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西辞的目光依旧凝在后视镜里，直到那栋别墅彻底缩成一个模糊的黑点，才缓缓收回视线，指尖在手机屏幕上轻轻敲了敲，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电话那头的宋秘书应声：“霍总，您吩咐。”
“秦守，王茹，秦建业。”霍西辞一字一顿地念出这三个名字，目光扫过车内后视镜里，后座许初一已经靠在秦楚楚肩头，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泪珠，他的语气便又沉了几分，“从今天开始，你们跟楚楚没任何关系。”
这话不是对着电话说的，是透过车窗，朝着身后那片雨幕的方向，掷地有声。
秦楚楚闻言，侧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伸手替初一理了理额前被风吹乱的碎发。
霍西辞这才对着电话，继续道：“宋秘书，送他们去该去的地方。秦家破产清算后，还有几笔隐匿的账目没查清，让他们配合调查，一分一毫都别漏。”
“是，霍总。”
“至于秦微微。”霍西辞的声音陡然又冷了几分，带着几分不容置喙的狠戾，“我会让人彻彻底底教她规矩。什么时候学会管住自己的嘴，什么时候学会尊重人，什么时候再让她出来见人。”
“霍总放心，属下明白。”
挂了电话，霍西辞收起手机，转头看向许初一，见她睡得安稳，眉眼间的戾气才散了些许，只剩下淡淡的柔和。
秦楚楚这时才开口，声音很轻：“你这是……打算把秦家彻底摁死在泥里了。”
“他们配。”霍西辞淡淡道，“当初怎么对初一的，就该想到会有今天。我没让他们把牢底坐穿，已经是看在……”他顿了顿，没再说下去，只是看向初一的眼神，满是疼惜，“看在初一不想把事情做绝的份上。”
秦楚楚沉默片刻，轻轻叹了口气：“也好，彻底了断，省得往后再生事端。”
车窗外的雨渐渐小了，淅淅沥沥的，敲在车窗上，晕开一圈圈淡淡的水痕。
就在这时，许初一忽然嘤咛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睛，眼神还有些迷蒙，她看了看霍西辞，又看了看秦楚楚，声音软软的：“姑姑，爸爸，我们……是不是快到家了？”
霍西辞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指尖的温度很暖：“快了，再睡一会儿，到家叫你。”
许初一乖乖点头，又往秦楚楚怀里缩了缩，闭上眼睛前，小声嘟囔了一句：“爸爸，我好像……不那么恨他们了。”
霍西辞的心像是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他看着她恬静的睡颜，低声道：“不恨就好，那些人，不值得你放在心上。”
秦楚楚也笑了笑，眼底的冰冷彻底散去，只剩下暖意：“是啊，不值得。我们初一，往后要开开心心的，有我们疼你。”
车子稳稳地向前驶着，雨幕渐渐淡去，天边隐隐透出一抹微光。
前方的灯火越来越亮，暖黄的光晕透过车窗，洒在三个人的脸上，温柔得不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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