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呼吸，”卡卡西沉声道，“让查克拉彻底在肺里流转起来。”

佐助急促地吸了两口气，随即深吸一大口，胸口因用力而剧烈起伏。

“现在慢慢呼出，集中精神感受喉咙里那点‘火花’离开时的温度。”

佐助嘶地吐出一口气，一道纤细如薄纱的火焰应声而起，淡得近乎雪白。可这火焰突然颤抖了几下，便彻底熄灭，佐助懊恼地皱紧眉头。

“就差一点了。”卡卡西嘴角勾起笑意，“感觉到温度变化了吗？”

“更易掌控了，但火焰越热……”佐助蹙眉。

“或者越冷都行。”卡卡西打断他，“基础火遁不过是未经雕琢的火焰爆发，真正的控制系忍术要灵活得多。你得学会控制火焰的温度和蔓延。”

“可我就是维持不住。”

“你会的。继续练吧。”卡卡西拍了拍他的头。

佐助点点头，眉头紧锁，将卡卡西之前反复强调的要领在脑中反复过筛。

“你先练着这个。”卡卡西起身，让少年独自留在河边继续。他转身走向岸旁的漩涡鸣人，“你的风遁练得怎么样了？”

“超——棒！”鸣人兴奋地大喊，“看我的！”

话音未落，他双手未结印，却做出旋转的手势，两人之间突然卷起一阵旋风，细小的气流卷着枯枝、碎石和落叶疯狂打转。

“搞这玩意儿干嘛？”卡卡西饶有兴致地问。

“我要练到能弄出超级大的！”鸣人得意地扬手。

卡卡西看着鸣人又结出一个小型风遁，注意到他几乎是本能地操控着风属性查克拉。佐助需要技巧指导，得仔细琢磨术语配合直觉，鸣人却纯粹靠本能。他查克拉消耗得飞快，却弥补了精细控制的不足。虽然他们已经让他学会基本控制，但鸣人天生就擅长用“量大”弥补“精细度”的短板。

“不错不错。”卡卡西含笑点头，“那小樱跑哪儿去了？”

鸣人环顾四周，突然凑近，小手拢成喇叭状凑到卡卡西耳边：“我觉得……她在闹别扭。”他紧张地东张西望，仿佛小樱会突然冒出来瞪他。

卡卡西望向树林深处，眉头微蹙，朝鸣人点了点头。分身术分出一个影分身，让它盯着佐助和鸣人，自己则悄无声息地潜入林间。小樱……她似乎在刻意躲藏。查克拉被彻底压制，用了他教的所有掩息技巧，藏得极好。但她算漏了一点——他的忍犬。

不知何时，不知从何处钻出的志波犬，悄无声息地领着卡卡西，径直来到小樱藏身之处。这些天，忍犬们一直偷偷帮他盯着孩子们训练，这事儿连孩子们自己都不知道。有时忍犬们会故意捉弄他们，突然跳出来吓他们一跳，久而久之，忍犬们反而乐此不疲地玩起“捉迷藏”的游戏。这不过是他为了以防万一的后手——毕竟大蛇丸正盯着佐助，加上自来也那档子事……他宁愿谨慎过头，也不想失去任何一个人。

志波犬将他引到一棵大树下，粗壮的树根深处蜷缩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喂，怎么了？”卡卡西俯身靠近树洞。

小樱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哭腔：“我……我学不会。那个……查克拉控制……”

“我知道很难。”卡卡西放柔语气，“尤其对你来说。佐助有家族传承的火遁底子，鸣人天生风属性亲和，你就不同了。我早说过，你的属性亲和力弱，必须加倍努力。”

“可我连地面都震不动！”小樱的声音陡然拔高，“佐助用半个印就能搓出火，鸣人连印都不用就会转风！而我……我只能感觉到查克拉！连眼前的地面都只能晃一下小碎步！”

她突然放声大哭，身体缩得更紧。卡卡西轻拍她的后背，发出安抚的声音。

“小樱啊，”他温柔地笑了，“这才第二天呢。再说，就算你永远掌握不了火遁又怎样？你照样是个厉害的忍者。”

她抽噎着，却忍不住仔细听着。

“我们之前说过，你成不了忍术大师，但忍术只是众多技艺之一。你精通草药毒术，体术进步比鸣人还快，力量比两个男生都强，幻术也快要完美了。还有你那锤子，还有团队配合……这些都是你的天赋。”

小樱用膝盖蹭着鼻子，泪眼朦胧地抬起头，眼睛红肿，鼻涕顺着鼻尖往下滴。此刻她蜷缩着哭泣的模样，看起来比十二岁（快十三了）的孩子还要稚嫩。他总提醒自己他们是孩子，可有时还是会忘了他们到底有多小。他们明明还是孩子，尽管表现得成熟坚强，却仍在成长学习。心里深处，他们有权像普通孩子一样哭闹。所以，小樱哭鼻子也是理所当然的。

“你知道吗，小樱，”卡卡西的声音更柔了，“力量不是全部。你知道我有多为你骄傲吗？”

小樱终于抬起头，泪眼婆娑地望着他。卡卡西伸出手，温柔地拂开她脸上的乱发，轻轻擦去她脸颊上的泪痕。

纲手看着眼前哭得稀里哗啦的小樱，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小樱，你撑过了我给你的所有考验，不管有多艰难，多可怕。你追赶上了两个在各方面都比你领先一步的男孩，你开始找到自己擅长什么，喜欢做什么。而且在这一切中，你一直都在默默守护着大家。我看到你确保鸣人和佐助吃得好、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的样子，看到你永远在他们身后留意，无论在不在训练场，你都时刻关注着他们。小樱，你因为担心鸣人，凌晨三点跑到我这里来。我为你感到无比骄傲。”

小樱又一次爆发出响亮的哭声，但这次她没有缩成一团试图躲避，而是猛地扑向纲手。纲手小心翼翼地抱住这个浑身是泪的孩子，任由她尽情哭泣。她轻轻哼着不成调的曲子，用手在小樱的背上画着安抚的圆圈。当小樱的哭声渐渐减弱，抽泣也平息下来时，她依然紧紧地抱着纲手。

“我能告诉你两个秘密吗？”几分钟后，卡卡西微笑着说，“是那两个男孩不知道的。”

小樱抬起红肿的脸，好奇地看着他。

“第一，佐助的属性不是火，是雷。”卡卡西咧嘴一笑。

小樱惊讶地眨眨眼，嘴巴微张成“O”形。

“所以你让他加倍努力？”小樱结结巴巴地问。

“没错！”卡卡西笑着说，“他一直以为是火遁，就按火遁来修炼了。这是个关于假设的教训，我会让你看到当我告诉他真实属性是雷遁时他的表情。”

小樱咬着嘴唇，又气又笑。卡卡西朝她咧嘴一笑。

“第二个秘密是，像我训练你们三个那样使用自然查克拉，是中忍级别的高难度技能，通常是教给那些希望成为上忍的人。”

小樱眨了眨眼，努力理解他的话。

“我……我是说，”她结结巴巴地说，“你在教我们上忍考试的技巧？”

“哈哈，你做得很好！”卡卡西高兴地说。

“你……”小樱结结巴巴，“所以这就是这么难的原因！”

“但你还是做到了。”卡卡西鼓励道。

她气鼓鼓地瞪着他，但他只是对她露出灿烂的笑容，直到她把不满嘟囔了出来。

“你真的觉得我们能做到吗？”小樱问。

“当然。”卡卡西立刻回答。

小樱抬头打量着他，想确认他是否真诚，慢慢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

“好吧。”她点点头。

“好吧？”卡卡西微笑着说。

她用力点了点头，站起身。

“告诉我我哪里错了。”她表情坚定，语气倔强。

卡卡西咧嘴一笑，满脸骄傲。

下午，小樱宣布：“我们都该剪头发了！”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卡卡西一眼，他拽下一缕头发，发现确实长了，有些凌乱。他多年来一直用苦无自己修剪，但从小樱的表情就能看出她不会允许那样。她的头发在训练时被剪掉，现在长成了齐肩的直短发，而鸣人和佐助的头发则垂过了发带。

“好吧，我们回家路上可以去理发店。”卡卡西妥协了。

小樱点头表示同意，然后又回去和鸣人争论地图上陷阱的位置。

那天晚上，回家的路上他们停在了一家理发店。鸣人和佐助毫不犹豫地坐上了椅子，被问起想要什么发型时只是耸耸肩。理发师也耸耸肩，结果给鸣人剪了个很短的发型，不会再乱糟糟了。佐助阻止理发师剪太短，保持了和刚从忍者学校毕业时差不多的长度，后发梢翘起，刘海厚重。卡卡西让理发师剪掉了很多头发，但保留了足够的长度，让它看起来依然有些凌乱。

然后小樱坐到椅子上，让理发师剪掉大部分头发。

“呃！”鸣人的声音代表了大家的想法。

“这很烦人。”小樱实事求是地说。

“可是……我以为你又在留长发了。”鸣人噘着嘴。

她嗤笑一声，让理发师继续剪。从椅子上站起来的小樱，头发梳理后取下围布，留了个利落的短发，只遮住耳朵尖，下面和脖子后面都剃得很短。卡卡西觉得很适合她，让她看起来年轻了许多。如果她蹦蹦跳跳的样子能说明什么的话，她似乎很满意。

卡卡西揉了揉她的头发，逗得她咯咯直笑。唉，他的孩子们成长得真快。

“干得好，鸣人！”小樱欢呼道，连佐助都对鸣人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鸣人咧嘴一笑，挠着后脑勺接受夸奖，他身后是三段被劈开的木头。

“很花哨，”卡卡西点点头，“剪得不错，但不够实用，对吧？”

那些木头被他的镰刀整齐地劈开，锁链的操控让他能连续击中三个目标，尽管他并没有真的靠近它们。

“对人没用，”鸣人点点头，“挥击的力量不够深，但可以打掉武器或者割断他们举着的起爆符。”

“所以是用来解除武装的。”卡卡西微笑着说。

“是的！”鸣人说，“如果我同时击中他们的手，就能彻底解除他们的武装！”

他自己笑了，其他人却都发出了呻吟。

“好了，佐助，该你了。”卡卡西对男孩点点头。

鸣人很配合地分出了一排影分身，佐助从背后拔出苦无，炫耀似的旋转着。卡卡西既骄傲又好笑地看着学生们的表演。他们喜欢花哨，但骨子里还是有实用性和技巧的，所以他允许这样。他知道在战斗中他们绝不会这么张扬，他们更清楚实际情况。

佐助轻松地把对手的武器击飞，熟练地制服了对方，动作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暴力。

“小樱。”卡卡西点点头。

小樱还在熟悉她的巨锤，但显然比以前熟练多了。她挥舞着武器的速度越来越快，每次战斗只要能用锤子，就立刻把它和体术结合起来。

佐助战斗时会用“萨摩”忍具，但那不是他的首选。鸣人开锁链镰刀时，多半是为了远程攻击，也并非他惯用的战术。

可小樱不一样，她的锤子既能大范围破坏，又能配合她“一锤砸扁”的直接战术，简直是量身定做。她现在已经能很好地掌控这柄重武器了——不光是靠手臂发力，连全身的力量都能用上， swings和pull的节奏也越来越顺。

卡卡西在一旁看着，只见她每锤下去，地面都被砸出一个个小坑，那些克隆人在她面前根本不够看。他暗自点头：这丫头要是一直这么练下去，查克拉控制和力量增长都这么快，可得让她试试纲手大人的怪力术才行。

第1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