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土没立刻发现卡卡西。他的注意力全被止水吸引了。看到止水脸上那灿烂的笑容，带土心里五味杂陈。这孩子没什么亲近的家人，带土几乎是他唯一的依靠了。

带土有时真恨透了战争。他虽没上战场一线，可任务也没少执行，早就知道这玩意儿有多恶心。战后清理更是惨不忍睹。要是能永远没有战争，那就太好了。

“带土！你来看我了？”止水仰着小脸，笑得像朵花。

带土咧嘴一笑：“必须的！找你费了点劲呢。”他向来不擅长找人。

“哦，每周三周五是公园日啊！”止水脱口而出。

带土愣住了。公园日？他真心怀疑富岳大人和美琴夫人会带鼬或者止水去公园。“等等，谁告诉你的？”

止水一脸“你怎么这么笨”的表情：“哥哥啊，笨蛋！”

哥哥？止水什么时候有这么亲近的哥哥了？（带土自己从没被人叫过哥哥）。

“谁——”话没说完，止水突然转身。

“哥哥！这里有带土！”

带土转头，正好对上卡卡西的脸。两人曾在忍者学校同窗，虽然时间不到一年。带土对他不算熟，只从琳那里听过些零星评价。知道他是个厉害的忍者，很强。但……带土努力回想，好像这家伙有点自大？他实在不懂，琳当初为什么会喜欢他。

等等！这货就是止水叫的“哥哥”？卡卡西是止水的哥哥？凭什么！止水从出生起就认识他，却从没叫过他哥哥！这家伙才来了三个月不到，就抢走了自己的位置？

带土心里的火气“噌”地冒了上来。他明明是忙着执行任务，但这不公平！卡卡西凭什么突然就成了止水的“哥哥”？他的好心情瞬间降到冰点，皱着眉瞪着卡卡西。

卡卡西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带着点敷衍，彻底点燃了带土的怒火。现在连当个普通忍者都被他看不起？不就是个天才吗！老子也不差！

“哥哥，这是我表弟带土！带土，这是我哥哥卡卡西！”止水兴致勃勃地介绍，完全没察觉气氛已经变得剑拔弩张。

卡卡西深灰色的眼睛看向带土：“带土。”语气平淡，只是点了下头。

带土咬牙切齿：“卡卡西。”

卡卡西的灰眼睛先是闪过一丝困惑，随即放松下来。带土更气了——他居然忘了自己？果然是个自大狂！

止水皱起眉：“欸？”他终于感觉到不对劲了。

带土还没开口，卡卡西已经转向止水：“嘛，我和带土以前在忍者学校待过一阵。”

止水眼睛一亮：“哦！那你们没分到同一个小队？”

“没。”带土强装笑容，谢天谢地他想起来了。

卡卡西轻笑一声：“没，但我们有同一个老师。”

“等等！什么？！”带土脱口而出。

卡卡西摘下护额，露出那张该死的、困惑的脸：“是啊？波风水门老师。”

“可——可是他是我的指导老师啊！”带土终于爆发了，声音都在发颤。他知道自己重复了，但实在太震惊了。

“没错。我和大蛇丸老师一起师从波风水门。”

原来如此！卡卡西居然是跟着顶级强者一起修炼的？带土心里更不爽了，把拳头死死攥进口袋。

“所以我没被分进小队。因为有两位老师的正式指导，我被从名单里剔除了。”卡卡西继续解释，“波风水门老师训练你们的时候，我跟着大蛇丸老师。他不训练我的时候，我也跟着他。”

带土冷哼一声。这听起来太不公平了，可他也没什么好说的。突然，他想起另一件事：“对了，你和他一起上战场了吗？”

卡卡西耸耸肩，仿佛上战场是家常便饭——只有顶尖忍者才能去的地方。“是啊，我是中忍了。”

对了，卡卡西六岁就当上中忍了。带土突然一阵低落。“你现在还是中忍吗？”话一出口就后悔了，这问题有点刻薄。但他还是忍不住想确认。带土现在十三岁，十一岁才靠战场晋升为中忍，去年才通过中忍考试。

卡卡西直接击碎了他的幻想，点燃了他所有的嫉妒：“不，我现在是上忍了。战场晋升，然后通过了上忍考试。”

苦涩涌上喉咙。“上忍考试？”

“嗯。”卡卡西不再理他，转向止水，“止水，还想在操场玩吗？”

七岁的止水回过神，脸上露出思索的表情，随即兴奋地跳起来：“啊！对哦！”说完就跑向操场，加入了小伙伴们的游戏。

“那我走了。”卡卡西也转身离开，把带土一个人留在原地，就像以前一样。

带土真的恨死卡卡西了。

卡卡西觉得刚才的互动还算顺利。他感觉到带土的烦躁和愤怒，但对方似乎已经成熟了许多。反正他们本来就不熟，希望以后也别太频繁接触。

止水又被操场吸引了，鼬也安然无恙。天才两岁的鼬正在用沙子堆出整个木叶村的模型。

卡卡西瞥了一眼，带土还站在原地，眼神阴沉地盯着操场。卡卡西的面罩下皱起眉。带土到底怎么了？

不过，他刚执行完任务回来，对吧？有些任务确实很棘手。卡卡西耸耸肩，这跟他没关系。

宇智波鼬百无聊赖地看着手里那个精准得可怕的木叶模型——这玩意儿算不算安全隐患？这小屁孩怎么会知道土管和碘化物的底层数据？他甩甩头，把这莫名其妙的疑问丢到脑后，径直走向卡卡西。

“兄长大人～”鼬张开双臂扑过去，奶声奶气地撒娇，“我饿了。”

卡卡西顺势把他捞起来。“今天的功课结束了？”

“嗯呐～”鼬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睛都眯成了月牙弯。

“行，”卡卡西朝远处喊，“止水！该回家了！”

止水“噌”地一下窜过来，兴奋地挥手：“好耶！带土，你要不要一起走？”

带土还站在路径旁，背靠着大门微微出神。他被这声喊惊得一个激灵，茫然地回过神：“啊？哦……”视线飞快地扫过卡卡西，又迅速缩了回去。

卡卡西假装没看见，才不会主动帮他打圆场。想让他走就走？没门儿！

带土眉头紧锁，心不甘情不愿地挠挠头：“那个……可能不行了，我现在有点累。”

止水撇撇嘴，却没多纠缠，只是爽快地摆摆手：“好吧！那你一定要好好休息，明天教我新忍术呀！”

“没问题。”带土勉强笑了笑，眼神却飘向了别处。

他们一家三口（虽然只有两个孩子）快步走向主宅。鼬突然停下脚步，小大人似的歪着头：“卡卡西兄长大人，带土没跟你说再见哦。”

卡卡西面不改色地撒谎：“哎呀，他肯定是累糊涂了，忘了呗。小孩子家家的，多睡会儿就好。”

“哦……”鼬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把小脑袋靠在卡卡西肩膀上。

回到家，美琴刚好下楼。“啊，谢谢你，卡卡西君。”她温柔地笑着，递过来一杯热茶。

“不客气，美琴大人。”卡卡西接过茶杯，礼貌性地点头。

等美琴转身回厨房，他便揣着茶杯溜了出来。沿着宇智波族地的石板路随意走着，遇到相熟的族人便挥挥手打招呼。离开族地时，他习惯性地向右拐——或许去训练场打几架，能驱散心里那股挥之不去的沉闷。

他常去的训练场是三号场地——这里最结实，就算被打烂也只是半毁状态。平时几乎没人来，简直是修炼的绝佳场所。

但今天不同。他远远就看见带土正用苦无猛戳一棵老树，“噗嗤”一声，苦无深深嵌入树干。

动作倒是有模有样。

卡卡西犹豫了一下：是悄悄离开，还是留下来？

不等他做决定，带土已经发现了他，语气酸溜溜的：“哟，这不是那个死鱼眼的家伙吗？”

卡卡西心里咯噔一下：“……” 才没说几句话，又开始叫绰号？一股无名火窜上来，但他强行压了下去。这么多年忍耐力可不是白练的。

“你在这儿干嘛？”带土挑眉，双手抱胸，摆出一副挑衅的姿态。

“我本来打算在这里训练，正好撞见你。”卡卡西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

他以为这样说就能平息对方的怒火，结果……

带土周身的气息瞬间变得滚烫，一股呛人的辣椒味扑面而来——显然是气炸了。

“可恶！”带土狠狠一脚踹在地上，碎石飞溅，“来啊！打一架！”

卡卡西愣住了：“哈？”

“打一架！”带土怒吼着，眼睛因愤怒而微微泛红。

这算什么？闹别扭吗？

卡卡西头疼地揉了揉眉心。他现在的实力远超带土，就算故意放水也能轻松取胜，但那样只会让带土更挫败。他不想因为这种小事影响两人的关系，更不想看到带土因为一次失败就变得偏激，以后执行任务时冲动行事，撞到更强的敌人就惨了。

可如果不答应，以带土的脾气，指不定会怎么报复。忍耐力再好，也受不了这种没完没了的纠缠。

“……行。”卡卡西叹了口气，“怎么比？”

“谁先认输或者被打趴，谁就输！”带土瞪着他，眼神里满是不服输的倔强。

“可以。你准备好了吗？”

“放马过来！”带土咬牙切齿地喊着，率先冲了过来。

卡卡西叹了口气，从忍具包抽出一把苦无。至少表面上要做得像样一点。

带土的身手还算不错，若不是今天状态不对，再练几年说不定能成为特别上忍。但他的站姿有三个明显的破绽，全是因为愤怒导致的动作变形。这种时候的他，根本就是个没脑子的莽夫。

“喂！你就这点本事吗？”带土怒吼着发动攻击，苦无在空中划出一道残影。

卡卡西甚至没怎么费力，脚尖轻点地面，身体像柳絮一样飘到带土身后，用手掌轻轻一推。带土踉跄着向前扑去，“噗通”一声摔了个狗吃屎。

“可恶！再来！”带土爬起来，眼睛都红了。

“没完了？”卡卡西皱起眉头，语气冷了几分。他决定速战速决，免得夜长梦多。

下一秒，带土的苦无还没脱手，卡卡西已经出现在他身后。他甚至没看清对方的动作，只觉得脖子一凉——苦无已经架在了他的咽喉上。

“认输。”卡卡西的声音平静无波。

带土浑身一僵，眼神瞬间黯淡下来。他死死盯着地面，突然闷声说：“……我认输。”

卡卡西收起苦无，蹲下身把他打横抱起。带土的身体软软的，还在微微发抖。

他把带土送回自己家（虽然他也不知道具体在哪儿，全凭气味追踪），从窗户翻进去，轻轻把他放在床上。看着带土熟睡时不安稳的眉头，卡卡西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肚子饿得咕咕叫了。他摸了摸肚子，脑海里浮现出热腾腾的烤肉，口水差点流下来。

他赶到火影办公室时，大蛇丸正坐在火影大人旁边，手里把玩着一个卷轴。卡卡西恭敬地行了个礼，姿态却有些敷衍——毕竟刚才被打断了狩猎，肚子里的馋虫还在翻江倒海，嘴角甚至还残留着一丝血腥味。

但火影大人没在意他这副狼狈的样子，只是清了清嗓子：“你的任务来得突然，但这是你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独立任务。”

卡卡西心里一凛，抬头看向火影大人。

卡卡西宁愿接个杀人任务。杀不了三代目，杀别人也行，只要是无关紧要的路人甲，不用处理尸体，至少能混口饭吃。

“大名要来了。”三代目语气平静。

卡卡西动作一顿。大名……要来木叶？他对这类人太有经验了——有钱、任性、被宠坏，能挑起国与国争端，还得靠忍者去擦屁股。平时都窝在首都当大爷，偶尔才会来参加中忍考试收尾，仅此而已。

“A级任务。我知道这对你不是专长，至少表面上看。但情报显示，A级以上叛忍正把目标对准火之国大名，想以此要挟木叶。你明白后果。”

面罩下的脸拧了一下。“是，火影大人。” 真是完美，要去保护个娇生惯养的贵族。“单独行动？”

“也算吧。木叶已经派了一队上忍明面上护卫，你暗中行动，处理靠近的威胁。必要时支援。”

无声的搭档，神出鬼没。至少还有同伴知道他在。“明白。” 不情愿，但他是忍者。

三代目点头：“报酬七十万两。”

卡卡西瞬间兴奋起来。七十万两？随便杀几个人都行？“何时出发？”

周围暗部憋笑，三代目强忍着。“今晚十一点。跟着主力，从大门出发。”

“是。” 鞠躬退下，瞬身离开。

“你接到任务了？”大蛇丸和水门表情并不意外。

“没全说，只是猜到。战后余孽都清了，大名来视察也正常。”大蛇丸冷笑。

水门皱眉，没反驳——这才是真消息。卡卡西点头：“我去准备。还能睡四小时。”

挥手告别，卡卡西躲进内屋收拾。其实他挺兴奋，这次任务能召唤忍犬小队。平时只在训练和战时小队行动，难得单独带队。

（其实就是在右手临时画个储物印，塞点东西，一个月内有效）

躺床上时还饿，但睡觉更重要。他嘴角勾起野性的笑：

接下来几周，他要好好“狩猎”了。

第1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