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西在塔顶见到了他的小队。即便双手插在口袋里掩饰，他还是能感觉到自己焦虑得微微发抖。他们跌跌撞撞地冲进塔内，距离第二场考试结束只剩不到两小时，看起来简直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
“受伤了？”卡卡西厉声问道，压力让他的声音格外刺耳。
“小樱的脸颊断了，眼睛周围也伤得厉害，”鸣人带着绝望的语气说道，“我觉得她手腕也扭伤了。佐助肯定是肋骨断了！他身上还有个咬痕！”
小樱看起来摇摇欲坠，鼻子和嘴周围结着血痂，呼吸湿而沙哑。她的眼睛淤青肿胀，脸色惨白。佐助呼吸急促而小心翼翼，移动时比平时多了几分刻意的优雅，生怕牵动受伤的肋骨。鸣人或许是因为他的恢复能力，伤势不算太重，但看起来也狼狈不堪。
他们的衣服被撕裂、划破，脏得不成样子。佐助的和服上衣只剩几片布条挂着，小樱的衣服几乎完全没了，鸣人那件橙色的外套在泥污和血迹中也变得黯淡无光。尽管伤痕累累，他们的护具却都还在，只是有些地方被刮花了。从小樱腿部护具上的刀痕来看，他们肯定经历了一场多人围攻，是靠团队协作才活下来的。
佐助似乎还处于震惊中，或许还发着低烧，身体微微颤抖。突然，佐助脸上闪过一丝猩红——写轮眼亮了一下，但很快又黯淡下去。那一瞬间，卡卡西仿佛看到了他眼中难以言喻的恐惧，让卡卡西下意识地皱紧了眉头。
“看来得找机会好好跟他谈谈。”卡卡西心里暗自想道。
鸣人虽然没受太重伤，但也只是看起来好了点，眼神里还带着惊魂未定。他像只担心同伴的小鸟，在小樱和佐助之间来回张望。
卡卡西看着眼前这三个遍体鳞伤、瑟瑟发抖的学生，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几乎要把他们紧紧抱在怀里。
下一秒，小樱突然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双手抱着自己伤痕累累的脸，因为动作牵动伤口，哭声更加凄厉。鸣人紧随其后，抽噎了几声后，也忍不住放声大哭。就连一向冷峻的佐助，在看到同伴们的惨状后，眼神也瞬间变得空洞，黑色的瞳孔里泛起泪光，也开始抽泣起来。
尽管伤痛难忍，卡卡西还是温柔地把他们一个个拉进怀里，轻轻抱住。
“没事了，”他轻声安抚道，“你们做得很好，非常棒。我为你们所有人感到骄傲。你们都还活着，虽然受伤了，但我们可以治好这些伤。”
他们哽咽着，紧紧地抱着卡卡西，连一向坚强的佐助也加入了进来。卡卡西就这样抱着他们，任由他们在怀里释放着恐惧和委屈。过了好一会儿，小樱开始因为嘴里的血、鼻涕和眼泪呛到，痛苦不堪。卡卡西连忙带着他们去了一间备用房间里的医疗站。值班的医疗忍者看到他们，立刻冲了过来，熟练地为他们清理伤口、消毒、包扎。
卡卡西在一旁焦急地等待着，直到学生们被妥善处理好，被他重新“接”回来时，脸色才稍稍缓和了一些。
“好了，深呼吸。”卡卡西轻声说，“现在我们得去吃点东西，虽然没时间洗澡了，但我们得补充体力。接下来还有考试的下一轮呢。你们还好吗？”
三个孩子有气无力地点点头，脸上和手上的血污被清洗后，气色好了一些。卡卡西便带着他们去了一间空房间，取出了他之前准备好的密封食物。他原本打算把这些食物奖励给那些从森林里胜利归来、几乎无伤的队伍。他原本并不太担心，因为他一直相信自己的小队，他们的团队合作几乎天衣无缝，比其他任何一个下忍都要强。
然而，随后传来了大蛇丸的消息，卡卡西瞬间慌了神。如果不是为了照顾他们，他此刻应该已经冲出去追捕那个家伙了。
“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卡卡西催促道，看着他的学生们狼吞虎咽地吃着三天来的第一口热食。
鸣人最先开口，显然他恢复得最快，精神头最足。小樱和佐助则在他遗漏细节时，适时地补充几句。
鸣人先是讲述了考试的第一阶段：他们如何警惕地观察着其他队伍，尽管有很多队伍混杂在一起，他们还是始终保持紧密队形。笔试对他们来说很轻松，因为他们用小樱的幻术，将答案的视觉信息叠加在试卷上，然后顺利“看”到了答案。
他们原本以为接下来的森林生存考试会很顺利，虽然知道危险升级，但他们有信心应对。卡卡西了解到，前几天他们的行动很顺利，第二天一早就在森林里拿到了卷轴，然后就朝着塔顶赶来。就在那时，他们遭遇了伪装成他人的大蛇丸的袭击，一条蛇还袭击了鸣人，把他吞了下去。
小樱和佐助见状，怒火中烧，不顾一切地攻击大蛇丸，结果被打得节节败退，浑身是伤。鸣人趁机挣脱了束缚，试图和他们一起撤退，但大蛇丸毕竟是三忍之一，实力深不可测。他追了他们一整天，把他们逼得走投无路，几乎耗尽了体力。就在他们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大蛇丸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破坏了鸣人的封印，让他失去了意识，暂时退出了战斗。
小樱疲惫地继续讲述：当时他们都以为鸣人已经死了，绝望之下，佐助的写轮眼突然爆发，进入了状态。大蛇丸见状，便将目标转向了佐助，开始疯狂攻击。他们拼尽全力抵抗，但实力差距太大，根本无法抗衡。就在大蛇丸准备给佐助施加某种封印时，小樱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用尽全力在大蛇丸的脖子上打了一记重击，本以为能伤到他，没想到大蛇丸只是像掸掉灰尘一样，轻易地避开了。
小樱当时觉得他们俩都死定了，于是彻底爆发，在大蛇丸身上乱打一气，直到大蛇丸不耐烦，将她从树上扔了下去。她重重落地，手腕骨折。虽然她是三人中受伤最轻的，但当时她以为队友都死了，挣扎着爬起来检查他们的脉搏，才确认他们还活着，这才稍微缓过神来。
“……然后我就开始逃跑，因为大蛇丸不见了，我怕他回来……”小樱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变成了断断续续的抽泣。
樱花喃喃自语，说能活着真是太好了，她就在那儿待了一会儿，又孤单又疲惫，但至少还活着。她告诉卡卡西，自己退到了一个更易防守的地方，蜷缩在那里，用了鸣人大部分的物资和以前学的东西，设下了最致命的陷阱。
男孩们休息了一夜，但小樱却让自己更加疲惫——她守着岗，确保队友们还在呼吸，尽管鸣人的身体一动不动，佐助还发着高烧。
然后，他们遭到了音忍小队的袭击。小樱平静地告诉卡卡西，说起这件事时她的声音几乎不带感情，他们肯定是高等级的中忍，伪装成下忍混进来的。陷阱确实让他们暂时无法靠近，还重伤了那个女忍的腿。但没能完全保护好三个人，小樱还是被卷入了战斗。
小樱显然已经拼尽全力，但以一敌二，她还受了伤、极度疲惫，又得防御，结果可想而知。最后她还是击退了一个人，用指节重重砸断了对方的肩膀。
最后一个音忍想慢慢折磨她致死，小樱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抱住他，阻止他杀死目标——佐助。那个音忍开始狠狠地揍她。这也解释了她为什么颧骨断裂、眼窝骨折，除了瘀伤还有轻微脑震荡。
就在这时，佐助醒了，皮肤上的封印开始发烫。那个打小樱的音忍没活过一分钟，小樱说他现在只剩下碎块了。鸣人迅速清醒，看到小樱咳着血喘气，立刻暴怒，不顾伤势，把另外两个想上前帮忙的音忍也给彻底打烂了。
三个人看起来都有些虚弱，但眼神里却透着一股病态的骄傲，又兴奋又后怕。卡卡西欣慰地笑了，揉了揉他们的头发。虽然忍者不该滋生复仇之心，但为队友报仇是可以理解的。
“你们做得很好。”卡卡西真心实意地说，“你们都还活着，从‘三忍’和他派来的暗杀小队手里逃了出来。我很为你们骄傲。”
他们脸上还沾着泥血和伤，嘴里塞得满满的，却笑得灿烂。
“下一轮是连续战斗。”卡卡西解释道，尽管他其实不该透露太多，“你们准备好了吗？”
“放马过来！”鸣人吼道。
“就算查克拉还没恢复？”卡卡西追问。
鸣人只是挥了挥拳头，把最后一口饭塞进嘴里。
“明知毒印发作时不能用查克拉？”卡卡西转向佐助。
佐助攥紧拳头，重重点头。
“如果有人打在你脸上，你会直接倒下？”卡卡西看向小樱。
她坚定地点头。卡卡西朝小队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挥手让他们出门。经过小樱身边时，他抓住她的胳膊，她抬头看他。他把一颗小药丸塞进她手里。
“士兵药丸。”他低声说，“虽然考试规则没禁止，但对身体不好，尤其是对正在成长的下忍。但你伤得最重，比赛前吃了吧。”
他表情严肃，小樱也郑重地点头接过。这当然是作弊，下忍不该用这种药。但谁又规定下忍必须在考试中面对“三忍”和暗杀小队呢？
卡卡西领着他们走向竞技场，准备迎接淘汰赛。
如果卡卡西需要调整呼吸，需要松开汗湿的手，需要平复颤抖，这些都只有学生们能看到，而他们什么也没说。他们活下来了。他一直这样告诉自己，尽管他尽量不去看佐助的颤抖，不去听小樱的喘息，不去感受鸣人看向另外两人时那满溢的担忧。
他们活下来了，这就够了。
现在……
现在，他们要为胜利而战。而卡卡西会在他们身后，每一步都陪着他们。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