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A市第三中学的盛夏,总被聒噪的蝉鸣填满。高三(1)班的后窗正对着操场,梧桐树叶被晒得打卷,风扇在天花板上“吱呀”转着,吹不散空气里的闷热与试卷油墨味。南浔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脊背挺得笔直,右手握着的中性笔已经用得快没墨了,笔尖在草稿纸上飞快滑动,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了她专注的眼神。
讲台上,数学老师正讲着解析几何,粉笔灰簌簌落在讲台前。南浔的视线紧紧锁在笔记本上,偶尔抬头看一眼黑板,又迅速低下头抄录解题步骤。她的桌肚里没有课外书,只有一沓用橡皮筋捆着的旧试卷,封皮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批注——那些都是她从废品站淘来的往届真题,边角被磨得发毛,却被她用透明胶带仔细粘好,当成宝贝一样反复琢磨。
“报告。”
教室门被推开的瞬间,所有目光都聚了过去。门口站着个男生,白色的潮牌T恤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破洞牛仔裤露出脚踝,手里抱着个橙色的限量版篮球,头发是刚烫过的摩根烫,发梢还带着点卷。阳光从他身后照进来,勾勒出少年挺拔的轮廓,他的眉眼很亮,却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张扬,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对眼前的一切都不太在意。
“进来吧。”班主任老周推了推眼镜,指了指南浔旁边的空位,“李锦,转校生,以后就坐这儿了。”
李锦“哦 A A市第三中学的盛夏,总被聒噪的蝉鸣填满。高三(1)班的后窗正对着操场,梧桐树叶被晒得打卷,风扇在天花板上“吱呀”转着,吹不散空气里的闷热与试卷油墨味。南浔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脊背挺得笔直,右手握着的中性笔已经用得快没墨了,笔尖在草稿纸上飞快滑动,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了她专注的眼神。
讲台上,数学老师正讲着解析几何,粉笔灰簌簌落在讲台前。南浔的视线紧紧锁在笔记本上,偶尔抬头看一眼黑板,又迅速低下头抄录解题步骤。她的桌肚里没有课外书,只有一沓用橡皮筋捆着的旧试卷,封皮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批注——那些都是她从废品站淘来的往届真题,边角被磨得发毛,却被她用透明胶带仔细粘好,当成宝贝一样反复琢磨。
“报告。”
教室门被推开的瞬间,所有目光都聚了过去。门口站着个男生,白色的潮牌T恤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破洞牛仔裤露出脚踝,手里抱着个橙色的限量版篮球,头发是刚烫过的摩根烫,发梢还带着点卷。阳光从他身后照进来,勾勒出少年挺拔的轮廓,他的眉眼很亮,却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张扬,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对眼前的一切都不太在意。
“进来吧。”班主任老周推了推眼镜,指了指南浔旁边的空位,“李锦,转校生,以后就坐这儿了。”
李锦“哦”了一声,抱着篮球慢悠悠地走过来。篮球擦着桌角放下时,发出“咚”的一声闷响,惊得南浔手里的笔顿了一下,草稿纸上划出一道长长的横线。她皱了皱眉,没抬头,只是把草稿纸往自己这边挪了挪,继续演算。
“喂,”李锦用胳膊肘碰了碰她的桌子,声音带着点玩世不恭,“同学,借支笔。”
南浔的笔袋里只有三支笔:一支正在用的中性笔,一支备用的圆珠笔(还是去年学校奖励的),还有一支断了墨的钢笔——那是她捡来的,洗干净后偶尔用来练字。她没理他,笔下的速度更快了,像是要把刚才被打断的思路补回来。
李锦讨了个没趣,撇了撇嘴,从自己的双肩包里翻出一支崭新的钢笔。笔身是银色的,上面刻着英文logo,他随手扔在桌上,“啪”的一声,吓得前排同学回头看了一眼。然后他把椅子往后一滑,靠着墙,掏出手机刷起了短视频,不一会儿就发出了轻微的笑声。
南浔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她不是讨厌吵闹,是心疼那支笔——那么好的钢笔,在他手里不过是个摆设,而她连一支三块钱的中性笔都要省着用,笔芯快没墨了,就对着笔尖哈气,再继续写。
从那天起,李锦成了高三(1)班的“异类”。上课的时候,他要么趴在桌上睡觉,要么把手机藏在课本后面玩游戏,老周点名让他回答问题,他总能凭着一点小聪明胡诌几句,偶尔还能蒙对,惹得全班哄笑。下课铃一响,他抓起篮球就往操场跑,身后跟着一群同样爱打球的男生,笑声能从教学楼传到校门口。
他的桌肚里塞满了零食和漫画,抽屉里每天都会出现女生偷偷塞进去的情书——有的用粉色信封包着,有的还夹着干花。他从来都不看,上课的时候随手抽出来,要么折成纸飞机扔出窗外,要么就递给同桌:“拿去,擦桌子用。”
南浔和他,就像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她的世界里只有“学习”和“省钱”两件事:每天早上五点起床,帮妈妈在菜市场摆早餐摊,卖豆浆油条,六点半匆匆啃个馒头赶到学校;中午别人去食堂吃十二块钱的套餐,她就从书包里掏出家里带的咸菜和馒头,在教室里快速吃完,然后趴在桌上做一套英语阅读理解;晚上自习课结束,她要去夜市帮妈妈收摊,回家后在昏暗的台灯下学到凌晨,有时候太困了,就用冷水洗把脸,继续刷题。
她很少和同学说话,也不参加任何课外活动,唯一的社交是帮同桌讲题——同桌是个很和善的女生,偶尔会把食堂的红烧肉夹给她,她就用讲题来回报。至于李锦,她只知道他是个有钱的转校生,很吵,很浪费,和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转校后的第三天早上,李锦起晚了。他叼着面包冲进校门时,早读课已经开始了。他蹑手蹑脚地溜进教室,刚坐下,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豆浆香——是从南浔的桌角飘来的。
南浔的桌前放着一个旧搪瓷杯,里面装着半杯豆浆,旁边还有一个馒头,馒头里夹着点咸菜。她正低头看着语文书,嘴唇轻轻动着,小声背诵着古诗,搪瓷杯上的热气袅袅升起,模糊了她的侧脸。
李锦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他早上只咬了两口面包,现在早就饿了。他瞥了一眼南浔的馒头,又看了看自己空空的桌肚——昨天的零食被他吃完了,书包里只有一瓶可乐。
“喂,”他又用胳膊肘碰了碰南浔的桌子,声音压得很低,“你的豆浆……能分我一口吗?”
南浔的背诵声停了。她抬头看了他一眼,眼里满是疑惑,好像在说“你怎么会喝不起豆浆”。但她没问,只是把搪瓷杯往他那边推了推,然后继续低头背书。
李锦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这么干脆。他拿起搪瓷杯,喝了一口——豆浆有点温了,甜度很淡,应该是自家磨的,没有外面卖的那么浓郁,却带着一股淡淡的豆香。他突然想起,自己家里的豆浆机买回来就用过一次,现在还在储物间里落灰。
“谢了。”他把杯子还给南浔,声音比平时轻了点。
南浔没说话,只是把杯子往自己这边拉了拉,拿起馒头咬了一口。李锦看着她吃东西的样子,很安静,小口小口的,像是在品尝什么珍馐。他突然觉得,自己平时狼吞虎咽吃的那些汉堡炸鸡,好像也没那么香了。
那天之后,李锦每天早上都会提前十分钟出门。他不再绕路去买汉堡,而是绕到南浔家的早餐摊前,买一份豆浆油条。其实他不爱吃油条,觉得太油腻,但他会坐在摊前,慢慢吃,看着南浔帮妈妈打包豆浆、收钱,偶尔还会被妈妈笑着骂“动作快点,别迟到了”。
南浔的妈妈很和善,每次看到他,都会多给他盛一勺豆浆:“小伙子,读书辛苦,多喝点。”
李锦每次都会脸红,然后偷偷看一眼南浔——她正低着头,快速地给客人装豆浆,耳朵尖有点红,好像不太习惯有人看着她干活。
有一次,李锦故意问:“阿姨,南浔每天都这么早起来帮你吗?”
“是啊,”阿姨叹了口气,眼里满是心疼,“这孩子懂事,怕我累着,每天天不亮就起来了,做完活还要去学校读书,晚上还要学到半夜。”
李锦的心里突然有点不是滋味。他想起南浔上课时专注的眼神,想起她桌肚里那些旧试卷,想起她喝豆浆时安静的样子——原来她的努力,都是为了能让妈妈轻松一点。
那天早上,李锦把自己的油条递给南浔:“我不爱吃油条,给你吧。”
南浔愣了一下,摇了摇头:“不用,我有馒头。”
“拿着吧,”李锦把油条塞到她手里,“你早上吃得太少了,读书要有力气。”
南浔看着手里的油条,金黄酥脆,还冒着热气。她犹豫了一下,小声说了句“谢谢”,然后把油条放进了书包里——她想带回家,晚上和妈妈一起吃。
李锦看着她的动作,嘴角忍不住上扬。他觉得,这样的早上,好像比以前睡懒觉、吃汉堡有意思多了。
转校后的第一周,班里进行了一次数学小测。试卷发下来的时候,李锦看着上面的函数题,头都大了。他趴在桌上,假装睡觉,实则在偷偷观察南浔。
南浔正低头做题,笔尖在草稿纸上飞快滑动,偶尔会皱一下眉,然后又舒展开,好像解开了一道难题。她的草稿纸用得很节省,正面写满了,就翻到背面继续写,字迹工整,步骤清晰,连辅助线都画得笔直。
小测结束后,老师让同桌之间互相批改。李锦的试卷上几乎都是空白,只有几道选择题蒙对了,得了15分。南浔的试卷上全是红勾,得了满分。
李锦看着自己的试卷,有点不好意思。他挠了挠头,对南浔说:“那个……你能帮我讲讲这道题吗?”
南浔看了一眼他指的题,是一道三角函数的应用题。她点了点头,从桌肚里拿出一张草稿纸,开始给她讲解。她的声音很轻,却很清晰,每一步都讲得很详细,还会在草稿纸上画出图形,标出已知条件。
李锦看着她认真的侧脸,阳光落在她的睫毛上,像撒了层碎钻。她讲题的时候,会微微蹙着眉,嘴角抿成一条直线,偶尔还会用铅笔轻轻敲一下草稿纸,提醒他“这里要注意”。
他突然觉得,原来数学题也不是那么无聊,原来听人讲题,也可以这么专注。
讲完题后,南浔把草稿纸递给李锦:“你自己再算一遍吧,不懂再问我。”
李锦接过草稿纸,看了一眼——上面写满了解题步骤,还有几个用圆圈标出来的重点。他小心翼翼地把草稿纸折成方块,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他不想把这张纸弄丢,好像这上面不仅有解题步骤,还有南浔认真的样子。
从那天起,李锦开始主动找南浔问问题。刚开始的时候,他只是问一些简单的选择题,后来慢慢开始问填空题、解答题。南浔从来都不不耐烦,每次都会耐心地给他讲解,有时候讲一遍他听不懂,她就讲第二遍、第三遍,直到他听懂为止。
有一次,李锦问了一道很难的解析几何题,南浔讲了三遍,他还是没听懂。他有点不好意思:“算了,我还是不问了,太麻烦了。”
南浔却摇了摇头,拿起草稿纸,重新画图:“没关系,我再讲一遍,这次我们一步一步来。”
那天晚上,自习课结束后,南浔还在给李锦讲题。教室里的同学都走光了,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风扇在天花板上“吱呀”转着,窗外的蝉鸣依旧聒噪。李锦看着南浔认真的样子,突然觉得,这样的夜晚,好像比以前去网吧打游戏有意思多了。
讲完题后,已经很晚了。李锦说:“我送你回家吧,太晚了,不安全。”
南浔愣了一下,摇了摇头:“不用,我家离学校很近。”
“没事,我正好顺路。”李锦坚持道。
南浔没办法,只好答应了。
路上,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李锦走在她身边,偶尔会踢一下路边的小石子,气氛有点安静。他突然问:“南浔,你为什么这么努力读书啊?”
南浔沉默了一下,说:“我想考上好大学,找份好工作,让妈妈过上好日子。”
李锦的心里又有点不是滋味。他想起自己每天无忧无虑的生活,想起爸爸给自己的信用卡,想起那些被他随手扔掉的情书——原来他挥霍的时光,都是南浔梦寐以求的。
“你一定会考上好大学的。”李锦认真地说,“你这么努力,肯定可以的。”
南浔看着他,眼里满是惊讶,好像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她笑了笑,小声说了句“谢谢”。
那是李锦第一次看到南浔笑。她的笑容很淡,却很干净,像夏天的风,吹走了所有的闷热。他突然觉得,好像就是从这一刻起,他开始在意这个总是安安静静坐在角落的女生了。
转校后的第二周,学校组织了一次体检。体检那天,需要抽血。南浔从小就怕疼,看到针头就忍不住发抖。
轮到南浔的时候,她犹豫了很久,才伸出胳膊。护士拿起针头,她吓得闭上了眼睛,身体忍不住发抖。
“别怕,”李锦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你看我,一点都不疼。”
南浔睁开眼睛,看到李锦正站在她旁边,笑着看着她,胳膊上已经抽完血了,棉签压在针孔上,一点都不害怕的样子。
护士笑着说:“你看你同学多勇敢,别怕,很快就好了。”
南浔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针头扎进去的时候,她还是疼得皱了皱眉,但她想起李锦的话,硬是没哭。
抽完血后,李锦递给她一根棉签:“按住,别揉。”
南浔接过棉签,按在针孔上,小声说了句“谢谢”。
李锦看着她苍白的脸,心里有点心疼。他突然想起自己的书包里有一包橘子糖,是昨天妈妈让他带的,说吃糖能让人开心。他从书包里掏出橘子糖,递给南浔:“给你,橘子味的,吃了就不疼了。”
南浔愣了一下,摇了摇头:“不用,我不喜欢吃糖。”
“拿着吧,”李锦把橘子糖塞到她手里,“就当是谢谢你帮我讲题。”
南浔看着手里的橘子糖,包装纸是橙色的,上面印着一个可爱的橘子图案。她犹豫了一下,拆开一颗,放进嘴里——甜甜的,带着点橘子的清香,好像真的不那么疼了。
那天下午,南浔在桌肚里发现了一包橘子糖。包装和李锦给她的一样,里面还有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别怕疼,吃糖”,字迹歪歪扭扭,一看就是李锦写的。
南浔看着橘子糖,心里暖暖的。她知道,这包糖是李锦放的。她把橘子糖放进书包里,每天都会吃一颗,甜甜的橘子味,好像能让她忘记学习的辛苦,忘记生活的不易。
从那天起,李锦开始经常给南浔带零食。有时候是巧克力,有时候是薯片,有时候是橘子糖。他不敢让她知道是自己放的,每次都趁她出去打水的时候,快速把零食塞到她的桌肚里,然后假装睡觉,或者玩手机,好像什么都没做。
南浔每次发现零食,都会愣一下,然后偷偷看一眼李锦——他正趴在桌上睡觉,或者低头玩手机,好像真的不是他放的。但她心里清楚,班里只有李锦会买这么贵的零食,也只有李锦会这么“无聊”。
她没有扔掉,也没有拒绝,只是把零食放进书包里,带回家给妈妈吃。妈妈尝了一块巧克力,笑着说:“这巧克力真甜,南浔,你同学对你真好。”
南浔的心里,也甜甜的。她开始期待每天的课间,期待桌肚里出现的零食,期待看到李锦假装不在意的样子。
有一次,李锦给她带了一包进口的饼干,包装很精致。南浔舍不得吃,带回家给妈妈。妈妈看着饼干,叹了口气:“这孩子,肯定花了不少钱吧?你以后别让他给你带了,我们家条件不好,不能总欠别人的。”
南浔点了点头,心里有点难受。她知道妈妈说得对,她不能总接受李锦的东西,他们非亲非故,而且李锦的钱来得容易,她不能这么自私。
第二天,南浔把一包自己烤的馒头片放在李锦的桌肚里。馒头片是她晚上在家烤的,撒了点盐,香香脆脆的。她还写了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谢谢你的零食,这个给你吃”。
李锦发现馒头片的时候,愣了一下。他拿起馒头片,尝了一口——香香脆脆的,带着点盐味,虽然比不上进口饼干,但很好吃。他看着小纸条上清秀的字迹,嘴角忍不住上扬。
那天课间,李锦故意问南浔:“喂,你桌肚里的馒头片是你放的吗?”
南浔的脸一下子红了,点了点头,小声说:“嗯,谢谢你的零食,这个是我自己烤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喜欢,”李锦笑着说,“很好吃,比我妈买的进口饼干还好吃。”
南浔的脸更红了,低下头,不敢看他。李锦看着她的样子,心里甜甜的,好像比吃了橘子糖还要甜。
他觉得,自己好像越来越在意这个女生了。在意她的努力,在意她的懂事,在意她的笑容,在意她对自己的好。
转校后的第三周,学校要举办篮球赛。李锦是班里的主力,他篮球打得很好,运球流畅,投篮精准,每次打球都会引来很多女生的尖叫。
比赛那天,操场上挤满了人。南浔本来不想去的,她还有一套物理卷子没做,但同桌硬是把她拉了过去。
“你看李锦打球嘛,他打球超帅的!”同桌兴奋地说。
南浔站在人群后面,看着球场上的李锦。他穿着红色的球衣,号码是7号,运球的动作很流畅,传球很准,投篮的时候,身体会微微后仰,手臂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每进一个球,他都会扬起嘴角,对着观众席挥挥手,引来一阵更响亮的尖叫。
南浔的心跳,突然有点快。她第一次发现,这个平时吊儿郎当的男生,在球场上的时候,好像浑身都在发光。他的笑容很张扬,很自信,和平时上课睡觉、玩手机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突然,李锦在一次上篮的时候,被对方球员撞倒了。他的膝盖磕在了地上,裤子破了一个洞,鲜血很快渗了出来。周围的女生发出一阵惊呼,李锦的队友赶紧跑过去,问他怎么样。
李锦本来想逞强说没事,但他抬头的时候,看到了人群后面的南浔——她正睁大眼睛,紧张地看着他,眉头皱得紧紧的,好像比他还疼。
他的心里突然一暖,刚才的疼痛好像都消失了。他对着南浔笑了笑,想让她放心,却没想到,南浔突然冲了过来。
南浔蹲在李锦身边,着急地问:“你怎么样?疼不疼?”她的声音有点抖,眼里满是担心,好像他受了很重的伤。
李锦愣了一下,看着她紧张的样子,突然觉得,被撞倒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他笑了笑,说:“没事,小伤。”
“都流血了还说没事。”南浔皱着眉,从口袋里掏出纸巾——那是她从家里带的,有点粗糙,但很干净。她小心翼翼地帮他擦伤口,动作很轻,生怕弄疼他。
李锦看着她认真的侧脸,阳光落在着一朵小小的向日葵,很干净,很像南浔。
他把笔记本藏在书包里,第二天早上,趁南浔出去打水的时候,偷偷放在了她的桌肚里。他还写了一张小纸条,夹在笔记本里,上面写着“给你买的,好好用”,字迹比上次工整了一点,但还是有点歪歪扭扭。
南浔打水回来,看到桌肚里的笔记本,愣了一下。她拿起笔记本,摸了摸封面,很光滑,上面的向日葵很可爱。她翻开笔记本,看到了里面的小纸条,嘴角忍不住上扬。
她知道,这是李锦送的。她把笔记本放进桌肚里,小心翼翼地,好像怕把它弄脏了。她决定,这个笔记本要用来记最重要的东西——数学公式、英语单词、语文古诗词,还有……李锦对她的好。
那天晚上,自习课结束后,南浔对李锦说:“谢谢你的笔记本,我很喜欢。”
李锦的脸一下子红了,挠了挠头,假装不在意地说:“喜欢就好,我路过文具店,看到这个笔记本挺好看的,就买了。”
“多少钱?我给你钱。”南浔说。
“不用,”李锦赶紧摆手,“没多少钱,就当是谢谢你帮我补习功课。”
南浔看着他,眼里满是感动。她知道,这本笔记本至少要二十块钱,是她三天的伙食费。她在心里暗暗发誓,等她以后有钱了,一定要送李锦一份最好的礼物。
从那天起,南浔开始用新的笔记本记笔记。她的字迹很工整,每一页都写得满满的,连封面都保护得很好,没有一点折痕。李锦偶尔会偷偷看她的笔记本,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迹,看到角落里画的小小的向日葵,心里就暖暖的。
有一次,李锦不小心把墨水洒在了南浔的笔记本上,弄脏了一页。他很着急,不停地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再给你买一本新的。”
南浔却摇了摇头,笑着说:“没关系,我用修正液涂一下就好了。”
她拿出修正液,小心翼翼地涂在墨迹上,然后继续在旁边写笔记。李锦看着她的样子,心里满是愧疚,却又有点开心——她好像不介意自己弄脏她的笔记本,好像把自己当成了很重要的人。
那天晚上,李锦回家后,特意找了一张干净的纸,画了一朵向日葵,然后剪下来,贴在了南浔的笔记本上,盖住了墨迹。他还写了一张小纸条,贴在旁边:“对不起,以后我会小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