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

哈利冲门口闲逛的雷古勒斯笑了笑。雷古勒斯正盯着空中漂浮的影像，嘴巴张得老大。哈利觉得这景象确实挺唬人的，就算你不知道它是什么玩意儿。那看起来像一张由复杂银线织成的蛛网，中央是颗蓝宝石似的蛋，丝线正轻轻旋转。有时候那些线还会变位置。

“它能帮我看清所有决定奴役我的人。”哈利回答。

雷古勒斯明显垮了一下脸，随即挺直腰板，对哈利皱起眉头：“要是你真那么想，就不会接受我们的誓言，还反过来立下自己的誓言了，萨尔瓦雷教授。”

“当然不会。”

“那你为什么那么说？”

“看你脸上的表情呗。”

雷古勒斯盯着他，然后又转回头看那银蓝相间的影像：“你还是没解释这到底是什么。”

“这是你我还有其他人宣誓的视觉化呈现。”哈利解释道。他伸了个懒腰，在办公桌后的椅子上坐下，这样就能看到影像边缘那些银线。他暗自琢磨，雷古勒斯有没有发现有些线比其他线离中心的蓝宝石蛋更近。不过，现在还不用跟他解释这些。“我是说，我不会像那个疯黑魔王一样给你们打烙印，但这么做的好处是，制定规则的人能更容易掌控追随者，知道谁有麻烦，还能把他们叫过来。”

雷古勒斯打了个寒颤：“我听说过他能召唤追随者，但从没听说过他会在追随者有麻烦时回应。”

“我说的是他会知道，没说他会管。”

雷古勒斯慢慢点头：“你觉得光靠誓言就能管住我们？万一——我是说，我不想被烙印，但为了你，我愿意。”他眼里那股英雄崇拜的光芒闪烁着，正是这股劲儿改变了历史的走向。

“千万别这么说，雷古勒斯。”哈利不用看影像就知道哪条银线离代表他魔力的中心蓝宝石最近。他身体前倾，直视雷古勒斯的眼睛：“我不想烙印你。”

“那我不该说实话？”

“你得小心跟谁说实话。”哈利语气严厉，“尤其是在不知道谁在偷听的时候。”

雷古勒斯顿了顿，然后说：“其实我来就是要跟你说这个，萨尔瓦雷教授。你知道斯莱特林不是所有人都向你宣誓了。”

哈利叹了口气：“我知道。说真的，宣誓的人比我预想的多。我回来是想鼓励这些年轻的斯莱特林独立，不只是换个主子。只希望将来他们能自己思考，也许会重新考虑独立的问题。”

“没宣誓的那些人在散布谣言。”雷古勒斯压低声音，“他们说要告诉黑魔王你的事。还得意洋洋地说黑魔王会惩罚你，因为你抢走了他想要的人。”

哈利迎上雷古勒斯的目光，他那副认真劲儿可能会让雷古勒斯吓一跳。不过没关系，这是哈利这辈子对他说过最重要的话，除了今年早些时候给他上的道德课。“我保证会保护你。别担心伏地魔。”

雷古勒斯听到那个名字又抖了一下，但看起来没想要逃跑，这已经是进步了。“我知道，教授。我告诉你这些是让你知道，我们也会保护你，没人会因为几个六年级的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就去投靠疯子而背叛你。”

“你一个人对付不了他。”梅林啊，他最不想看到的就是——本该成为食死徒的人，现在却要当英雄，为了荣誉和荣耀去挑战伏地魔。或者更糟，觉得必须向哈利“证明”自己。

“谁说我们要一个人上了？”雷古勒斯脸上露出那种傲慢的神情，这表情常出现在他脸上，也常让哈利发疯。那意思是雷古勒斯会让哈利安心，他是大人，哈利是那个要自杀的少年。“我们会一起面对，先生，就像你说的那样。我们目标一致，团结又强大。”

“你还没准备好。”哈利说。雷古勒斯终于收起那副居高临下的笑容，看起来真的在听。“我知道你防御术学得好，但就算在我身边，你也对付不了伏地魔。或者他身边那些食死徒核心成员。”他又补充道，因为他知道雷古勒斯的小脑袋瓜下一步会想什么。“你才十四岁，雷古勒斯——”

“十五了。”

哈利翻了个白眼：“伏地魔不会觉得一个少年很可怕。”

“这很重要吗？重要的是我想帮你。而且你夏天要面对黑魔王，对吧？”

这不是疑问。哈利会奇怪雷古勒斯怎么知道这些事，但说实话，他好像天生就会发现这些。哈利真希望自己认识另一个时间线的雷古勒斯，那个被他改变命运的雷古勒斯。他肯定也很聪明，要是能把魂器的线索拼起来的话。

“很重要。”哈利说。他打了个响指，教室中央的影像消失了，无视雷古勒斯被吓了一跳的样子。让他有点失衡是好事，免得他觉得自己真能单枪匹马。“我要让伏地魔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

“那他还是会盯上我们。”

“放在我身上。”哈利重复道，“他当然想对付我，但他更想在公开决斗里打败我。他还没意识到自己该怕什么。他会在追随者面前挑战我。”

“你会赢的。”

哈利笑了，雷古勒斯的声音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疑问。

“我当然会，但现在还没法永久打败他。”他轻声道，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桌面，“在行动前，我得确认几件事——比如那些魂器的具体位置，还有时间旅行对预言造成了什么影响。”

雷古勒斯挑眉：“我不明白这有什么必要告诉我。”

“你撒谎。”哈利语气亲昵，眼神却像看穿一切的鹰隼。雷古勒斯下意识挺了挺胸，即使倚在门框上也难掩那点小人得志的得意——他就是喜欢做第一个知道秘密的人。

“重点是，你现在必须躲起来。”哈利突然压低声音，“别吸引他的注意，否则他可能会迁怒于任何挑战他的人，而不是我。”

雷古勒斯叹了口气：“好吧。但你也得告诉其他人。”

“他们知道了会怎么样？”哈利挑眉，“他们只会更快暴露。”

雷古勒斯沉默片刻，忽然轻笑：“你是不是又想耍什么花样？”

“别管我。”哈利站起身，目光扫过墙上那幅《梅林的预言》，“我已经在对角巷买了栋房子，你可以住那里。”

“什么房子？”

“‘诱饵庄园’。”哈利指尖在空气中划出无形的屏障，“那地方足够奢华，会让伏地魔以为是我在炫耀。里面布满了层层魔法，就算他带人强攻，至少要几个小时才能突破。等他反应过来，我早就把他的魂器全拆了。”

雷古勒斯猛地抬头，苍白的脸上第一次有了血色：“谢谢你，哈利。”

“谢我干什么？”哈利故意板起脸，“别忘了你是斯莱特林的人，别让我失望。”

雷古勒斯突然笑了，眼角却泛起泪光：“你总是这样……一边对我好，一边又把我当棋子。”

“彼此彼此。”哈利转身离开，留下一句轻飘飘的，“别告诉塞德里克。”

教授休息室的门被轻轻推开，邓布利多的声音带着苍老的温和：“亨利，留下一下。”

哈利转身时，正撞见麦格教授投来意味深长的目光。他笑着点头，看着老校长用银质茶杯沏茶，忽然想起去年这个时候，自己还在担心时间线会不会崩掉。

“那些关于斯莱特林效忠你的谣言，”邓布利多忽然开口，从金丝眼镜后露出狡黠的眼神，“你打算怎么处理？”

哈利挑眉：“谣言？我可没强迫他们。”

“但他们确实在学院里宣称，要追随‘救世主’的脚步。”邓布利多慢悠悠地说，指尖的柠檬糖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你说，如果伏地魔知道了……”

“他会以为我在拉拢势力。”哈利打断他，“正好让他分心。”

邓布利多突然大笑，银白的胡须都在颤抖：“聪明。但你知道吗？雷古勒斯·布莱克昨晚去找过纳西莎了。”

哈利瞳孔骤缩。

“他说你打算用魂器当诱饵。”邓布利多轻轻敲着桌面，“你猜，食死徒们会不会信？”

哈利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扣——那是他刚用时间转换器换来的，刻着“永夜”的魔咒。伏地魔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了，连雷古勒斯都开始动摇。

“邓布利多教授，”哈利忽然笑了，“您觉得，现在的斯莱特林还会忠诚吗？”

老校长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刀：“那就要看你怎么‘清理’你的敌人了。”

暮色中的走廊里，哈利听见脚步声从身后传来。他回头时，正看见德拉科·马尔福攥着魔杖，脸色铁青地站在远处。而塞德里克·迪戈里正从阴影里走出来，嘴角噙着一丝冷笑。

“救世主，别来无恙？”塞德里克忽然开口，魔杖直指哈利的咽喉，“看来你又要开始你的表演了。”

哈利挑眉：“是吗？那你倒是来试试。”

三道身影突然从阴影中跃起，斯内普的魔药飞弹擦着哈利的耳边炸开，德拉科的蛇形咒在半空扭曲成毒蛇的形状。而塞德里克的守护神咒正化作金色的猎犬，扑向哈利的影子——

“阿瓦达索命！”

哈利瞳孔骤缩，猛地向后翻滚，却在落地时看见塞德里克的嘴唇动了动，无声的咒语顺着他的指尖爬上半空。就在那瞬间，时间仿佛静止了。

他看见斯内普的瞳孔里映出自己扭曲的影子，看见德拉科颤抖的手，看见塞德里克眼中一闪而过的恐惧。

然后，一道猩红的闪电突然劈向老教授的办公室，将整个礼堂照得如同炼狱。

哈利看着面前的校长，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那些传言太夸张了，先生。”邓布利多的声音平稳无波，“只是五年级和四年级的一些斯莱特林学生，还有几个高年级的同伴。远没到所有人都参与的地步。再说，我根本不会接受三年级以下学生的誓言。那个年纪的孩子还太年轻，根本不明白自己在承诺什么。用那样的方式束缚还在成长中的魔法力量，是不对的。”

阿不思的眼睛微微睁大：“我还以为你会完全否认呢。”

“你觉得我会撒谎？”邓布利多挑眉反问。这或许不算是多意外的事，但对哈利来说，让对方知道这些细节很重要。

“我不是那个意思。”阿不思在对话开始后第一次犹豫了，“那你为什么会接受这么小的学生的誓言？”

哈利盯着他：“这么说，我听说的凤凰社传闻也是夸大其词？你从来没向想加入的学生索要过誓言？”

阿不思简直是目瞪口呆，就像另一个时间线里，当哈利终于把乌姆里奇送进阿兹卡班时她的表情。他抓起一颗柠檬糖，动作有些僵硬：“我……我能问问你从哪儿听到这些的吗？”

“到处都有。”哈利轻描淡写地说。他知道这样有点不坦诚，但霍格沃茨里确实流传着关于凤凰社的窃窃私语，学生们总觉得教授们的听力比实际差得多。

而如果他的某些信息来自时间旅行，谁又能证明呢？

“和我听到你的传闻一样。”阿不思摆摆手，像是决斗者宣告决斗结束。哈利只是放松地等着，他知道这还没完。

“我组建凤凰社的目的和你不同。”阿不思的声音有些僵硬，“我招募的是一群要参加战争的人，而且只从六年级和七年级学生里选。那些年满十七岁，能为自己做决定的人。”

“你觉得年龄就能说明一切？”哈利嗤笑一声，“我承认这是个避免家长反对的好借口。但我见过七年级学生，情感成熟度还不如十一岁的孩子，也见过四年级学生，对自己的人生目标一清二楚。”

“你说的是布莱克先生吧。”

“小天狼星·布莱克刚结束五年级，校长。”

阿不思重重放下柠檬糖罐，罐身撞击桌面发出刺耳的响声——虽然罐子很小，但他显然用了魔法。这大概会让一些人不寒而栗，但哈利并不害怕，反而觉得有趣。他享受着这种让校长惊讶的新能力，虽然知道不会持续太久，但此刻确实很美妙。

“我是说雷古勒斯·布莱克先生。”阿不思咬着牙说，“几天前他来找我寻求庇护，但我不得不拒绝他，这让他很沮丧。不过今天早上，他看起来倒是挺开心的。”

哈利摇摇头：“校长，你明知道他回家会面临什么，为什么还要拒绝他？老实说，我能给他庇护是最好的结果。但霍格沃茨有更多地方可以容纳他，你也知道，他在这里会更快乐。”

阿不思此刻看起来有些茫然，显然哈利的论点超出了他的预期。

“我不能给任何学生提供庇护。”

“你应该从虐待家庭和伏地魔追随者的角度重新考虑这个政策，”哈利直言不讳，“当老师的不能制定一条毫无例外的规则，这根本行不通。”

“但一直以来都很有效。”

“是吗？”哈利压低声音，“那你下令让汤姆·里德尔回到那个充满虐待的麻瓜孤儿院时，这政策有效吗？”

阿不思瞬间僵住。他沉默片刻，才艰难地开口：“我想知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萨瓦教授。”

“我也想知道，你为什么把我拖到这里来质问我。”哈利站起身，“你还没说清楚，我保护的学生到底哪里不对了，校长。”

“你在招募私兵。”

“就因为你从镜子里看到的，才这么想……”

“你太无礼了！”

“比起对需要庇护却被你拒绝的学生无礼，这样更好。”哈利干脆利落地反驳，“我没犯罪，校长。你自己做过的那些事，我可没少做。”

阿不思猛地起身，脸色铁青。哈利却觉得这反应有点莫名其妙。

“你不能把非亲属的学生这样带走。”

“你要挑战我吗？”哈利挑眉反问。

“我作为监护人，在他们……”

他话没说完，哈利就点头：“在霍格沃茨的时候。暑假期间不算，校长。你以前对雷古勒斯、汤姆·里德尔，还有很多人都是这么说的。我不觉得你是出于恶意，只是你失去了家人，就拼命相信血缘家庭是幸福的唯一归宿，是学生最好的去处。但这并不总是对的。”

“你到底是谁？”

“你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哈利随意地挥了挥手，像是行礼，然后转身离开房间。

门关上的瞬间，阿不思低声道：“萨瓦教授，我需要和你谈谈。”

哈利正收拾东西，忽然抬头。斯莱特林的死忠分子突然跑到他的宿舍而非办公室，这可不常见——除非是雷古勒斯。但埃文·罗西耶扶着门框，大口喘气，看来他是先去了办公室。

“当然，罗西耶先生。什么事？”

“有……”埃文弯下腰，手撑膝盖，喘着粗气。哈利立刻起身。看来这不是他最初想的和格兰芬多学生的冲突。埃文勉强站直，急促地说：“西弗勒斯。有人把他带走了。”

一股寒意瞬间穿透哈利，他下意识听着是否有历史重演的钟声，但什么也没听见。也许，是因为他改变了时间线，新的变数正在发生。

他强压下尖叫的冲动，点头：“你能带我去他最后出现的地方吗？”

埃文紧张地瞥了他一眼，还是点头跑起来。走廊里，哈利注意到埃文魔杖的蓝光异常明显——这绝非普通的争斗。

“你能查到什么吗，萨尔瓦雷教授？”

“给我点时间，罗西耶先生。”

埃文沉默了。哈利蹲在禁林边缘，反幻影显形咒还在，说明不是幻影显形。他突然转头，鼻孔微张，无声施了个二十年才会出现的魔法。

地面骤然亮起，蓝光在地上划出箭头，指向一个方向。哈利低吼一声，明白了：“罗西耶先生，你立刻回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确保所有成员安全就寝。先检查同年级，再往上。”看到埃文苍白紧绷的脸，他心里掠过一丝愧疚，但绝不能带个孩子去陷阱。

“我要跟你一起去，萨尔瓦雷教授！”

“我明白你的决心，”哈利语气温柔，“但分心保护你会误事。”

埃文像被打了一拳，低头吞咽了一下。“我知道，教授。如果发现谁想溜走——是我们人还是……外人？”

哈利直视他的眼睛：“你还记得课堂上最擅长的魔法吗？”

埃文眼中闪过惊讶，随即点头。他是梦境沉寂咒的高手，比魔药更古老的禁术，效果是让人瞬间沉睡两小时。

“你不想我直接对抗？”

“你以为我想冒险吗？”哈利厉声反问，脑海里却全是西弗勒斯的安危。“如果不能用咒困住对方，立刻撤退，等我回来汇报。”

“遵命，主人。”

糟糕，最后那句太像命令了。但哈利没时间争论，朝埃文点了点头，冲向反幻影显形咒的边缘。落地瞬间，他立刻起身——这肯定是陷阱！

一道切割咒擦着他飞过，目标是他身后的马尔福庄园。面罩下的声音响起：“主人说你没给男孩烙上标记。”

“奴隶也配教我做事？”哈利冷笑，“阿布拉克萨斯，你还真是蠢得可以。”

他不等对方反应，直接扑进决斗。速度快得让马尔福惊愕，但哈利不在乎炫耀技巧。他招招致命，只想速战速决。马尔福的腿骨和魔杖臂瞬间消失，惨叫着瘫倒在地。哈利踩碎他的魔杖，径直从他身上走过。

哈利指尖微动，又一道无人知晓的魔咒凭空绽放——那是只有神秘事务司内部才有的禁咒。蓝银交织的光球在他身侧浮现，正是雷古勒斯曾瞥见的那种鲜活影像。他集中精神盯住最近的一根银线，瞬间便感受到了其中翻涌的情绪，还有那股若有若无的拉扯感。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与西弗勒斯立下的誓言指引着脚步。绕过花坛、小树林，还有那个泛着冷光的池塘，前方泥土开始扭曲蠕动，而西弗勒斯就被钉在这片诡异的土地上。他四肢大张，铁链深深勒进皮肉，缓慢的泪水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在地面冻结成冰晶。那痛楚竟如此真实，让哈利胸中的怒火骤然沸腾。他简直不敢想象，西弗勒斯要承受多大的痛苦，才能让这种脆弱的情绪流露出来。

两个戴着食死徒面具的陌生男人正站在西弗勒斯上方，而更让哈利心惊的是，其中一个竟长着少年汤姆·里德尔的脸——是年轻版的伏地魔！那双鲜红的眼睛死死盯着他，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

“亨利·萨尔瓦雷，”伏地魔的声音带着毒蛇吐信般的嘶嘶声，“你果然上钩了。”

哈利没时间反驳。他一眼就看穿，西弗勒斯身下的泥土正在缓慢吸收他的生命力，形成一个恶毒的诅咒囚笼。那片土地与西弗勒斯的身体相连，打破任何一方都会触发致命反噬。

“杀了他！”伏地魔突然怒吼，声音中杀意毕现。

哈利毫不犹豫地甩出魔杖。掌心的银线如活物般跃向草地，那是他从神秘事务司带出来的最后底牌。当银线接近食死徒时突然膨胀，无数细小的银刺穿透两人左腿。剧痛让他们疯狂诅咒，可魔法却如贪婪的漩涡，将他们连同诅咒一同吸入银球。球内传来无声的捶打声，两个小人影在球内挣扎，最终被魔法凝固成微型囚笼。

“像你想的那样？”哈利冷笑，任由西弗勒斯所在的土地浮空，挡在身前。

伏地魔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他拂去脸上的泥土，眼中杀意沸腾。“你以为这样就能赢？”

“摧毁我？”哈利挑眉，“就像你摧毁所有人那样吗？”

伏地魔瞳孔骤缩，手中的紫杉木魔杖高高举起。哈利知道决战时刻到了——他不能在这里与全盛时期的伏地魔硬拼，更不能让西弗勒斯成为牺牲品。

“抓紧！”哈利突然转身，抓住西弗勒斯冰冷的手。西弗勒斯的手指像铁钳般死死锁住他的手腕，声音嘶哑得如同撕裂的丝绸。

就在此时，哈利魔杖轻点远处的橡树干——那是马尔福庄园用来封锁幻影移形的古老魔法阵。树干轰然炸裂，所有禁锢魔法瞬间瓦解。

“走！”哈利将西弗勒斯连同泥土一起卷向空中，带着他瞬间消失在原地。

霍格沃茨的城堡轮廓出现在眼前时，哈利终于解除了诅咒。西弗勒斯瘫软在他怀里，浑身颤抖不止，泪水混着冷汗浸透了长袍。他喃喃着“我以为我要死了”，声音破碎得令人心碎。

哈利用温暖咒加热羊毛毯裹住西弗勒斯，一路穿过秘密通道直奔校医院。月光下，西弗勒斯苍白的脸在他臂弯里轻轻晃动，没有人看见他如何半扶半抱着这个曾与自己为敌的人，消失在走廊尽头。这或许不是什么英雄事迹，但哈利知道，有些伤痕永远不该被遗忘。

第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