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程比预想中要漫长,窗外的天色从橘红褪成浅灰,又渐渐的泛起微光。狐骁然一直紧握着我的手,掌心的汗和我的混在一起,却始终没有松开过。他怕我疼的难熬,一遍遍凑在我耳边低语,声音沙哑却温柔的不像话,“溪月,再坚持一下,我们的宝宝很快要来了。”
他还笨挫着学着产婆教的方法,轻轻揉着我的后腰,力道放得极轻,生怕弄疼我,时不时便俯身下来,用鼻尖蹭蹭我的脸颊,把农场里刚发生的小事讲给我听:“昨天我去看草莓棚,发现最南边那株结了心形的草莓,等你好了,我摘给你尝尝……,还有,禾光精灵们昨晚还在窗台上跳舞,说要等宝宝出来,送他们亮晶晶的祝福。”
细碎的话语像温糖水,慢慢抚平了我身上的疼。
当第一声清亮的啼哭划破黎明的寂静时,狐骁然整个人都僵住了,金红色的眼眸里瞬间蓄满了泪。产婆抱着软糯的小家伙递到他面前,他却慌着不知道该怎么伸手去抱,最后还是小心翼翼的托着宝宝的后背,指尖都在发抖。
“是个男孩……”狐骁然哽咽着,转头看向了我,眼底的爱意几乎要溢出来,“溪月,我们有儿子了。”
狐骁然话音刚落,又一阵软糯的啼哭响起——原来是一对龙凤胎。
产婆笑着把另一个小宝贝递过来,狐骁然迫不及待地伸出另一只手,动作轻柔的像是捧着易碎的琉璃,他坐在床边,怀里一边一个小小的生命,鼻尖几乎要贴到宝宝柔软的胎发上,眼神温柔的滴出水来。
窗外的朝阳越升越高,金辉透过窗棂,落在三个依偎的身影上,狐骁然低头看着怀里的孩子,又抬头看向我,轻声道:“溪月,我早就想好了两个孩子的名字,儿子叫狐骁旸(yang),骁是我的名字,旸是清晨的太阳,愿他像元梦农场的朝阳一样,永远明朗热烈。女儿叫狐溪瑶,溪是我的名字,瑶是美玉,愿她像你一样,温柔又珍贵。”
“太好啦,你很会给孩子们取名字啊。”我笑着跟狐骁然说,然后看着他抱着两个孩子的模样,又看着他泛红的眼角,再看着外面渐渐铺满大地的暖光,风里的草木暖香混着新生儿的奶香,心里的欢喜都快要蹦出来了。
正说着,窗棂边突然飘进来几点细碎的金光,像洒了一把会动的星星,是禾光精灵们来了,它们比平时更小巧,翅膀上沾着晨露,怯生生的坐在摇篮边。领头的那只精灵还捧着一枚亮晶晶的草籽,它轻轻的把草籽放在狐骁旸的小被褥边,又用触角碰了碰小溪瑶的脸颊,像是在送上祝福。狐骁然屏住呼吸,生怕惊扰了两个孩子,眼底满是笑意。
他似乎察觉到我的目光,抬头冲我笑了笑,然后小心翼翼的起身,走到床边,把怀里的女儿轻轻放在我身侧,孩子的手蜷成小小的拳头,无意识的蹭着我的指尖,软的像一团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