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木叶的风卷过，卡卡西的身影凭空出现，嘴角噙着笑意：“哟。”

“卡卡西老师！”鸣人欢呼一声扑了过来，卡卡西稳稳接住他，顺势转了个圈，小樱立刻跟上，从背后抱住了鸣人的腰。佐助没上前凑热闹，却也没走远，就站在触手可及的地方。直到卡卡西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佐助才轻轻颔首。

“你去哪儿了？幻间老师说你忙，就由他代教我们了！还有八咫老师说他和四代目大人一起执行任务了！”鸣人语速飞快，“四代目大人的飞雷神之术超帅的！跨越大半个村子都能瞬间到达！”

小樱凑得更近，声音压低了些，只有他们几个能听见：“他早上不让我们跟着你训练，还寸步不离地盯着我们。”

“有人在监视。”佐助的声音比小樱更低沉。

“我猜是戴面具的家伙之一。”鸣人压低声音补充道。

“观察得不错。”卡卡西对三人笑了笑，“我确实有事，所以幻间老师才代训。不过我看到凯老师还是来找你们了，尽管他早上没能亲自指导。”

卡卡西抬头望向训练场，看见凯正带着天天练体术，阿凯老师笑着朝他挥手。远处河边，宁次和小李正在切磋。而幻间坐在木桩上，指尖转着苦无，一副“我早料到了”的淡定模样——显然孩子们一见到卡卡西，就把他这个代训老师抛到脑后了。

“他说陪我们训练了。”小樱小声解释，“上午我们打了几回合体术，之后大家就共用训练场地了。鸣人老嘀咕宁次在监视他，但我觉得凯老师是担心我们。”

卡卡西对凯投去一瞥，露出浅浅的笑意。“今天训练还顺利吗？”他问鸣人。

“超棒！”鸣人眼睛发亮，“幻间老师会好多超酷的封印术！”

“他的苦无耍得比白还好，可能……更厉害。”小樱补充道。

佐助突然开口：“他以前和宇智波一族合作过，知道我们的几套忍术。”

“幻间是个好忍者。”卡卡西认同道。

这话说得太平淡了——要知道，不知火幻间可是凯的同期队友，和卡卡西一样是暗部出身，甚至在这方面比卡卡西待得更久。他曾是四代目直属护卫，以隐秘刺杀和封印术闻名，只是为人低调，才没像卡卡西那样声名远扬。

“要不要做些放松练习？”卡卡西拍了拍手，“之后我们去吃烤肉？”

三人眼睛瞬间亮了。

“去叫凯老师和他的小队一起吧！”卡卡西对小樱说。

小樱像只轻快的小鸟跑开了。鸣人拉起佐助开始做拉伸，脚却“不小心”踢到了佐助的脚踝。两人拌起嘴来，倒让气氛更热闹了。

“一切都还好吗？”卡卡西和幻间走到僻静处，幻间开口问道。

“暂时没问题。”卡卡西叹了口气，“只是……关于自来也教鸣人忍术的事，我们有点分歧。”

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其实上午到下午，卡卡西、静音、自来也和火影大人在火影办公室里吵得不可开交。多亏静音在旁支持，加上火影大人还算通情达理，才勉强定下方案：自来也不能单独指导鸣人，每周只能安排几次。

“鸣人这孩子……”卡卡西揉了揉眉心，“他喜欢的是那种随性的训练方式，可自来也老师……”

“如果鸣人需要封印术指导，”幻间打断他，“我虽然不如自来也厉害，但也能教。”

卡卡西抬眼看向幻间，对方眼神真诚。“那就太好了。”他立刻点头，“自来也每周来几天，你可以补他的空缺。鸣人学东西快，而且他对镰刀锁链那套忍术很感兴趣，我有几个技巧或许能帮上忙。”

“每周我可以分几天教他。”幻间爽快地答应，“正好和他周末的安排错开。”

“还有天天！”凯突然跑过来，语气急切，“她也想学封印术，如果不介意的话……”

“没问题。”幻间毫不犹豫，“就算自来也不教她，我也能让她有事做。”

“太好了！”凯激动地搓着手，转身去找天天了。

卡卡西看着眼前的景象，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下来。这么多人愿意帮忙，甚至主动站在他这边……这让他想起自己曾经的孤独。他一直以为忍者之间的羁绊不过是上下级的尊重，直到此刻才明白，这些并肩作战的情谊远比想象中深厚。

远处传来烤肉的香气，鸣人正和佐助为谁先吃烤肉拌嘴，凯老师扯着嗓子喊大家集合。卡卡西笑了笑，转身走向训练场中央，那里，属于第七班的羁绊正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训练场边缘的木叶护额在夕阳下泛着金光，第七班的三个身影像刚出笼的野狗般冲了出来。

"搞定了老师！"鸣人扯着嗓子喊，脸上的绷带还沾着泥灰。

卡卡西摘下面罩，嘴角勾起熟悉的弧度："那我们去吃拉面吧。"

.--.

"好了，小鬼们，现在要严肃点了。"卡卡西突然收起笑容，让三个孩子瞬间瘫倒在草地上。

"老师！我们才训练完啊！"小樱哀嚎着打滚，头发上的花瓣簌簌落下。鸣人正想偷懒，却对上卡卡西那双写轮眼，只好乖乖撑起身子。

卡卡西蹲下身，看着这群累得像条狗的学生，心里泛起一阵酸涩——他好像又在教小孩子怎么做人了。

"还记得上周森林里的'性教育课'吗？"他突然发问。

三个孩子的脸"唰"地爆红，异口同声地低下头。上次那堂课的内容简直像烙印，尤其是当卡卡西讲到"如何在危险中保护自己"时，他们一个个眼睛瞪得像铜铃。

"上次只讲了一半，"卡卡西敲了敲鸣人的脑袋，"现在我们要补上最重要的部分。"

"还要讲什么啊..."佐助抱着手臂挑眉，却没躲过卡卡西的白眼。

"关于'同意'。"卡卡西的声音陡然严肃起来。

小樱的耳朵尖微微泛红，偷偷瞄了眼鸣人。这个笨蛋居然敢在训练时偷吃她的饭团，害她被纲手婆婆骂了一顿。

"鸣人，如果你约女生吃饭她拒绝了，该怎么办？"

"呃...改天再约？"鸣人挠着头，突然想起雏田每次被拒绝时泛红的脸颊，"不是当天，是等她心情好的时候..."

"错。"卡卡西打断他，指尖戳了戳他的额头，"你得立刻离开，她的答案就是答案。"

"可是我妈妈说要坚持..."小樱小声嘟囔，突然想起每次拒绝鸣人时，对方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那是你妈妈不懂事。"卡卡西的声音冷了几分，"你想想，每次我拒绝你，你是不是很生气？"

小樱的脸更红了，脚趾在草地上抠出个小坑："嗯...有点烦。"

"那如果有人每天跟踪你，抢走你的便当，甚至堵着你表白呢？"卡卡西转向佐助，"你会觉得开心吗？"

佐助的眼神骤然锐利起来，仿佛看到了过去那些纠缠不休的女人："不会。"

"你们记住，"卡卡西站起身，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你可以表白，可以牵手，可以亲吻，但只要对方说'不'，就得立刻停下。'不'就是'不'，没有商量的余地。"

三个孩子沉默着点头，仿佛突然明白了什么。

"我希望你们现在就搞懂——"卡卡西弯腰揉乱他们的头发，"尊重别人的选择，也尊重自己的。你们的身体和意志只属于自己，谁也没资格强迫。"

鸣人突然跳起来，绷带在风中晃荡："我知道了！拒绝别人要说'不'，别人拒绝我也要懂！"

"对不起..."小樱突然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以前总缠着你..."

"没事。"佐助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却让小樱的眼泪差点掉下来。

"还有我！"鸣人突然扑过来，把脸埋在小樱的肩膀上，"我再也不会抢你的饭团了！"

看着三个孩子手忙脚乱道歉的样子，卡卡西终于露出了真心的笑容。他知道，从今天起，这些小鬼就算是真正长大了。

训练场的学员们齐刷刷点头，卡卡西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随即挥手让他们开始跑圈。

没人敢出声，只有沉重的脚步声和粗重的喘息在空气中回荡。他们默默地遵从着命令，心中却都在细细咀嚼着刚才卡卡西那番话。

忍者这行当，很少有人会直接跟他们谈论什么“同意”二字。在漫长的忍道生涯里，总会有那么一些时刻，他们被迫去执行一些自己内心一百个不愿意的命令，却只能咬着牙服从。

但卡卡西不希望这样。

他要让这些孩子们明白，即使脱下那身象征着使命的忍者服，就算不在执行任务的战场之上，他们首先是活生生的人，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更要懂得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

训练场的风掠过，带着一丝凉意，却吹不散少年们心头悄然滋生的暖意。

第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