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十五年的春天,上海的街头终于有了一丝生气。
日军的气焰被抗日组织屡屡打击,收敛了不少。
租界外的难民营里,孩子们的欢笑声渐渐多了起来,沈砚青依旧在给孩子们讲课,他的声音虽然沙哑,却充满了力量。
苏玉棠坐在华安戏院的戏台上,听着徒弟们唱着《精忠报国》,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虽然不能再唱戏了,可他的徒弟们,正在传承着他的风骨。
陈敬之的木雕铺子重新开张了,虽然他不能再雕刻,可他的儿子继承了他的手艺,正在一点点地学习。
铺子里的木牌上,依旧写着“德馨斋”三个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林文轩坐在《醒民报》的报馆里,听着阿明念着最新的抗日捷报,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他虽然失明了,可他的笔,依旧在书写着真相。
沈知微坐在顾晏辰的身边,看着他专注地擦拭着枪支,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她虽然容颜老去,可她守着他,守着一份无望的爱情,却也觉得甘之如饴。
陆景骁从郊外的小村庄回来了。
他依旧穿着粗布衣衫,却带着一身的泥土气息。他看着景骁洋行的招牌,看着陈叔和员工们忙碌的身影,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陆会长!”陈叔看到他,激动得热泪盈眶,“您可回来了!”
陆景骁笑了笑,摇了摇头:“我已经不是会长了。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百姓,陆景骁。”
陈叔拉住他的手,哽咽道:“不管您是不是会长,您永远是我们的陆会长!洋行能有今天,全靠您啊!”
陆景骁看着洋行里的一切,心中感慨万千。他虽然失去了财富,却守住了民族产业,守住了妻子的遗愿。
他抬起手,抚摸着左手无名指上那枚氧化发黑的素金戒指,眼神温柔而坚定。
绯色典当的老洋房里,绯澜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景象,琥珀色的瞳仁里闪过一丝暖意。
货架上,那些封存着欲望的容器,泛着淡淡的绯色光晕。
账本、青丝、戏魂、银针、明眸、刻刀、荷包……每一个容器里,都藏着一个关于执念与牺牲的故事。
腕间的古玉珏,纹路已经清晰了大半,泛着温润的光泽。
她轻轻抚摸着玉珏,轻声呢喃:“浮世多殇,却总有微光。这些人,用自己最珍贵的东西,换来了家国的希望,换来了黎明的曙光。”
就在这时,老洋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穿着长衫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笔记本,上面写满了对“欲望”的思考。
他看着绯澜,微微一笑:“我叫秦砚,是个哲学家。我想典当我的欲望,换一个天下无战、百姓安宁的盛世。”
绯澜看着他,琥珀色的瞳仁里闪过一丝惊讶。
她活了千年,见过无数典当者,却从未见过有人愿意典当自己的欲望。
“典当欲望的代价,是永远失去追求的动力,变成一个无欲无求的人。”绯澜的声音带着一丝好奇,“你真的愿意?”
秦砚点了点头,眼神坚定:“我愿意。只要能换得天下太平,百姓安康,就算变成一个无欲无求的人,我也心甘情愿。”
绯澜看着他,缓缓笑了。她的笑容,像春日里的桃花,妖娆而动人。
“好。”绯澜的声音轻柔,“我答应你。”
老洋房的烛火依旧摇曳,映着秦砚坚定的脸庞,也映着绯澜妖娆的身影。
窗外,阳光明媚,春风和煦。远处的天空,飘着几朵白云,像是一幅宁静而祥和的画卷。
乱世的浮殇,终将过去。
黎明的微光,正在缓缓升起。
而绯色典当,也将继续存在,见证着人类的欲望与坚守,见证着岁月的流转与变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