里,对几种最基础的灵草有印象。第三个任务看起来是力气活,可能环境恶劣(抗毒性),但报酬浮动,如果眼力好、运气好,或许能多得些贡献点。

他需要尽快积累贡献点,换取一些能辅助妹妹温养身体的普通丹药(仙门出品,效果应比凡俗药材好),也需要为自己换取一些基础的防护或辅助物品。

略一思索,林尘走到任务登记处——一个长长的柜台后面,坐着几位忙碌的执事弟子。

“师兄,我想接取灵药田临时杂役的任务,为期十天。”林尘选择了最稳妥、也能让他熟悉宗门灵草的第二项任务。他需要先站稳脚跟,了解情况。

负责登记的弟子抬头看了林尘一眼,见他面生,衣着寒酸,修为似乎也刚入门,没多说什么,递过来一块任务令牌和一张简易地图:“灵药田在东区丙字号区域,找李管事报到。令牌需滴血激活,任务完成或中途放弃需交回。每日完成基础工作后,李管事会确认并记录贡献点。”

“多谢师兄。”林尘接过令牌和地图。

走出任务堂,午后的阳光正好。他握了握手中的任务令牌,看向东区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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