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班回来了。

出乎意料的是，他们居然毫发无伤。那些知情者心中的担忧瞬间消散。

对于一个没有处于战争状态的村子来说，失去一个刚毕业的下忍小队无疑是巨大的打击——尤其是这个小队里还有最后一个宇智波族人，以及人柱力。

之前有人怀疑卡卡西老师派他们留守是个错误决定，但现在看来，结果是最好的。这些下忍看起来完好无损，这让大多数忍者都放下心来——毕竟，这本来就不关他们的事。

奈良鹿久在他们进入火影大楼时碰到了他们，他也松了口气。毕竟，他们和他儿子年纪相仿。但他也注意到，三个来自音隐村的忍者被拖向了另一个方向，显然是被“特别任务班”带走了。他脑子里立刻开始盘算，这三个下忍是怎么在那种绝境下活下来的。

所以当第七班进入火影办公室接受任务简报时（任务失败后进行简报是常有的事），奈良鹿久也跟了进去。

三代目火影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掩饰过去。鹿久随意地耸耸肩：“我也想听听他们的说法。”

他眼角余光瞥见中村（注：这里原文是Nakamura，应该是指带他们回村的那个上忍）神色紧张，默默记了下来——他知道这可能有很多原因。

三代目示意那个上忍开始汇报。上忍简明扼要地描述了情况：他们在火之国境内突然遭到敌对忍者袭击。音忍小队的实力超出了中村的预料，他决定向木叶求援，把敌人从他那几个脆弱的下忍身边引开。

这个计划听起来并不荒谬，但当发现追兵已经不再追踪他时，他却继续往木叶方向跑，这就显得策略上有严重缺陷了。

“你就不怕他们回头去对付那些下忍吗？”鹿久脱口而出。

中村在他的注视下显得有些不自在：“我别无选择——和那三个忍者缠斗只会失败。我选择了最有利的策略。”

宇智波佐助皱起眉头，漩涡鸣人刚要开口反驳，却被春野樱轻轻按住了胳膊。连话都没说出口，就被制止了。而他们的老师（卡卡西）完全无视了孩子们的小动作，甚至没瞥他们一眼。

三代目和鹿久都没有评论刚才的插曲，只是示意上忍继续汇报。

上忍说，他凌晨时分才回到木叶，鹿久暗自记下这点——这个自称“速度很快”的上忍，花了太长时间才回到村子。他怀疑，在他的下忍们身陷险境时，这个上忍是不是有过片刻休息。奈良鹿久面无表情，内心却波涛汹涌。

回到木叶后，中村立刻报告说他的下忍们处境危险，请求支援。木叶派出了一个中忍小队前去。

他们沿着上忍的路线返回，在离他们被留下的地方不远处找到了那三个音忍，他们已经昏迷，被捆了起来。汇报到这里，上忍结束了他的陈述。

鹿久注意到，这个上忍对孩子们有没有受伤只字未提——是疏忽吗？难道这些下忍还没被医疗忍者检查过？

三代目满意地点点头，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然后转向三个少年：“请从被袭击的那一刻开始，说说发生了什么。”

让鹿久惊讶的是，开口的既不是黑发男孩也不是人柱力。站出来的是春野樱，她有些羞涩地往前站了站，开始汇报。

更让人意外的是，两个男孩居然真的让她先说。

“嗯，中村老师离开是为了把敌人引开。他让我们找个地方躲起来，等他回来。我们就这么做了。佐助君找到了一个好地方，我们还设了陷阱。”

“陷阱超棒的！”穿橙色衣服的忍者（鸣人）忍不住补充道。旁边的宇智波佐助翻了个白眼。春野樱显然想保持专业，无视了她那个咋咋呼呼的队友。

“我们没带食物，因为老师带着呢。所以……我们吃了野莓。我知道哪些是能吃的……所以……”她说这话时，声音有些犹豫。

所有人都刻意不看对方。事实上，鸣人看起来很尴尬，眼神飘向了天花板。鹿久暗自猜测：要么是其中一个，要么两个男孩都尝试去抓兔子、鱼或者鸟，但都失败了。

“但是，音隐村的忍者回来了，他们发现了我们。”她鼓起勇气继续说，“陷阱起了点作用，但……不够。”

确实，下忍设的陷阱根本对付不了三个实力被他们老师高估（或许是为了维护自己的面子，中村把他们的实力稍微夸大了一点）的上忍——就算是这样，他们也应该是高等级的中忍，普通下忍的陷阱根本拦不住他们。

“我们刚听到一个陷阱触发的声音，就站起来了，然后意识到我们遭到了袭击，另一个忍者突然出现，呃，几下就把他们解决了。”她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速度真的很快。”

“他超厉害的！真的！”鸣人兴奋地插话，“而且他是木叶的忍者！”

“他是个叛忍，笨蛋。”佐助摇了摇头。

“但他是木叶叛忍啊！”金发少年（鸣人）反驳道，仿佛这才是最重要的。

“叛忍？”鹿久心中一惊——这个救援者的身份太出乎意料了。考虑到情况，这些下忍能活下来，袭击者不可能是像大蛇丸那样极度危险和疯狂的叛忍。

“若这叛忍能轻松放倒三名上忍或高阶中忍……可能性不多。”志村团藏指尖轻叩桌面，眼神锐利如鹰，“首先想到的，是宇智波鼬。那个天才已变得精神失常，杀孽无数，但他当年放过了弟弟的小队，难保不会‘特意’出手相救。”

他审视着另一个宇智波族人，却不见丝毫熟悉的疯狂——这孩子多年来对兄长的恨意刻骨铭心，此刻脸上却平静得近乎诡异，没有愤怒，没有恐惧，甚至连一丝挫败感都没有。

“忍术风格……只剩‘旗木’了？”团藏忽然眯起眼。

作为木叶的上忍指挥官，他记得曾有两名部下汇报过遭遇危险叛忍的任务。幸好前暗部队长手下留情，只让叛忍“玩了玩”便放行，士兵们虽受惊吓却未重伤。更奇怪的是，数月后，这个叛忍竟毫无理由地救下了两名木叶中忍。

“为什么帮？”团藏喃喃自语，“杀旧友无需理由，救人却毫无好处……”

奈良鹿丸（此处应为团藏视角修正，原文本为志村团藏内心分析）的疑虑让他重新梳理线索：这个银发叛忍总是在火之国境内活动，任务类型多为保护类，暗杀目标全是木叶仇敌——巧合吗？还是刻意为之？

更令人费解的是流言：“旗木从不杀孩子，甚至会反杀雇佣者。”谣言未必属实，但无风不起浪。一个叛忍为何对木叶“手下留情”？尤其对三个孩子？

“旗木卡卡西……”团藏低声念出名字，“他当年从暗部叛逃，如今成了‘白牙之子’，却总在火之国附近晃荡。”

突然，少年雏田（此处应为漩涡鸣人视角修正，原文本为木叶忍者）的声音打断了思考：“不！他是我们的老师！”

“老师？”三代目火影猿飞日斩难以置信地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木叶的忍者，何时有了这样的叛忍老师？”

“不，他叫卡卡西老师！”漩涡鸣人激动地跳起来，脸颊涨得通红，“他教我们爬树，教我们捕鱼，还……还救了我们！”

“哦？”团藏指尖微顿，“他还教你们什么？”

春野樱补充道：“他教我们怎么在树上不用手攀爬……”

“然后一条狗出现了！”旗木卡卡西的声音突然从阴影中传来，带着几分慵懒，“一条会说话的狗，叫‘吉吉’。”

“哈？”三代目手中的茶杯差点脱手，“那狗……会说话？”

“对！”鸣人拍着胸脯，“卡卡西老师说，那是他的搭档！”

团藏望着窗外飘落的樱花，若有所思：“旗木卡卡西……若他真在暗中保护木叶，为何要隐瞒身份？一个叛忍，却对木叶的孩子如此‘关照’……”

他忽然想起什么，猛地抬头看向春野樱：“你说，那狗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小樱眼神飘忽，“它说要带我们去见一个大人物……”

“大人物？”团藏瞳孔骤缩，“哪个大人物？”

“木叶的火影大人！”鸣人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不对，“啊？不对！是……是卡卡西老师说的！”

“原来如此……”团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一个叛忍，却在暗中串联木叶的孩子……这背后，到底藏着什么？”

他忽然起身，目光如炬：“奈良，立刻查！旗木卡卡西最近的动向，以及那只‘会说话的狗’！”

阴影中，银发少年的身影一闪而过，只留下茶杯里袅袅升起的热气，和三代目若有所思的目光。

春野樱点了点头，声音发紧：“会说话的狗……”她又重复了一遍，听起来有些紧张，或许还有点不好意思？毕竟对普通人来说这太荒谬了，而她是平民家庭出身。她见过的忍犬也只有牙的那只，而且据她儿子说，那家伙根本不会说话，至少现在还不会。

“那只狗……呃，告诉他们木叶忍者来了，所以他就跑了。”

三代目火影点点头，沉默地靠回椅背，手指摩挲着下巴思索片刻，然后问道：“还有别的吗？他说过什么或做过什么，你们觉得有什么重要的地方吗？”

春野樱用指尖轻点嘴唇，宇智波鼬只是抱臂扭头，而漩涡……漩涡一族的少女立刻喊出了她最先想到的：“他说我们可以叫他卡卡西老师，因为他在教我们东西——教我们怎么像他一样成为超厉害的忍者！”

火影额头冒汗，奈良鹿久强忍着叹气的冲动。

“火影大人？”春野樱沉默片刻后问道，“您觉得他为什么要帮我们？失踪忍者不都是罪犯吗？”

“嗯……”三代目凝视着眼前三人，若有所思，“人心难测，尤其是失踪忍者。春野，你没问过他吗？”

“没，”她低下头，脸颊微红，“我……我没敢问。”

这既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小孩子的想法嘛，总觉得好运不会轻易溜走，要是追问，说不定会被好运抛弃。但面对危险的叛忍，不惹恼对方或许才是明智之举。

“卡卡西老师真的是罪犯吗，爷爷？”鸣人急切地问，奈良鹿久眉头紧锁。木叶的九尾人柱力对那个男人的执念，真是让人忧心。

“他是失踪忍者，鸣人。”火影严肃地说，“你明白的，对吧？”

宇智波鼬突然开口：“他做了什么？”

众人陷入沉默。ANBU的秘密和叛忍的机密，在普通下忍和他们的老师面前，可不能随便说。

“他有没有说什么？”卡卡西的老师问道，语气中带着好奇，“你问过他吗？”

“他说……有‘理由’，”春野樱若有所思，“现在不重要了。”

这回答听起来没什么用，太笼统了。但奈良鹿久却觉得这是个线索——既不是敷衍，也不是辩解。虽然模糊，但或许是实话。说谎的人为什么要含糊其辞？叛忍又为什么会对几个孩子坦诚相告？

“他到底做了什么？”宇智波鼬再次追问，显然是受了哥哥的影响，“他杀人了吗？”

“他背叛并抛弃了村子。”火影平静地回答，虽然说了等于没说，但这已是事实。

“那他没杀人？”金发少年疑惑地问，“哦，那他偷东西了吗？是不是很厉害的东西？”

“他没偷东西，鸣人。”三代目打断他，奈良鹿久暗自佩服火影的耐心，“也没杀人，宇智波。”

孩子们还太年轻，对忍界的黑暗一无所知，很容易把事情想得太简单。

但热情洋溢的小家伙显然不满足：“那他为什么是失踪忍者？他不能回来吗？那样他就能当我们的老师，我们就是最厉害的小队了！”

“你们已经有老师了！”中村（注：此处应为“奈良”或其他，原文“Nakamura”应为“Nara”笔误）义正辞严地反驳，仿佛这是对他的侮辱，“我保证，叛忍绝不可能比木叶的忠诚忍者更适合当老师！”

奈良鹿久暗自思忖：这是在说服孩子们，还是说服自己？

“好了，中村。”三代目安抚道，语气带着长辈的威严，“我会考虑你们的报告，明天再讨论。现在，第七班暂停任务，回去休息。”

“还有，鸣人，”老人严肃地盯着他，“失踪忍者很危险，他们背叛了村子，违背了信任。你明白吗？”

鸣人似乎想反驳，但春野樱用肘轻轻碰了他一下，示意他不要多嘴。于是，漩涡少年沉默了片刻，脸上带着无奈又坚定的表情，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我明白了，爷爷！”

奈良鹿久觉得这小子根本没明白。卡卡西的存在简直是个麻烦——如果人柱力真的跟着叛忍离开木叶，那木叶的颜面何在？更可怕的是，万一被别的村子利用，后果不堪设想。漩涡一族的孩子……鸣人曾经被带土利用去偷禁术卷轴，那已经够糟糕了，没人想再发生一次。

“退下吧。”三代目宣布。奈良鹿久只觉得火影的疲惫藏在平静的表面下。他想起多年前，四代目牺牲后，这位老人不得不重新出山。

他向火影点头致意，不紧不慢地跟着这群意外有趣的年轻人下楼。

他们走出火影大楼，中村一言不发地迅速离开。奈良（Shikaku）皱起眉头，经过刚才的谈话以及其中透露的令人担忧的信息，他本以为任何一位上忍至少会和自己的学生讨论一下这件事。在他看来，上忍或中忍之间或许没必要，但这些毕竟是下忍——显然他们需要更多的指导。真是麻烦。

“那么，春野同学，你怎么看？”志村团藏（Shikaku）缓缓开口问道。

少女转过头看他，脸上满是困惑：“欸？”

他耸耸肩，语气带着一丝漫不经心：“嗯，宇智波同学怀疑是谋杀，漩涡同学觉得旗木偷了东西——你觉得他为什么会成为叛忍呢？”

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要问这个，为什么觉得这很重要。毕竟他们只是孩子，一群刚从忍者学校毕业的下忍而已。但这三个人……或许旗木卡卡西（Hatake）在他们身上看到了某种特质，一种他无法确切言明的解释。

粉发少女沉默了许久，陷入沉思，才终于开口：“我想……”她语速缓慢，“我觉得他可能真的累了。他说那些理由的时候，听起来很悲伤。”

她抬头看向志村，绿色的眼睛里满是困扰：“暗部忍者……是不是必须……杀很多人？”

志村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头部也没有任何不自然的抽动——多年的忍术训练让他早已不会在任何场合暴露自己的情绪。但即便如此，他的注意力还是更加集中了。“暗部？春野同学？”

“嗯哼，”她点点头，“他说他以前是暗部队长。他看起来……我不知道，很沮丧？”

志村眨了眨眼，暗自思忖旗木为什么会透露这些——不过现在他也没什么必要再隐瞒木叶的秘密了。

“所以，他们真的杀很多人吗？”

他转念一想，既然她问了，而且从身份上来说她也算是半个成年人了。他当然不会详细解释，但对已经是忍者体系一员的人来说，隐瞒也毫无意义。再说，让他们知道旗木的危险性，或许能让他们更加谨慎。

“暗部忍者为了村子执行最黑暗、最危险的任务，有时候包括暗杀。你觉得这就是旗木叛逃村子的原因吗？”他特意用了“背叛”这个词，希望能让这个事实反复冲击漩涡鸣人的内心，让他铭记。

少女咬着嘴唇：“我不知道，忍者大人。但我觉得……”

她的话语顿住，瞥了一眼同样在注视着她的两个队友，“呃，我也说不好。”

“什么？”志村追问——他需要更多信息来解开谜团，找出动机和策略。

少女避开他锐利的目光，望向远处隐约可见的村子大门，“我觉得……他可能有很多遗憾。”

志村皱起眉头，和三个孩子又沉默地站了一会儿。所有人都在思考，气氛凝重。就连平时咋咋呼呼的漩涡鸣人，此刻也安静下来，只是身体似乎在因某种强烈的情绪而微微颤抖，仿佛有句呐喊几乎要冲破喉咙。

他又看了孩子们一眼，才转身离开，留下他们独自思考。这情况确实有趣，但也让他觉得疲惫。他甚至有些怀疑，旗木是不是故意在捉弄他们。而这些孩子……

他对奈良鹿丸（Shikamaru）还算满意，可现在要他去“管教”这三个麻烦的小鬼，简直是天方夜谭。

第3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