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开始不到几个小时，佐助就开始后悔自己非要接这个C级任务的决定。更具体地说，是后悔接了这个该死的C级任务。

队友们一个个神神叨叨就够他受的了，现在还得应付那个脾气暴躁得像头倔驴的委托人。那人简直没一秒钟肯放过他们，嘴里念叨着“我们要的是真正的忍者，不是一群连村子都没出过的小屁孩”，听得佐助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可惜啊，在忍者世界里，掐死委托人这种事，显然是会被唾沫星子淹死的。

佐助实在想不通，那家伙到底为什么非要找“真正的忍者”不可。这一路风平浪静，他们不过是在护送一个修桥的老头，谁会吃饱了撑的去袭击这种人？

路边的灌木丛突然一阵响动，一只雪白的兔子“噌”地跳了出来。

“我要去撒尿！”鸣人咋咋呼呼地喊了一声，紧接着是小樱的声音：“我也是！”

两人撒腿就跑，瞬间把佐助和卡卡西以及那个倒霉的委托人丢在了原地。

佐助和卡卡西对视一眼，他从卡卡西那副“早就预料到了”的表情里找到了一丝安慰——看来不是他一个人觉得这委托人烦，也不是他一个人觉得这任务离谱。

“你这手下……”委托人还在阴阳怪气，佐助忍不住磨牙。

“闭嘴。”卡卡西冷冷打断。

“我是说，他们根本帮不上忙——”

“蹲下！”

佐助几乎是本能地扑倒了委托人，两人重重摔在地上。他大口喘着气，卡卡西那声“蹲下”还在耳边炸响。

“轰！”

一棵碗口粗的大树应声而断，半截树干被拦腰斩断，泥土飞溅。

“佐助！”

“我没事！”他回过神，声音有些发颤。

“什么风把你吹来了？”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原来真的是你，拷贝忍者旗木卡卡西。”

佐助瞳孔一缩——那声音……是桃地再不斩？！

“再不斩大人？”卡卡西的声音却异常平静，仿佛只是在闲聊，“久仰大名。”

再不斩发出一声粗嘎的笑：“把那个老头交出来，否则，你们谁也别想活着离开。”

“抱歉，恐怕不行。”卡卡西抬手按住护额，对佐助道：“佐助，带达兹纳先生去找小樱和鸣人，躲远一点，别出来。”

佐助喉咙里涌上一股强烈的抗拒感，可目光触及那个站在原地的身影时，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窜了上来。再不斩身上那股冰冷的杀气，让他额头上瞬间渗出冷汗。

“我们不能……”佐助想拉住委托人，可对方已经吓得说不出话，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找死！”再不斩身影一晃，瞬间出现在他们面前。

佐助下意识地抬手格挡，一把苦无擦着他的胳膊飞了过去。他猛地后退，脚下一绊，差点摔倒。

“佐助！快走！”

“两个卡卡西？！”佐助脑子乱成一团，只觉得眼前一花，两个卡卡西同时出现在他面前。其中一个猛地把他往后一推，佐助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形。

“跑！”

他咬咬牙，拉起呆若木鸡的达兹纳，转身就往树林里冲。身后传来打斗声和卡卡西的呼喊，但他不敢回头。

“我太没用了……”佐助一边跑一边狠狠捶着自己的胸口，怒火中烧。他本该出手的，本该早点察觉危险的，可他……他竟然只会躲！

前方突然传来小樱和鸣人大声嚷嚷的声音，佐助立刻拐了个弯，冲进一片空地。

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僵住——

鸣人被绳子从头到脚捆着，像个粽子一样挂在树上，嘴里还在跟小樱吵架。小樱则被另一根绳子捆在旁边的树干上，周围地上还插着几枚闪烁着寒光的苦无，一看就知道是陷阱。

“……明明是我先发现的！”

“你那是偷袭！根本不算！”

“你太冲动了！”

两人还在吵得不可开交，完全没注意到佐助。

佐助冲到鸣人身边，拔刀斩断捆住他的绳子。鸣人“嗷”一声摔在地上，佐助没管他，又转身去解小樱的绳子。

“佐助？你怎么来了？”小樱惊讶地看着他。

“别管那么多，快跑！”佐助一边解绳子，一边催促。

“我们先去帮老师！”鸣人挣扎着站起来，胳膊上被绳子勒出了红痕。

佐助刚想说什么，就看到远处尘土飞扬，卡卡西的身影在树影间若隐若现。再不斩那家伙就像个鬼魅，每一次出现都带着死亡的气息。

卡卡西的白色披风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他已经解决了几个追兵？不对，他好像是在保护什么……

突然，卡卡西被一股巨力震飞，重重撞在树干上。佐助瞳孔骤缩，一股不祥的预感席卷全身。

“老师！”

“佐助！”

“快走！”卡卡西的声音带着一丝喘息，却异常坚定。

佐助咬着牙，拉起达兹纳，头也不回地冲进了密林深处。身后的打斗声越来越远，最后彻底消失。

当他们终于甩掉追兵，躲在一处隐蔽的山壁后时，佐助才敢停下来。

“我们……我们该怎么办？”达兹纳老人颤声问道，脸色苍白如纸。

佐助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双手，又摸了摸胳膊上被苦无划伤的地方，鲜血已经浸透了衣袖。他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我们先找老师汇合。”他沉声道，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他们在附近找了一圈，终于在一处隐蔽的山涧里找到了正在休息的卡卡西。他靠在岩石上，脸色有些苍白，身上的绷带被鲜血染红了好几处。

“老师！”佐助冲过去，语气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和自责。

卡卡西摆了摆手，示意他冷静：“我没事，你们怎么来了？不是让你们躲远一点吗？”

“老师，对不起，我们不该……”小樱低着头，声音哽咽。

“我知道你在怪我们。”鸣人挠着头，难得地没有嬉皮笑脸，“我们……我们太冲动了。”

卡卡西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几枚银针，随手一扔，银针精准地刺入佐助和鸣人的伤口，瞬间止住了血。

“好了，别自责了。”卡卡西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这次多亏了佐助，你成功把达兹纳先生带离了危险区域。”

佐助愣了一下，随即低下了头，低声道：“对不起，老师。我……”

“好了，”卡卡西打断他，“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映出一片温暖的光晕。佐助看着眼前的同伴们，心中的郁结似乎也消散了一些。

也许，这个任务虽然糟糕透顶，但他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他和同伴们，已经开始真正地并肩作战了。

他们抵达田所家时，佐助几乎虚脱。刚才的肾上腺素早已散尽，他对饭桌上的寒暄和介绍充耳不闻，只一心扑进田所一家餐后铺好的毛毯里，陷得深不见底。

深夜，一阵窸窣声把他吵醒——就在鸣人的床铺方向，那个本该熟睡的家伙。佐助闭着眼，坚决无视身旁的动静。鸣人起身了？呵，他今天受够了，不管这家伙又想耍什么花样，他都不想掺和。

他好不容易要睡去，隔壁房间突然又传来动静。那里……小樱明明在睡觉！

不可能！他死死闭着眼，绝不动弹，拒绝关心任何事。

佐助翻身面朝内侧，发誓要躺到天亮才挪窝，意识很快又沉入黑暗。

清晨醒来，他脑子里空落落的，总觉得漏了什么，却又被卡卡西的声音打断：“今天去森林训练，掌握查克拉的运用对忍者至关重要，得把它练得像本能一样。”

“训练？”小樱打了个哈欠，半睁的眼皮下是浓重的黑眼圈，鸣人看起来也没好到哪儿去。

“没错，”卡卡西笑眯眯地说，“我们要练习‘爬树’。”

佐助怀疑自己听错了：“这跟战斗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卡卡西脚尖轻点树干，“看仔细了，这是查克拉流动的基础。”他如履平地般攀上树干，身体与树皮严丝合缝。佐助点头——查克拉太少会掉，太多会失衡，这确实是练习平衡的绝佳方法。

“我得再跟田所先生谈谈，晚点回来。你们玩得开心！”卡卡西突然消失在烟雾里。

也好。佐助抬头望向最近的树干，这就是通往更强忍者的第一关。他踩住树皮，将查克拉注入鞋底，感觉一股吸力传来——成功了！可没走几步就脚滑，“咚”地摔在地上。

他猛地起身，眉头紧锁。这比看上去难多了！

“退后几步再试……”小樱突然打哈欠打断他，又靠在树干上，“试着跑起来。”

佐助猛地回头：只有他在执行命令！队友们要么瘫在草地上，要么倚着树干，完全无视老师留下的挑战。鸣人甚至打起了呼噜。

“你们就不练吗？”

“是、是哦……”小樱又一个哈欠，“鸣人，快起来，得做练习啊！”

鸣人毫无反应。佐助听见他的鼾声越来越响。

“鸣人……”小樱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也靠在树干上，眼皮沉重地耷拉下来。

佐助冷笑。行，不练是吧？正好省得他分心。这就证明，他们所谓的“第七班”根本就是浪费时间。

他独自留在原地，一遍又一遍练习爬树，直到天色擦黑。

接下来几天，训练平淡无奇。直到某天，卡卡西让他们爬树时，佐助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小樱和鸣人竟像踩在平地上一样轻松，而他自己练了数小时都失败了！

这两个平时只会偷懒耍滑的家伙，到底什么时候偷偷练了？！

怒火中烧的佐助开始疯狂训练，从清晨到深夜，直到有人强行把他拽回床上。绝不能被那两人甩在身后！绝不！

训练继续，队友们依旧懒散度日。桥梁在悄然完工，归乡的日子近了。

最后一天，卡卡西罕见地严肃：“奇怪，有人在暗中阻止桥梁修建。”

“谁知道呢，老师，”小樱露出灿烂笑容，让佐助背脊发凉，“也许是负责人良心发现了？”

“或者……”鸣人咧嘴一笑，天真得令人发毛，“可能他的手下没那么忠心吧？”

佐助没追问他们指的是谁。卡卡西看了两个学生一眼，那眼神混杂着疑惑与警惕，只有小樱和鸣人能让他露出这种表情，却最终还是移开了视线。

对佐助而言，这不过是又一个证据——他的队友们，绝对有问题。

第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