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已近尾声。
巴麻美,这位经验丰富的魔法少女,刚刚完成了一场教科书般完美的魔女讨伐。她立于一处废弃剧场的中央,身后是正在缓缓消散、如同破旧玩偶般碎裂的魔女残骸,空气中飘浮着五彩的纸屑和甜腻到令人不安的糖果气息。她的姿态无懈可击:金色的卷发在魔力激荡的余波中微微飘扬,华丽的蓬蓬裙一尘不染,手中燧发枪形态的魔法武器枪口还萦绕着一缕轻烟。
暖黄色的光芒笼罩着她,那是胜利的光晕,也是她此刻心情的写照。她侧过身,脸上带着惯有的、混合着前辈的从容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孤高的微笑,看向身后。
在那里,鹿目圆和美树沙耶香,两个刚刚目睹了魔法少女真实战斗的“新人”,正带着混合了恐惧、震撼与憧憬的目光望着她。沙耶加眼中是纯粹的兴奋,而小圆更多的是担忧与迷茫。
麻美的目光柔和下来,那层完美的战士外壳似乎裂开了一道缝隙,流露出真实的温度。她伸出手,掌心向上,做出邀请的姿态。这个动作优雅至极,如同舞台上谢幕的女主角,正准备将两位后辈引向光明的未来。
“看,就像这样。”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只要熟练运用力量,战斗并不可怕。”
她微微抬起下巴,目光似乎穿透了废墟的天花板,望向某个更高远的地方,那里有她独自战斗的日日夜夜,也有此刻终于可能终结的孤独。这句话,既是对小圆和沙耶香说的,或许,更是对她自己内心某个一直在低语的声音说的。
她停顿了一下,仿佛在确认某个终于可以放下的重担,然后,那双总是闪烁着坚定光芒的杏黄色眼眸,前所未有地明亮起来,嘴角的弧度上扬到一个近乎完美的、充满释然与希望的顶点。
“已经没什么好害怕的了。”
这句话被清晰而坚定地说出,并非口号,而是一个结论,一个她似乎终于为自己、也为眼前两位少女找到的答案。它回荡在寂静的废墟中,带着魔力特有的微光颤音,也带着一种将长久压抑的孤独与不安彻底驱散的、近乎天真的确信。
就在这一刻希望、信任、对未来的憧憬,以及那份前辈的责任与满足感,在她心中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她的防御,无论是心理上的,还是战斗本能上的,都因为这汹涌而来的正面情感和教导后辈的专注,而出现了瞬间的、几乎无法察觉的松懈。她的注意力完全投向了小圆和沙耶香,投向了她所相信的、即将展开的、不再孤独的明天。
“咔哒。”
一声轻微的、像是齿轮卡入凹槽,又像是精致糖果盒被打开的脆响。
声音的来源并非麻美视线所及的任何地方,而是来自她脚下,那堆正在消散的、本该无害的零食魔女残骸之中。
麻美脸上那释然而明亮的微笑甚至还没来得及完全展开,就猛地僵住了。杏黄色的瞳孔在千分之一秒内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里面倒映出的,不再是后辈们的身影,而是从瓦砾中骤然膨胀、绽放的。
巨大的、苍白的、带着缝合线和纽扣眼睛的“玩偶头颅”。
它出现的如此突兀,如此诡异,完全违背了战斗结束、魔女消亡的常理。前一秒还是破碎的布片,下一秒已经变成了足以吞噬整个舞台的、带着天真烂漫笑容的恐怖造物。那笑容与麻美刚才的笑容形成了 grotesque(怪诞)的对比。
麻美的一切战斗经验、一切条件反射,在这一瞬间都失效了。因为攻击并非来自幸存的敌人,而是来自“已死亡的战场”本身,来自她“胜利”与“希望”情绪最浓烈、警惕性最低的认知盲区。
“诶……?”
一声极短促的、几乎只是气音的单音节,从麻美喉间溢出。那里面包含了太多来不及转化的情绪:疑惑、惊愕、难以置信,以及……一丝刚刚萌芽的、冰冷的恐惧。
她甚至没能做出任何像样的防御或闪避动作。身体还维持着那个优雅的邀请姿态,手指甚至没来得及重新握紧枪柄。
下一秒。
巨大的玩偶头颅张开它那看似柔软无害的、布料缝合的嘴。
不是撕咬,更像是“覆盖”与“吞没”。
视野被苍白的布料和纽扣眼睛填满。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血肉横飞的惨烈。
只有一声被布料闷住的、极其轻微的 “噗” 声,仿佛一个肥皂泡在阳光下破裂。
紧接着,是某种 “滋啦——嘣!” 的、丝帛被猛然撕裂又绷断的尖锐噪音,短促而刺耳。
麻美那身标志性的、鹅黄色的华丽衣裙碎片,混着鲜红如血的缎带碎屑,如同被狂风卷起的枯萎花瓣,从玩偶头颅的“嘴”部缝隙中猛地喷射、飞溅出来,洋洋洒洒,飘散在昏暗的废墟空气里。
那些缎带,片刻前还缠绕在她的身上,象征着魔力与优雅,此刻却成了她存在被暴力粉碎的唯一、最刺眼的证据。它们缓缓飘落,落在瓦砾上,落在惊呆的小圆和沙耶加脚边,颜色红得触目惊心。
玩偶头颅合上了嘴,咀嚼般蠕动了两下,发出满足的、布料摩擦的窸窣声。然后,它连同下方悄然浮现的、更加庞大诡异的“ caterpillar ”形态身躯,缓缓沉入地面的阴影中,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
废墟重归死寂。
只有飘落的纸屑、尚未散尽的糖果甜香,以及……那缓缓飘零的、染血的黄色碎布与红色缎带。
镜头缓缓转向完全石化、脸上血色尽褪、瞳孔地震般颤抖的鹿目圆香和美树沙耶加。
最后,定格在始终蹲坐在不远处高台上、静静观察着一切的丘比。
它雪白的身躯一尘不染,红色的环形眼眸如同最精密的摄像头,倒映着这刚刚发生的一切,包括麻美的希望、突袭、湮灭,以及两位幸存者崩溃的前奏。
它的表情(如果那可以称之为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没有惊讶,没有悲伤,没有愧疚,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
只有绝对的、非人的、观察记录般的平静。
仿佛刚才被吞噬的,不是一位并肩作战(在它看来或许是“使用”)过的、鲜活的、刚刚还在微笑的少女,而只是一个……运行完毕、达到了预期状态(情绪峰值)、然后被正常回收的“程序进程”,或者一块耗尽了能量的“电池”。
它眨了眨无机质的眼睛,尾巴尖轻轻摆动了一下,然后,用那永远甜美平静的声线,对着彻底陷入恐惧与绝望深渊的小圆和沙耶香,开始了下一轮“解说”与“诱导”。
而巴麻美,这位优雅、强大、孤独的魔法少女,她的一切,她的信念、她的温柔、她的恐惧、她刚刚燃起的对“不再孤独”的微小希望,都在那声轻微的“噗”响和随后飘零的缎带中,归于彻底的、无声的虚无。
希望绽放之巅,即是毁灭降临之时。 这一幕以其极致的戏剧反差、精准到残忍的时机选择、以及丘比那令人骨髓发寒的平静,成为了贯穿整个故事、乃至深深烙印在所有观众灵魂深处的、关于“魔法少女”残酷真相的第一次,也是最震撼的一次宣告。】
巴麻美学姐优雅登场,独自战斗,教导后辈,说着“已经没什么好害怕了”。
大多数中低排名参赛者:被麻美学姐的战斗姿态吸引,甚至有些向往。"好强!好优雅!”
安莉洁:“……她在说不怕的时候,心里……有个洞,很孤独……” 她轻声说。
紧接着,魔女的偷袭。希望巅峰的破碎,鲜血般的缎带,戛然而止的一切。
绝对的死寂,笼罩了整个空间。连最聒噪的佩利都张大了嘴,忘了叫喊。
金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眼睛瞪得滚圆,身体微微前倾,仿佛想冲进屏幕阻止,却动弹不得。“不……不会的……怎么会这样……一下子就……” 巨大的震惊和悲伤击中了他,他想起了登格鲁星的矿难,想起了那些毫无征兆消失的工友。但麻美的死更加“干净利落”,更具象征性的残酷。
格瑞瞳孔骤缩,握紧烈斩的手指关节发白。“……精准到残忍的时机选择。目标不仅是消灭个体,更是摧毁希望的象征,对观测者(小圆、沙耶加)施加最大心理冲击。这是系统级的管理或收割手段。” 他感到了寒意,这比任何直白的杀戮更让他警惕。
嘉德罗斯:脸上的不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猛兽锁定猎物般的专注。“……哦?在最强姿态、最松懈的瞬间,被绝对意外的方式清除?这不是战斗,是处理。” 他从中看到了某种超越力量对决的、更冷酷的“规则”的影子。
雷狮:海盗头巾下的嘴角抿成一条直线,眼神锐利如刀。“……有意思。不是击败,是回收。在最辉煌的时刻报废掉最有价值的‘展示品’,既能补充能量(假设魔女是能源),又能对后续的产品(魔法少女)进行最有效的威慑和控制。这系统的管理者,是个狠角色。” 他甚至带点欣赏。
安迷修:猛地站起身尽管在力场中动作僵硬,冰蓝色的眼眸燃烧着怒火。“卑鄙!无耻!这绝非荣耀的战死,而是最卑劣的谋杀!对善良与勇气的亵渎!” 他胸膛起伏,为麻美学姐感到无比悲愤。
凯莉:嘴里的棒棒糖停止了转动,她微微眯起眼。“……还真是,恶趣味到家的陷阱呢。先把人捧上天,再让她摔得粉身碎骨……老骨头,你说这像不像大赛里某些意外?” 她联想到了凹凸大赛中那些看似偶然的残酷淘汰。
神近耀眼神毫无波动,只是在麻美被吞噬的瞬间,手指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破绽。过于依赖单一模式与情绪高点。死得合理。”他评判的只是战斗结果。
鬼狐天冲:“……情绪价值的峰值收割。将个体的高光时刻与绝望时刻压缩到极限,以最大化情感能量的产出与收集效率。天才……但过于冷酷,容易引发不可控的恐惧反弹。” 他记录着,分析着,寻找可借鉴与需规避之处。
银爵沉默地看着,锁链微微作响:“又一个被虚假希望奴役的系统。”他对这种模式感到深刻的厌恶与熟悉。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