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吹过木叶村的小巷，鹿丸坐在一乐拉面店的吧台前，看着眼前堆成小山的空碗，嘴角忍不住抽搐。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以前对漩涡鸣人的低估，恐怕不止训练这一件事。

这家伙……吃起拉面来简直像个无底洞。

鹿丸这辈子见过最能吃的人，也就秋道一族的家伙了。但即便是他们，在执行完任务的聚会上暴饮暴食，那也是为了补充消耗的脂肪和肌肉。可鸣人呢？他今天一个人就干掉了多少碗？鹿丸自己都记不清了，反正从开始到现在，面前的碗堆得越来越高，而那个叫绫（Ayame）的女孩，正以一种近乎机械的效率，把它们一个个清走。

鹿丸把最后一碗酱油拉面的空碗放下，心里暗自嘀咕：说起来，自己也从没见过查克拉量像鸣人这么夸张的家伙。

三代目火影大人的查克拉池虽然深厚如海，但跟鸣人那简直是小池塘和太平洋的区别。鸣人身上那股纯粹的查克拉，就像烈日下的海洋，汹涌澎湃，根本无法用常理解释。

所以，鸣人的食量……不过是他独特之处的又一个证明。

“后悔了吗？”绫突然靠过来，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恶作剧般的笑意，“他可是个无底洞，你要是不注意，小心秋道一族的钱包都被他掏空了。”

她的语气里满是调侃，鹿丸倒没真生气，反而注意到她眼睛里的光彩，莫名让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就在这时，吧台上的鸣人正往嘴里塞着最后一口豚骨拉面，闻言动作一顿，抬起头，露出一脸无辜又有点茫然的表情。

鹿丸立刻转过头，用胳膊肘撑着吧台，手托着下巴，故意看向鸣人，还伸手轻轻碰了碰他那洗得发白的和服袖子边缘。这动作像是无意识的，又像是刻意为之。

鸣人眨了眨眼，那双像天空和海洋一样湛蓝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鹿丸的手。那眼神让鹿丸心里莫名一紧，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脑海深处被触动了。

他又想起一件事：鸣人在忍者学校，永远就那两套衣服。一件是深蓝色的运动服，一件是带有木叶标志的橙色作战服。两件衣服都洗得发白，补丁摞补丁，看起来破旧不堪。

可仔细想想，鸣人拥有的所有东西，好像都是这样。旧的、用过的、边角磨损、甚至缺了块布料，但他从不会轻易丢弃，总是缝缝补补，反复使用。

那种被珍视的感觉，让鹿丸心里泛起一丝暖意。他希望有一天，自己也能成为鸣人这样被珍视的存在。如果自己在任务中受了重伤，说不定鸣人还能帮他缝补伤口呢？那样可比去找医疗忍者省事多了，而且长时间的恢复期，正好能让他在未来的小家多待几天。

鹿丸甩甩头，把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抛开。这些都是他们毕业以后，真正安定下来才会考虑的事情。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眼前的问题。

至少，鸣人衣服的单调和破旧，是鹿丸接下来要处理的事情之一。不过他并不反感，甚至有点期待。比起母亲或者井野硬拉着他去逛街，和鸣人一起为他挑选衣服，简直是天堂般的体验。

“再来十二碗！”鹿丸突然朝着正在收拾吧台的手打（Teuchi-san）喊道，声音洪亮，“鸣人想要什么口味都可以，每碗都加双倍配料！别省着，必须让他吃到满意为止，就算吃到天亮也不走！”

他的目光重新落在鸣人身上，看着对方脸上再次绽放出那种满足又幸福的笑容，鹿丸觉得，这辈子每天都能看到这样的笑容，真是太棒了。

“好嘞！”手打大叔在远处应道，语气里满是笑意。

鹿丸没有回头，因为他知道，绫就在他身后，发出一声轻柔的笑声。但他不在乎，因为他的世界里，最重要的东西，就在眼前。

夜色渐深，鸣人终于满足地叹了口气，放下筷子，转身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朝鹿丸伸出手。

“谢啦，鹿丸！这是我吃过最饱的一次！你简直是太棒了！”

手打大叔笑着滑过来，把一张收据放在吧台上，鹿丸看都没看。他直接从口袋里掏出印章，盖在了收据上。他记得每种拉面的价格，也知道鸣人吃了多少碗，大概的账单心里有数。

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奈良一族说过会提供支持，那就必须做到。而且，鸣人很快就会成为正式的奈良一族成员了，不是吗？为未来的伴侣提供支持，这是父亲教导的，也是奈良一族的传统。

如果有人对此有异议……鹿丸眼神一凛，会想办法说服他们。

就这么简单。

从一乐拉面店到鸣人的公寓，这段路意外地漫长。

主要是因为鸣人，他那张平时总是挂着爽朗笑容的脸上，此刻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他坚持要走小路和后巷，仿佛在躲避什么。

鸣人一路紧握着鹿丸的手，说真的，这点代价根本不值一提。就算鹿丸急着想知道鸣人到底住在哪儿，也觉得这趟来得太值了。

他知道那地方在莲花区附近，要是相信井野那些捕风捉影的八卦，说是就在边境线上。但他认识的人里，没人敢承认真的去过或者见过那个地方。

按照规矩，第一个见到、第一个能真正在鸣人的私密空间里待上一阵子的，应该是他鹿丸。

再说，能和鸣人一起暂时离开奈良一族的领地，哪怕只是一小会儿也好。

这样他们就能在更私密的环境里，更好地了解彼此。

这意味着，鹿丸从鸣人那里知道的一切，都只会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就该这样，而不是被那群善意的族人到处传扬。

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让族人认识鸣人。

这次，是属于鹿丸的。

然而，当鸣人终于把他带到公寓楼下时，鹿丸那股不合常理的乐观劲儿，瞬间就碎成了渣。

当鸣人光着脚在破旧的楼外泥地上拖沓着走，却连头都不回，直接绕到楼后，爬着消防梯上到顶楼时，一股冰冷的怒火顺着鹿丸的脊椎爬了上来，而且越烧越旺。

等两人从明显是鸣人家的窗户翻进去，鹿丸闻到那股潮湿发霉的味道，充斥着这狭小的空间时，他脑子里已经开始飞速回忆所有关于“如何悄无声息高效纵火”的忍术知识了。

“呃……”鸣人又对鹿丸笑了笑，但这次笑容有些僵硬，明显底气不足，“就是这儿了。”

鹿丸的目光扫过这个小公寓内部：一张破椅子，一张不平的桌子，一张薄薄床垫的小床，天花板角落还爬满了黑黢黢的霉菌。

浴室和衣柜都没有门，能看到里面空空荡荡，其他地方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挺好的。”鹿丸憋了半天，才挤出这么一句，尽管刚才十五秒内他至少发现了七种健康隐患。

除了鸣人本人，这屋子里唯一还算“健康”的，大概就是那些东倒西歪的盆栽了。

这……绝对不行。

他绝对不能让鸣人就这么住在这里，哪怕是在幻术地狱里，也绝对要改善他的居住环境。

奈良一族虽然不算大富大贵，但鹿丸清楚，自己定义的“奢华”和别人眼中的“奢华”根本不是一个概念。

鹿丸心中涌起一阵寒意，他怀疑鸣人可能会把“热水”当成奇迹般的享受。

不管是谁干的，都该被烧死！

幸好，奈良一族的耐心也被鹿丸继承了，暂时压下这股怒火对他来说不算难。

现在，他得先解决眼前最重要的问题。

比如，明天一早他们还得回忍者学院，而鸣人的小床只能容下两个人紧紧依偎着睡。

不过，他本来就打算这么睡。

第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