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风裹着栀子花的甜香，吹进张极的小画室里。
画板上搁着刚画完的速写，纸上的少年眉眼弯弯，正是左航趴在课桌上补觉的模样。
张极握着铅笔，指尖轻轻摩挲着纸页，耳尖微微泛红——这是他偷偷画的第三十七张左航。
门锁“咔嗒”响了一声，是左航推门进来了。
左航张极！我带了你爱吃的草莓大福。
少年的声音清亮，像颗脆生生的糖，手里还拎着个粉色的盒子。
张极手忙脚乱地把速写本倒扣在桌上，站起身时膝盖撞了一下画架，发出“哐当”一声响。
他窘迫地红了脸，声音细若蚊蚋：
张极你……你怎么来了？
左航这几天看你总往画室跑，怕你饿着。
左航晃了晃手里的盒子，径直走到他身边，弯腰把盒子放在画桌上。
左航刚从甜品店买的，还热乎呢。
说话间，左航突然顿住了动作，原本清亮的眼神蒙上一层水汽，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烫了起来。
他踉跄着后退一步，后背抵在墙上，手紧紧抓着衣角，呼吸变得急促。
一股浓郁又甜腻的栀子花味，不受控制地在画室里弥漫开来。
张极的瞳孔猛地收缩。
是omega的发Q期。
张极左航？
他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两步，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慌乱。
张极你怎么了？
左航咬着下唇，抬头看他时，眼角已经红了。
平日里总是带着几分狡黠的眼神，此刻湿漉漉的，像只无措的小兔子。
他攥着衣角的手指用力到泛白，声音发颤，却还是强撑着。
左航我……我没事，就是突然有点不舒服……
话没说完，一阵更剧烈的热意涌上来，他闷哼一声，软软地滑坐在地上。
张极的心像被一只手攥紧了，他快步走过去，蹲在左航面前，伸出手又不敢碰他，只能紧张地看着他。
张极你是不是……发Q期到了？我去给你拿抑制剂，我抽屉里有备用的。
他说着就要起身，手腕却被左航一把抓住了。
少年的掌心滚烫，带着惊人的热度。
左航仰头看他，眼眶红红的，睫毛湿漉漉地耷拉着，声音软得像一滩水，还带着点委屈的鼻音。
左航不要抑制剂……张极，我不要那个……
张极的喉结滚了滚，耳尖红得快要滴血。
他能清晰地闻到左航身上散发出的甜香，那味道像钩子一样，勾得他心尖发颤。
他是个alpha，此刻却慌得像个没头苍蝇，只能结结巴巴地问：
张极那……那你要什么？我去给你买热的红糖姜茶，或者……或者暖水袋？
左航看着他这副手足无措的样子，心里又酸又软。
他知道张极向来含羞内敛，连跟他对视超过三秒都会脸红，更别说现在这种情况了。
他稍微用了点力气，把张极拽得蹲得更近了些，然后仰着头，鼻尖几乎要蹭到他的下颌线。
温热的呼吸拂过张极的皮肤，带着栀子花的甜香。
左航我要你。
三个字，轻得像叹息，却像惊雷一样炸在张极的耳边。
他猛地僵住，眼睛瞪得圆圆的，脸颊瞬间红透了，从耳根一路蔓延到脖颈。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声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左航。
左航看着他这副模样，忍不住轻笑一声，那笑声带着点气音，软软的，勾得人心里发痒。
他往前凑了凑，嘴唇轻轻蹭了蹭张极的下巴，声音带着撒娇的意味。
左航张极，你是不是嫌我麻烦啊？
张极不是！
张极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却带着明显的颤音。
张极我没有……我只是……
他只是太紧张了。紧张得连手指都在发抖。
他喜欢左航，喜欢了好久好久。从高一第一次在运动会上看到他冲过终点线的样子，就喜欢了。
他偷偷画他，偷偷给他带柠檬味的汽水，偷偷在他难过的时候，把写满安慰的纸条塞在他的桌洞里。
他做了这么多，却从来不敢让他知道。
左航看着他泛红的眼眶，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他伸出另一只手，轻轻勾住张极的脖子，把他往下拽了拽，然后仰起头，吻住了他的唇。
那是一个很轻很软的吻，带着栀子花的甜香和草莓大福的甜腻。
张极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他能感觉到左航柔软的唇瓣贴着他的，能闻到他身上甜得发腻的信息素，能听到他急促的呼吸声。
他浑身的血液都在往脑袋里冲，耳边嗡嗡作响，只剩下心脏狂跳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左航轻轻退开一点，额头抵着他的，声音带着哭腔。
左航张极……我难受……
这句话像是唤醒了张极的理智。
他不再犹豫，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把左航打横抱了起来。少年的身体很轻，软软地靠在他的怀里，滚烫的脸颊蹭着他的脖颈。
张极的心跳快得快要炸开，他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声音温柔得不像话，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宠溺。
张极乖，别怕，我在呢。
他抱着左航走进画室里间的休息室，把人轻轻放在柔软的床上。刚想起身去拿被子，却被左航拽住了衣角。
左航别走。
左航抓着他的衣角，眼神湿漉漉的，像只黏人的小猫。
左航抱着我，好不好？
张极的耳尖又红了。他慢慢在床边坐下，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臂，把左航搂进怀里。
他身上的奶糖味信息素，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样，小心翼翼地弥漫开来，温柔地包裹住左航身上的栀子花味。
甜腻的花香和温柔的奶糖味交织在一起，在小小的休息室里，酿成了最甜蜜的味道。
左航往他怀里缩了缩，鼻尖蹭着他的颈窝，闻到那股熟悉的奶糖味，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
他抬起头，看着张极泛红的脸颊和低垂的眼眸，忍不住伸手，轻轻捏了捏他的脸颊。
左航张极。
左航的声音软软的，带着撒娇的意味。
左航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张极的身体猛地一僵，埋在他颈窝的脑袋更低了，耳尖红得快要滴血。他攥着床单的手指用力到泛白，嘴唇动了动，却还是说不出话来。
左航看着他这副模样，忍不住轻笑出声。他伸出手，轻轻捧住张极的脸，强迫他抬头看着自己。
然后，他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左航张极，我喜欢你。
左航我喜欢你偷偷给我带的柠檬汽水，喜欢你画的那些画，喜欢你每次看我时，偷偷泛红的耳尖。
张极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圆圆的，眼眶瞬间红了。
张极我……
他张了张嘴，声音哽咽。
张极我以为你不知道……
左航我怎么会不知道。
左航轻轻摩挲着他的脸颊，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来。
左航我早就知道了。
他说着，又往前凑了凑，吻住了张极的唇。
这一次，张极没有再僵住。他笨拙地回应着，手臂用力，把左航更紧地搂进怀里。奶糖味的信息素越来越浓，温柔地安抚着左航身上的燥热。
左航的手指插进他的头发里，轻轻抓着，声音带着哭腔，却又带着笑意。
左航张极……轻一点……
张极嗯。
张极的声音低哑，带着浓重的鼻音，他低头吻了吻左航泛红的眼角。
张极我会很小心的。
窗外的栀子花还在开着，甜香阵阵。
画室里的速写本还倒扣在桌上，纸上的少年眉眼弯弯。
而休息室里，奶糖味和栀子花香交织在一起，温柔得不像话。
那个含羞内敛的少年，终于把藏了好久的心事，说给了喜欢的人听。
而他不知道的是，他的喜欢，从来都不是单箭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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