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助被小樱和鸣人缠得几乎喘不过气。
他们先是把他堵在宿舍参加睡衣派对，接着又连哄带骗拉去餐厅吃饭，只要队伍里有人提议出去玩，他必被硬拖着同行。
起初他还会挣扎反抗，可渐渐地，连他自己都觉得没劲了——不是因为他开始享受这种吵闹的陪伴，而是他厌烦了每次抗议都被无视的无力感。
最诡异的是，相处越久，那些队友们自以为是的"懂行"行为，反而没那么让他烦躁了。准确说，他不是烦躁减少，而是学会了欣赏别人（比如他自己）被他们折腾时的窘迫模样。
连火影大人都没能幸免。那天他们路过木叶街道，陪着一位老奶奶，正好撞见了三代目。
"鸣人，你好啊。"三代目笑着停下脚步，目光扫过他和同伴，"你们和朋友要去哪里？"
鸣人献宝似的举起野花束："去看我爸妈！"
老奶奶惊得倒抽冷气，三代目更是瞪圆了眼睛，表情夸张得像见了鬼。佐助暗自撇嘴——第一次看到鸣人要求去慰灵碑时他也挺意外，毕竟那家伙以前从不去的。
"你说……去看父母？"三代目好不容易找回正常语气。
"对啊！"鸣人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故意望向火影纪念碑方向，"我总觉得...他们还在看着我呢。"
老奶奶嘴巴张成O型，三代目脸色煞白，连皱纹里都透着震惊。
"火影大人没事吧？"小樱适时开口，语气担忧，眼角却藏不住笑意，"是鸣人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吗？"
三代目慌忙摆手，几乎是落荒而逃。等他转过街角，鸣人和小樱立刻爆发出憋不住的笑声。佐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得不承认，看别人被队友的离谱行为吓得半死，真是件乐事，当然，仅限别人。
说到训练，队友们总算不是完全没用。除了那些莫名其妙的"团队建设"活动，他们还会在正式训练外偷偷约见。有时三人小聚，有时呼朋引伴，有时甚至拉着卡卡西、大和、佐井搞联合训练。虽然大和总是一脸生无可恋，佐井也永远像个不会笑的木头人，但他居然也没那么讨厌了。
可即便情况逐渐好转，佐助总觉得三人单独训练时，队友们像是在刻意迁就他。这想法荒谬至极——爬树训练那次明明是意外，他笃定是两人同时运气爆棚。大蛇丸那种骗子就不说了，现在连小樱一拳打碎树干的壮举，他都怀疑是肾上腺素作祟的夸大记忆。
他越自我催眠，越觉得事情没那么糟。直到最近一次训练。
他们在村子外的隐蔽角落偷偷开小灶——鸣人和小樱总能找到守卫的盲区。这次佐助要和鸣人对练，两人却磨磨蹭蹭不肯开始。
"喂，你们到底磨叽什么！"佐助皱眉。
"佐助你头发怎么变长了？"鸣人突然伸手拨弄他的发梢，"是不是偷偷用了纲手婆婆的生发剂？"
"还有这个..."小樱突然指着他左眼，"你居然画了眼线？用的是我上次买的那款'宇智波限定版'吧？"
佐助瞳孔骤缩——他居然连这些细节都注意到了！看来和这两人待久了，他自己都快成侦探了。
"别废话！开始吧！"
话音未落，鸣人突然发动攻击。佐助侧身躲过，却在余光瞥见一道黑影闪过——是他的哥哥！
那个站在陌生人身旁，多年未见的宇智波鼬！
"哥！"佐助心脏骤停，喉咙里涌出滚烫的恨意。
"现在才来？"鼬轻笑，像在嘲讽，"已经太晚了。"
"哦？是吗？"
佐助脑中一片空白，只有哥哥的身影和那双眼眸。他下意识抽出苦无，朝着鼬的眼窝刺去！鼬轻易抓住手腕，一脚踢在他小腹，将他狠狠踹飞。
"真是不堪一击的弟弟。"鼬的声音冰冷刺骨。
旁边那个蓝皮肤尖牙男突然狂笑："有点意思！这就是你的弟弟？"
鼬反手按住佐助的肩膀，指尖泛着诡异的红光："你还没学会控制力量啊，佐助。"
佐助的视线开始模糊，耳边全是鸣人和小樱冲过来的呼喊声，可他什么也听不见。只有那股熟悉的恨意，像岩浆般灼烧着四肢百骸。
这是他的复仇时刻。
佐助想嘶吼，却浑身僵硬。他猛地站起身，眼前却闪过两道残影，瞬间挡在了他和鼬、还有那个陌生人之间。一股寒意攥紧了他的心脏，恐惧像毒蛇般爬遍全身。鼬已经夺走了他的家人，他整个宇智波一族……再这样下去，他的同伴们也会是下一个目标！
“你干什么！”佐助怒吼，拳头攥得死颤，“这跟你没关系！”
鸣人根本没看他。“你确定？”
佐助想张嘴再骂——那傻子什么意思？——但鼬根本没朝他看。为什么不看他？他哥哥的目光死死盯着……
当然是鸣人。连那个杀人如麻的哥哥，都更在意他的队友而不是自己。
“鬼鲛。”鼬连眼皮都没抬。
“是他。”鬼鲛应了一声，声音低沉。
眼角余光里，佐助看到鸣人瑟缩了一下。真奇怪，刚才他明明冷静得很……
佐助后来才怪自己肾上腺素冲昏了头。他差点忘了，他本想把苦无捅进鼬的眼眶，而且他和同伴都是S级叛忍。他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他哥哥是为了鸣人而来，不是为了他！“你想对他做什么？他有什么特别的？”
鸣人缩了缩脖子：“呃，佐助……那个……”
“我们不是来找他的。”鼬的视线始终没离开鸣人，“我们要的是他体内的东西。”
体内？佐助死死盯着哥哥，直到鸣人开口。
“呃，别慌……但……”鸣人深吸一口气，语速快得像机关枪，“我、我可能封印着九尾妖狐……”
全场死寂。
“什么？”佐助喉咙发紧。
“九尾，就是那个十二年前袭击村子的怪物，”鸣人声音发颤，“它被封印在我体内，我是人柱力……”
佐助看着眼前的哥哥，心脏狂跳。如果不是现在这个时候，他一定会转身就跑。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他的同伴们……
“所以现在，”鸣人试图挤出笑容，“你别慌了吧？”
佐助浑身冰冷，连话都说不出来。鸣人周身爆发出红色查克拉，那股妖异的气息令人作呕，瞳孔变成血红色的竖瞳，牙齿也变得尖锐。
“小樱？”鸣人低吼。
“在！”
下一秒，队友们的身影如同离弦之箭冲了出去。鸣人扑向鬼鲛，小樱则直扑鼬！
佐助彻底僵住了。
他的队友——一个吊车尾的，一个只会读书的普通女孩，竟然敢跟S级叛忍对上？而且还活下来了！
他可以接受他们比自己强，接受他们查克拉控制更厉害，甚至可以接受小樱一拳打碎 Orochimaru 的幻象，接受她能一拳轰断大树……但，他的下忍同伴，凭什么能和他亲哥哥抗衡？！
“佐助！”卡卡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佐助却像被钉住了一样，眼睛死死盯着战场。
“佐助！过来！”一只手臂突然环住他，把他像拎小猫一样抱起来。佐助震惊地发现，卡卡西竟然对近在咫尺的战斗毫无反应！
“但——鼬他……为什么不……”佐助挣扎着，“放我下来！我要回去，我哥哥在那里！”
“我知道。所以我们不能回去。”卡卡西的声音异常冷静。
“你怎么能这么冷静！”佐助怒目而视，“他们在杀人！杀了我全家！”
“我知道。”卡卡西的眼神痛苦，“你必须相信我。他们没事，但你现在太危险了。”
如果眼神能杀人，卡卡西早就死千百遍了。“放开我！现在！”
“抱歉，佐助。”
佐助还没说完，后颈突然传来剧痛，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干得漂亮！”
“漂亮？”卡卡西的声音濒临崩溃，“你就不怕他留下永久心理阴影吗？你到底在想什么？”
“不然呢？难道我们要自投罗网？”停顿了一下，“其实……”
“可以伪装潜入晓组织啊！”小樱突然插话。
“对啊！多刺激！”
“你不是说他们要杀你吗？”卡卡西皱眉。
“哦对哦……”
佐助在这时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队友们的房间里。鸣人四仰八叉地躺在旁边的床上。他猛地坐起来，差点把鸣人甩下床。
“你们做了什么？”
“佐助，冷静点。你得明白……”卡卡西开口。
“我发誓要复仇！我必须杀了鼬！”
鸣人抢答了一句：“下次你可以请小樱帮忙……”
佐助瞬间想起小樱一拳轰向鼬的画面，怒吼道：“滚！”
这是他们俩第一次认识到，这场架他们赢不了。两人识趣地离开了。
第二天，鸣人拉着小樱，在木叶的小路上试图接近佐助。
佐助转身就走，连对方张嘴的机会都没给。
几天后，公寓楼下，那几个家伙果然等在那儿，手里拎着的东西，佐助一眼就认出——是他们昨晚留宿时用的装备。
他面无表情地从他们身边冲过去，连眼角余光都没分给他们。
“佐助，一起吃个饭吧！”他们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容，那点紧张藏都藏不住。
“砰！”公寓门在他们面前重重关上。
佐助靠在门板上，背压得生疼。他需要时间接受一个残酷的事实：队友们已经远远把他甩在身后，短时间内根本追不上。一股怒火在胸腔里炸开——他竟然是队伍里最弱的？凭什么！
他烦躁地一拳砸在墙上，指骨传来剧痛。难以置信，鸣人、小樱……他们已经强到离谱，离谱到他根本够不着。绝望像潮水般涌来，连续几天，他连下床都觉得费劲。这样的自己，怎么可能打败鼬？
两周后的清晨，佐助醒来时，胸口的憋闷感竟消散了些，这是自从再遇鼬之后，他第一次感到平静。那些负面情绪像被什么东西抚平了，一种近乎麻木的接受感包裹了他。
他们确实比他强。
没关系。他可以接受。
佐助几乎没犹豫，凭着直觉走向鸣人住的公寓。第二声敲门声刚落，门就被猛地拉开——鸣人那张脸出现在眼前，头发已经剪回了短发，耳环也不见了。要换作以前，佐助准会琢磨：这家伙又换风格了？
但现在，他只盯着两人。这两个他曾恨不得立刻甩掉的队友，此刻却成了唯一的光。佐助深吸一口气，压下所有的骄傲和不安，胸口却莫名暖了起来。
“教我修炼！”
他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对上了两人瞬间凝固的目光。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