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后的农场,像是被抽走了魂。
风掠过空荡荡的屋檐,卷起地上的枯叶,沙沙作响,狐骁然每天天不亮就起身,却不知道该做什么——菜畦里的黄瓜秧没人打理,蔫了大半;兔笼里积了厚厚的粪便,散发着腥气;骁旸和溪瑶总是红着眼眶,一遍遍问“妈妈什么时候回来”。
夜晚,骁然躺在冰冷的床上,身边再也没有昔日的温度,闭眼是我在菜畦里摘菜的模样,是我和他拌嘴时,眼底藏不住的笑意,思念像野草般疯长,密密麻麻的缠着心脏,勒得他喘不过气。
他终于下定决心,必须把凌薇赶走,这个女人,是搅乱他安稳生活的根源,是逼走我的罪魁祸首。
这天傍晚,狐骁然找到坐在石阶上的凌薇,语气冷得像冰:“你的腿伤早就好了,收拾东西,明天就离开这里。”
凌薇闻言,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随即又换成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骁然哥,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无家可归,你让我去哪里?”
“那是你的事。”骁然毫不留情,“我的农场,容不下你。”
“容不下我?”凌薇猛地站起来,脸上柔弱尽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疯狂的偏执,“是因为她吗?她走了不是正好?我们可以在一起!”
她伸手想去抓骁然的胳膊,却被他狠狠甩开,凌薇踉跄了几步,眼神里骤然变得怨毒:“你以为她会回来吗?她走了,就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你闭嘴!”
“我偏不!”
“如果不是因为你,她不会离开我!所以你明天早上必须要离开!”
“我是不会走的!”凌薇尖声叫嚷着:“我就是要留在这儿,我要代替她,做这个农场的女主人!”
她疯了似的扑上来,指尖狠狠抓向狐骁然的脸,两人扭打在一起,桌椅被撞得东倒西歪,碗碟碎裂的声音刺耳。
混乱中,凌薇抓起墙角的一把菜刀,朝着骁然劈过去,骁然下意识的侧身躲闪,反手去夺刀,两人争抢间,刀刃划过凌薇的脖颈。
瞬间,鲜血喷涌而出。
凌薇的动作僵住了,她难以置信的看着骁然,嘴角嗬嗬的冒着血泡,身体软软的倒了下去。
骁然呆立在原地,手里还握着那把沾血的柴刀,夕阳的余晖落在门框,洒在地上的血迹上,红的刺眼。
晚风卷着寒意,吹进空荡荡的屋子,吹着他浑身冰凉。
他看着地上的尸体,又看向窗外沉沉的暮色,突然意识到,再也没有办法,把我接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