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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印入宫,暗潮争锋

废后她不干了,转身辅政天下

雨还在下。

我坐在南苑书院的案前,烛火被穿堂风吹得一晃一晃,影子在墙上摇曳,像旧年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梦。手边是刚批完的边军密报,墨迹未干,最后一笔拖出一道长痕,像是划破了纸,也划破了什么别的东西。

霜辞站在我身后,没说话。她知道我不喜欢人在这种时候开口。

可她还是开了口。

“陛下遣内侍捧金印至宫门,立雨中半个时辰,未宣召,退回。”

我执笔的手顿了一下。

墨滴落纸上,晕开成一朵小小的花,黑得发沉。

金印是监国信物,是名分,是法理。他送来了,却不亲授,也不召见。

是试探?是退让?还是……不敢见我?

我抬眼望窗外。雨丝斜织,打在檐角,溅起细碎水花。书院灯影昏黄,照着石阶上积水,映出破碎的光。三年前我走出宫门那夜,也是这样的雨。泥泞满地,轿帘低垂,我坐在里面,听不见外面的声音,却知道他在追。

他赤脚追出宫门,雪染红了他的脚底,跪在阶前喊:“把心留下。”

可洞房花烛夜,他对着别人的名字落了墨。

心?早碎了。

留下的,只有责任。

我低头,继续批阅密报。手指却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袖口——那里藏着一枚同心结,是我亲手编的,青红线绞得极紧,边角已经磨得起毛。当年递给他,他只看了一眼,便搁在案上,说:“帝王之家,无同心之礼。”

后来这结被宫人捡回,悄悄塞进我包袱里。我没扔。

不是还念着什么,是提醒自己——有些话,说出口就收不回;有些人,错过就再不会回头。

“先生。”霜辞低声,“林修远在外候着,说有急事。”

“让他进来。”

林修远掀帘而入,发梢滴水,衣袍尽湿。他单膝跪地,声音压得极低:“徐猛亲率三千铁骑护送北狄使团入境,已驻扎雁门关外三十里。更糟的是,他以‘防匪’为由,调走关内守军两千,换上自己亲兵。”

我抬眼:“兵部可有调令?”

“没有。”

“都察院呢?”

“尚未立案。”

我冷笑一声。

没有调令,没有奏报,擅自调兵,形同谋逆。可他敢这么做,是因为他知道朝廷乱了。

他知道,萧彻刚刚下诏让我监国,朝局未稳,人心浮动。他知道,这个时候动兵,没人敢轻易问罪。

他是在赌。

赌皇帝不敢动他,赌我不敢动他,赌天下大乱,他便可顺势而起。

“查。”我盯着林修远,“近三个月雁门关出入记录,所有以‘药材’‘皮货’名义进出的商队,全部调档。查账册、查通关文牒、查押运人籍贯。”

“是。”

“再传信北岭。”我转向霜辞,“你亲自去一趟,联络父亲旧部三位将军——李崇山、赵砚舟、沈怀武。命其暗中布防雁门关,粮草兵器提前调度,以防北狄借使团之名突袭。”

霜辞迟疑:“先生,此举未经兵部调令,若被参劾……”

“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我打断她,“我虽监国,但诏书未颁,印信未授,名不正则言不顺。”

“可若等名正言顺,百姓已饿死,边关已沦陷。”

我起身,走到窗前。北方夜空阴沉,云层厚重,不见星月。

“告诉他们——不是奉朝廷令,是奉‘昭明’令。”

这一次,我不再躲在文书之后。

林修远抬头,眼中燃起光。那是信任,是追随,是士子对师者的敬仰。

他叩首:“臣,领命。”

两人退下。

屋内重归寂静。

我坐回案前,指尖抚过那枚同心结,触感粗糙而真实。

我知道,这一夜,紫宸殿也未眠。

我知道,他也正看着同样的雨。

——

雨声渐疏。

我听见脚步声。

很轻,像是刻意放慢,又像是被雨水打湿了鞋底,踩在地上发不出响。

那脚步停在门外。

没敲门,没通报,只是站着。

我握笔的手紧了紧。

是萧彻。

他来了。

我没动,也没抬头。

烛火跳了一下,映出窗外一个模糊的身影。青衣小帽,身形挺直,肩头湿透,发梢滴水。他没撑伞,一路走来,雨淋得他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他站在那儿,隔着雨幕,望着我。

我剪了烛芯,火光猛地一亮,照亮案上摊开的《查田令》抄本,还有那八个字——“天子若怯,本宫代行”。

他看见了。

他一定看见了。

他想说什么?

想说“我信你”?

想说“别走”?

还是想再说一遍——“把心留下”?

我等着。

可他始终没开口。

风穿过廊下,吹得窗纸哗哗作响。他抬起手,似要叩门。

手悬在半空,又缓缓放下。

终究不是从前了。

他转身,欲走。

就在那一刻,我听见他极轻极哑地说了一句:

“朕把心留下,你却不要了。”

声音很轻,像雨滴落在瓦上,几乎被风吞没。

可我听见了。

指尖猛地一颤,笔尖在纸上划出一道长痕,像刀割过。

我低头,盯着那道墨痕,没动,也没应。

袖中的同心结硌着皮肤,有点疼。

当年他不要的,如今说得出口又如何?

天下不是谁的心,是万民的命。

他若真信我,就不该送金印到宫门,而该亲自送来。

他若真托我,就不该站在这儿犹豫,而该推门进来,把江山交到我手里。

可他没有。

他还在等我回头。

等我像从前一样,为他收拾残局,替他背负骂名,陪他走完这步步惊心的帝王路。

可这一回,我不再是他的温宁。

我是温氏昭明,是监国太后,是这乱世中唯一能撑起江山的人。

我不能回头。

也不能心软。

他走了。

脚步声渐远,消失在雨夜里。

我依旧坐着,一动不动。

直到霜辞进来,手里捧着一块玉佩。

白玉通体湿润,龙纹清晰,背面刻着“景和”二字。是他贴身佩戴多年的“景和御玉”,从不离身。

“在书院门前石阶上捡的。”霜辞低声,“他留下的。”

我盯着那块玉,很久。

然后摇头:“不必还。”

“藏入匣底。”

“此物日后必成政争之刃——有人会说他昏聩赠后,也有人会说她蛊惑君心。”

“现在,它只是块石头。”

霜辞默默收起,放入檀木小匣,压在《废后论》手稿之下。

我重新提笔,在密报上写下最后一行字:“即日起,白露察官秘密行动,七日内务必查明徐猛与北狄往来证据。若有阻挠,可先斩后奏。”

笔落,掷于案上。

窗外,雨终于停了。

天边泛出一丝青白,像是裂开的口子,透出光。

——

鸿胪寺别院。

北狄使团入住西厢,灯火未熄。

徐猛坐在偏厅,手中一杯烈酒,眼神冷锐。

黑衣人翻墙而入,无声落地,将一封密信塞入他亲卫怀中。

徐猛接过,展开。

纸上仅八字:

“月圆之夜,里应外合。”

他盯着那八个字,嘴角缓缓扬起。

火光映照他眼中野心,如狼似虎。

他低语:“等了三年,终于等到你们内斗。”

手指一动,信纸投入烛火。

火焰腾起,瞬间吞噬字迹,化为灰烬。

他仰头饮尽杯中酒,目光投向南方宫城方向。

“景和帝……你的江山,守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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