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时间,他们抵达了前哨站。一半是靠着飞雷神的便利,另一半,是因为两人几乎从不停歇。
只有他们两个。尽管水门总是想“娇惯”卡卡西,却也早已摸清了他的极限。他根本不需要休息,所以他们才能一路疾驰。
前哨站的气氛透着一股疲惫的复杂。卡卡西负责整理少得可怜的物资,搭起帐篷,而水门则去联络指挥部登记签到。
“干得不错,卡卡西君。”水门在帐篷外迎上他。
卡卡西只是点点头,将这份肯定视作理所当然。
“要吃点东西吗?”水门问。
卡卡西想了想,并不觉得饿。出发前,大蛇丸老师带他去狩猎了,那是他表达关爱的方式——毕竟老师也不想他真的冲到前线。他们收获了一头大鹿,连卡卡西的忍犬们都分食了不少。“不用。”他淡淡拒绝。
水门皱了皱眉,没再勉强,只是揉了揉他的头发:“那我去吃点东西,之后我们再看任务安排。”
卡卡西竖起大拇指,算是回应。水门笑着离开,帐篷里,他悄悄摸出一面小镜子,检查着耳下的封印。虽然自信能瞒住,但战场无情,他必须时刻警惕。
他会尽力的。
很快,水门带着烤茄子回来了。“尝尝这个,你以前说过茄子不错。”
卡卡西接过,小口吃着。他其实不太爱吃蔬菜,唯独茄子是例外。
吃完后,水门带着他来到任务帐篷。营地另一端,那里聚集着不少忍者,眼神里既有好奇,也有几分审视。水门总是那么阳光开朗,没人能从他脸上看出战场上的狠厉。
大多数人对他的到来感到疑惑,但很快又释然——大概觉得他不过是个“跟着来见见世面”的小鬼,虽然实力可能不弱,但终究是个孩子。
没人知道,这具六岁的身体里,藏着一个经历过无数生死的灵魂。他甚至在十二岁前就以实战晋升为中忍,那支小队被敌人袭击时,他独自斩杀了半数的敌对忍者,代价是小队只牺牲了一人。
水门清楚这一切,但他更明白,战争容不得怜悯。卡卡西的理想是保护同伴,而他自己,也只能在规则内尽量护他周全。边境巡逻,与岩隐对峙,和他过去当下忍时的任务截然不同,但卡卡西并不担心——这具身体虽然年幼,却早已打下坚实的基础。
“你的任务是切断敌方补给线。”水门看着任务卷轴,眉头微蹙,“而我……直接上战场,正面硬刚。”
他故作严肃,却在对上卡卡西那副“你怕不是傻了”的表情时,瞬间破功。“我会小心的!”他又习惯性地揉乱卡卡西的头发。
“你也是,老师。”卡卡西语气平淡,“别忘了,你还欠我一个新忍术呢,可不能死。”
水门被噎了一下,周围几个忍者忍不住低笑出声。
分配任务时,卡卡西被分到了一支七人小队。这在忍者世界极为罕见,毕竟通常只有精英小队才会这样配置。但这次任务目标明确,不需要太多潜行,只需要正面击溃——他们要去切断岩隐的补给线。
“所以,你就是那个六岁的天才?”一个宇智波族人开口,语气带着审视。
“我叫旗木卡卡西,六岁,宇智波前辈。”
“噗——咳咳!”旁边一个秋道族人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显然对这个年龄的“中忍”感到不可思议。
“呃,别这么叫,我叫田岛,不然乱套了。”宇智波田岛尴尬地笑了笑,他闻到卡卡西身上的气息,既有中忍的沉稳,也有孩童的稚嫩,让他很不自在——是因为对方太年轻,还是因为他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
“嘿!你说什么?!六岁?!”一个犬冢族人炸毛了,“你还没从忍者学校毕业吧?怎么就当上中忍了!”虽然话糙理不糙,但她身上的气味显示她并无恶意,只是单纯对这种“虐待儿童”的安排感到愤怒。
卡卡西默默听着,犬冢一族和他还有些远亲关系,虽然村子里大多觉得他们野性难驯,但实际上他们比看起来更懂得社交。他对她们有种莫名的亲近感。
“火影大人让我来的,我就来了。”
犬冢族人哼了一声,气鼓鼓地甩甩头,鼻尖皱了皱,显然是闻到了周围人对她“凶巴巴”的不满。她立刻转移话题,咧嘴一笑:“我叫犬冢奈子,你可以叫我奈子姐姐,以后我罩你!”
“谢了。”卡卡西有些不自在,却没反驳。
“奈子!你不能随便让比你小的人叫你姐姐!”另一个秋道族人(不是刚才呛到的那个)开口,语气带着点嫌弃。
“来啊!试试?”奈子挑眉,露出一丝狠厉的笑意。她的忍犬“由诺”立刻吠叫着表示支持,逗得她哈哈大笑:“你看,由诺都同意了!”
帐篷里的气氛,因为这个小插曲,渐渐变得轻松起来。卡卡西看着眼前这些未来会成为忍界栋梁的同伴,心里第一次对“团队”这个词,有了具体的想象。
前路或许艰难,但至少,身边不再是孤身一人。
秋道先生额角滑下一滴冷汗。“小奈……那不算。”他无视她的抗议,转向卡卡西。和族里其他人一样,他身材魁梧壮硕,暗红头发,榛子色眼睛,左臂肱二头肌比卡卡西的脸还大。但他笑容温和,气息真诚,只是有点局促。“我叫秋道莲太郎,你们叫我太郎就行,大家都这么叫。”
卡卡西浅鞠躬:“旗木卡卡西。”除此之外,他不知该说什么。
对方笑时眼睛眯起:“初次见面,卡卡西君。”
短暂休息十分钟,他们再次出发。
“我是秋道礼造,”另一个年轻些的秋道族人也报名自我介绍,“太郎的堂兄。”
卡卡西暗忖太郎年纪。礼造约十五六岁,标准年龄;太郎看去二十出头到快三十。他朝对方点头示意。
其余两人也介绍自己:山中绘名与九郎富美。看到九郎富美时,卡卡西又惊又喜——这个姓氏本就寥寥无几。自从团藏不再觊觎木叶孩童,那些离奇死亡该会少些了吧?
二次歇息时,他们扎营。地点虽近敌境,风险极高,却必须集满能量——谁也不想疲惫作战。
啃着压缩棒时,小奈一次次塞给他零食,被他婉拒。最终他只得摊牌:“大蛇丸给我的。”小奈气鼓鼓地瘪嘴,却也无可奈何。
深夜换班,众人沉睡后,太郎突然开口:“这是你头回……战斗?”
卡卡西摇头:“不。我常做物资运输。只是第一次边境巡逻。”
太郎恍然大悟:“哦……”欲言又止,转而说起家族与小队。他已是特别上忍。
卡卡西乐于倾听,对方也不强迫他多言。偶尔问几句,他大多沉默。
两小时后换岗,卡卡西蜷缩一隅,瞬间睡去。被周围细微响动惊醒时,绘名已端着压缩棒笑盈盈走来:“卡卡西君,该换班了。”
他顺从起身,早餐仍是压缩棒。循着地面脚印与空气中若有若无的硝烟味,他们抵达目标区域——岩隐忍者果然未隐藏踪迹,这种程度的暴露对他们而言反而是好事。
“听着!绘名、富美负责牵制掩护,礼造、田岛正面突袭!小奈、九郎与我负责狙击!我会布置炸弹摧毁主力物资!有异议吗?”太郎眼神锐利,众人摇头。
卡卡西体内杀意翻涌,颚骨隐隐作痛。他要撕碎那些岩隐!
“开始!”
刹那间,杀声震天。岩隐忍者四散奔逃,卡卡西如鬼魅般穿梭。他以指甲撕裂喉管,温热血液溅入口中,那股腥甜刺激着他的神经。
“轰!”
爆炸在侧后方炸开,他以替身术躲开断肢雨。那些岩隐惊骇地看着他——谁见过六岁孩童啃食成人?
他眼神一凛,再无犹豫。
“鬼哭!”
忍术如潮水般倾泻,岩隐大队在他刀下化为飞灰。最后一枚信号弹升空,他利落斩杀残敌,瞬身至汇合点。
“小子……操!”礼造目瞪口呆,仿佛撞见雾隐精英部队,满脸惊骇与绝望。
众人这才看清卡卡西:面具虽掩血迹,却遮不住颧骨上的血污,指甲缝里泛着皮肤组织。他浑身浴血,狼狈不堪。
“你受伤了?”小奈急问。
“没有。”他抬手,几道浅创已在自愈。
田岛盯着他身上的血渍,缓缓转向仍在哀嚎的岩隐方向。无需言语,众人已明他心意。
太郎轻叹:“只要大家平安,我们走。”他脸上添了道划痕,嘴唇裂开,却无大碍。
他们脚步匆匆地向营地赶去,只在中途停下片刻匆匆塞了点东西,便又接着赶路。
营地门口的哨兵们齐刷刷地盯着他们走过,卡卡西几乎可以肯定,那些目光十有八九是冲着他来的。不过他毕竟是经验丰富的精英,脸上依旧挂着恰到好处的温和浅笑,一言不发地从人群中穿过。
“这次任务只需要提交书面报告,别忘了在两小时内把报告交上来。”太郎严肃地叮嘱着众人,随即转向卡卡西,语气缓和了些,“干得不错,卡卡西君。快去洗个澡吧。”
卡卡西微微躬身应道:“是。多谢您的照顾。”他补充了这句客套话,毕竟基本的礼仪还是要有的,尽管他心里清楚这只是走个过场。
“当然啦!姐姐我等下就去找你玩哦!”奈子朝他挥了挥手,已经拉着由乃蹦蹦跳跳地冲向了洗浴帐篷。
卡卡西也挥了挥手,紧随其后。他得先去取洗浴用品,然后才能去洗澡。至于之后要把衣服泡在冷水里……先不管那么多,现在最重要的是放松一下。
三十分钟后,他从洗浴区出来了。刷牙的时候,他才想起刚才战斗时尝到的血腥味——人类的味道其实还不错,但吃完后的余味有点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洗完澡,他把自己的衣服洗干净晾起来,然后寻思着找点事情做。
可他刚离开没多久,他一个人就让一百名岩隐村忍者痛苦尖叫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整个营地。再加上他回来时脸上和手上还沾着血迹,更是让不少人看得目瞪口呆。大多数人都用敬畏的眼神看着他,甚至还有人悄悄塞给他一瓶苏打水——这种东西在战时可是稀罕物。
卡卡西接了过来,他其实不太喜欢甜食,但这种时候收到别人的好意,他还是欣然接受了。而且,这气泡在嘴里炸开的感觉还挺有意思的。等回去后,他打算把这瓶水分享给水门。他估计自己还得再休息一两天,于是小心翼翼地把瓶子藏了起来。
“嘿,小子,饿不饿?”太郎的声音在帐篷外响起。
卡卡西摇了摇头。太郎皱了皱眉,似乎有些担心他是不是因为刚才的杀戮而感到不适。“真的不饿吗?你消耗了那么多体力。”
卡卡西没法解释自己其实已经通过“特殊方式”补充了能量——毕竟吃人的事说出去影响太坏。他只能含糊地说:“我想吃茄子。”
“哈哈,原来如此!”太郎恍然大悟,随即笑道,“那你就吃茄子味的吧!”
果然,很快一碗热气腾腾的茄子味味噌汤就端了上来。卡卡西吃得心满意足,肚子撑得溜圆,眼皮也开始打架。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看来我们的‘小怪物’要去睡觉了?”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从左边传来。那是奈良一族的人,脸上带着好奇又友善的笑容。卡卡西眯起眼睛看了他一眼——自己可不是什么小怪物,但对方能这么说,倒像是一种隐晦的夸奖,他也懒得计较了。
“确实,我该睡了。”太郎也问道:“你现在要回帐篷休息吗,卡卡西君?”
“嗯。谢谢款待。”卡卡西微微低头致意,然后从座位上下来。他得爬下那个简陋的木台阶,这让他那点可怜的自尊心有点不爽,但实在是太困了,根本顾不上那么多。
一钻进帐篷,卡卡西便一头栽倒在床上,瞬间就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