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佐助快要疯了。

或者说，是他的队友们疯了。他想不出别的解释，来形容他们性格上那突如其来、极其诡异的转变。

想当初第七班刚被分配下来时，鸣人吵吵闹闹，成绩垫底，像个麻烦精；小樱则害羞得要命，却又因为对他那幼稚的迷恋而更加烦人。他们俩，简直就是为了拖他后腿而生的。最好的情况下也是废物一个，最坏的情况，就是阻碍他达成目标的绊脚石。

但现在？

佐助靠在他们常集合的那棵树下，冷冷地瞪着他们。他们已经等卡卡西老师等了一个小时了。以往这个时候，肯定少不了有人抱怨老师偷懒，少不了两人之间的拌嘴，甚至连脸红的小樱都会试图说点什么打破沉默。

可现在呢？

一片死寂。没有任何抱怨，没有任何玩笑，甚至连小樱那习惯性的脸红和欲言又止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两人只是用一种奇怪的、阴郁的眼神互相瞥着，谁也不看谁，更别提看他了。

“喂，笨蛋。”佐助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鸣人猛地抬起头，一脸茫然：“欸？”

“你不打算……”佐助做了个含糊的手势，“抱怨一下卡卡西老师迟到吗？”

“哦，对哦。”鸣人挠了挠头，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天气，“老师就是个混蛋嘛。”

佐助皱紧眉头，对这敷衍了事的态度感到不满。这家伙到底怎么了？“我学会了新忍术，下次训练我会轻松把你揍趴下。”

“哦，是吗，佐助。”鸣人甚至没看他一眼，语气里听不出丝毫情绪。

“喂，小樱。”佐助转向她，试图找点话题，“你有没有注意到……井野今天的头发很漂亮？”他差点被自己这句话噎到。这种话，小樱以前肯定会立刻脸红，然后反驳或者说点什么的。

“嗯，是啊。”小樱心不在焉地应着，“挺好看的。”

什么情况？佐助皱紧了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不是想念鸣人的那种好胜心，也不是怀念小樱那种对他的痴迷——好吧，或许他是有点怀念那种被关注的感觉？但这绝对不正常！

他放弃了，只能和这两个阴沉的队友一起沉默地等待。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

唯一的安慰是，卡卡西老师也注意到了他们的不对劲。那种态度的转变太过明显，有时候他们俩看起来完全像两个人，尤其是他们投向彼此的那种眼神，简直像是在哀悼什么。

一次又一次，当卡卡西用那些所谓的“任务”——其实就是些鸡毛蒜皮的杂活——来打发他们，免得他们抱怨时，他会把佐助拉到一边，疑惑地问：“你们三个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佐助只能耸耸肩：“他们突然就变得很奇怪。”

卡卡西望着远方，若有所思，然后让佐助如果发现什么线索就立刻告诉他。

更疯狂的事情发生了。那天，佐助分别和鸣人和小樱进行了两次“诡异”的对话。

“嘿，佐助！”鸣人突然开口，脸上带着久违的笑容，比之前几天都要灿烂，“你还是整天阴沉沉的吗？”

“……你说什么？”佐助皱眉。

“是啊，”鸣人自顾自地说，“还在计划复仇什么的吧？那事儿还在做吗？”

佐助感觉一股怒火直冲头顶：“与你无关，笨蛋！别谈论你不懂的事情！”

鸣人的笑容僵了一下，快得让佐助几乎以为是错觉。“哦，对，抱歉。我只是……想确认一下。”

鸣人这话是什么意思？佐助盯着他的背影，满心困惑。

鸣人临走前又回头看了一眼：“那个……佐助，你有没有觉得小樱最近有点不一样？”

佐助直接转身走开了。

他和小樱的第二次对话，同样诡异，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个……佐助，”小樱开口，声音有些不自然，“你还觉得这个班是在浪费时间，对吗？”

佐助盯着她，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说啊！”小樱催促道。

“与其拖着两个累赘，我不如做更有意义的事。”这句话几乎是下意识地从佐助嘴里冒了出来。

小樱轻笑一声，那笑声干涩又空洞：“嗯，我就知道。”

他们最近到底怎么了？他们明明很清楚他对他们的看法。

小樱还有最后一句话：“你有没有觉得……鸣人最近不那么吵闹了？”

佐助连回答都懒得回答了。

直到下一次训练结束，小樱和鸣人之间那种刻意的回避和沉默才被打破。尽管他之前一直抱怨他们的行为，但现在这样，似乎也没好到哪里去。

“喂，鸣人。”小樱的声音有些异样，带着一种佐助从未听过的、混合着歉意和温柔的语调，“对不起，以前总说你烦人。其实……你不烦。”

“欸？”鸣人愣住了，和佐助此刻的表情一样惊讶，“谢……谢谢？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啊……没什么！”小樱突然脸红了，有些慌乱，“我只是觉得，既然我们是队友了，应该好好相处，对吧？”

“嗯，对，为了团队嘛。”鸣人似乎有些失望，但还是点了点头，“还有，对不起啊，之前约你，你没答应……”

“别放在心上。”

两人尴尬地对视一眼，然后各自离开。佐助明智地选择了留下来，像个傻子一样，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们的背影。

几天后，佐助不得不承认，事情似乎开始“正常”起来了。当然，只是“似乎”。鸣人依旧对和他一较高下毫无兴趣，小樱也没有再提起约会的事，但至少他们开始说话了，不再是那种含情脉脉又躲闪的眼神。

佐助虽然还是怀念以前那种针锋相对的竞争感，以及小樱对他的痴迷——如果这次事件有什么好处的话，那大概就是这个了——但他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是天平失衡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彻底变了，可他不知道为什么。

就在他们即将接到下一个D级任务的时候，佐助几乎要说服自己，这个小队或许真的能正常运作起来。

任务室里比平时更吵闹，一个男人正在和一个忍者争执，说需要训练有素的护卫，而那个忍者则坚持说他的请求最多算个C级任务。与此同时，他们的任务，又是一个给花园除草的杂活。

佐助刚转身要走出房间，小樱就喊住了他：“鸣人？”她心里急着：动作快点，早完成早收工。“你不说点什么吗？”

鸣人怔怔地看着她，小樱咬牙切齿：“我还以为你早腻歪了D级任务呢？”

“啊——哦！”鸣人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额头上冷汗直冒，“我是腻……腻过。但、但是……和你们组队后才发现，团队合作多重要啊，不能再自顾自往前冲了！对！就是这样！”

“可……可是——！”小樱的眼睛猛地睁大，随即又死死眯起，语气决绝，“我现在才真的腻了！就不能接个C级任务吗？”她说着突然凑近刚才还在跟他们据理力争的老者，胳膊肘悄悄挽住对方的手臂，在老者惊愕的目光下继续道：“不如……我们就接这个吧？”

“别！”鸣人突然大喊，“别给我们安排C级！”

“就是嘛！”老者刚想附和，却被小樱一个眼神制止。

“你吵什么！”小樱突然提高音量，瞬间吸引了房间里所有人的目光，“别忘了任务！我们的委托人！他还在等我们呢！不能放他鸽子！”

“放心，会搞定的！很快……等我们还在村子里的时候……”鸣人尴尬地咳嗽两声，“也许明天就……”

“你说什么胡话！”小樱气得浑身发抖，“我们根本没准备好！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她的低语几乎被淹没在争吵声里，佐助却捕捉到了她最后一句：“……总比一直做D级强……”

“你说什么？”卡卡西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没、没什么！”小樱立刻改口，强装镇定，“我是说……我们早就准备好了！佐助，你说对吧？我们能行！”

“我的意见呢？”老者不满地嘟囔，但没人理会他。

D级任务就这样被换成了C级。卡卡西看着眼前两个吵吵闹闹的学生，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就知道，这两个家伙组队，没点风浪才怪。

佐助却毫不在意。他望着窗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个C级任务，是他摆脱忍者学院菜鸟身份的跳板。只有不断变强，才能追上那个男人的脚步，才能……杀了他。

就算这两个笨蛋队友再怎么添乱，也休想阻止他前进的脚步。他的眼神越来越锐利，离真正的忍者，又近了一步。

第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