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是林梦凝。”林梦凝眼底泛着泪光。那一刻,她脱口说出这个名字,不知是否能勾起他一点回忆?
凌烨寒看了她片刻,随即起身走回龙座旁:“月公公,宣读圣旨。”
殿堂里气氛有些古怪,唯独邱姬静静地依偎在凌烨寒腿边,神色慵懒,俨然置身事外。
月公公迅速展开圣旨,高声宣读:“礼部尚书之女虞如霜,温雅娴淑,甚得圣心,特册封为贵嫔,赐号虞,居永详宫;丞相之女林梦凝,才华过人,封为嫔,封号为梦,赐居于储秀宫。钦此。”
昏厥之前,林梦凝脑海中闪过了三个念头:第一,这道圣旨显然是早有准备;第二,皇上从最初就知道了最终只剩下她和虞如霜二人;第三,自己的封号里,并未有那句“甚得圣心”。
莫非从头到尾,都是他精心计谋?
待到再次醒来时,林梦凝躺在地板上,几名侍女站立在侧,不远处的檀木椅上,凌烨寒神色自若。
“爱妃醒了?”他走近,俯视着蜷缩在血迹里的纤弱女子。
林梦凝看着他靴面上的金纹,挣扎着抓住他的衣角:“皇上……你……还认得我吗?”
凌烨寒眼中闪过挣扎,像是想点头又不敢,最终蹲下身,托起她的脸颊:“方才养心殿,你那么勇敢,朕又怎会忘记你?”
她摇头,心里明白他未曾忘她,只是不愿相认而已。于是,她冒险说出了从前常说的话:“皇上这双眼,实在好看。”
刹那间,凌烨寒恍惚看见八岁那年的小女孩踮起脚尖,含笑说着:“烨寒哥哥,不许难过啦,你的眼睛好看得很。”
他猛地握紧双拳,一把将她推开:“今日是你我的好日子,该共饮交杯酒才是。”
说完转身离去,须臾提着一壶酒回来,蹲下身轻声道:“伤势看着不轻,交杯酒暂且不急,先为你疗伤吧。”
话音未落,他竟将酒一倾而下,全部浇在她背后。
一阵撕裂骨髓般的刺痛袭来,林梦凝咬唇强忍,说出了在心头的话:“皇上……你嫌弃我,是不是?先前在养心殿里,你赞誉陈偌偌、赞叹虞如霜,却对我只字未提。留下我的命,皆在你的安排之内,是吗?”
“不,不是嫌弃你。”凌烨寒冷笑,“我是恨你!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但后来我发现,让你饱尝折磨,生不如死才好,这才是我最大的快意。”
“为何……这般恨我?”
“去怪你的父亲吧。”他怒喝一声,挥袖砸碎酒壶,霍然起身。
父亲?林梦凝惊愕不解,父亲素来清白正直,与皇上一向无冤无仇,又怎会引来这般深仇大恨?
“来人,伺候梦嫔沐浴,朕要与梦嫔共度良宵。”他说罢便走到案边独饮。
不久两名宫女上前,当第一盆冷水泼下时,她才明白什么叫“沐浴”,竟是不断往身上泼凉水!寒意直透骨髓,她只想逃离这场噩梦,哪怕只求他伸手扶她一把也好,像他对邱姬那样温柔些……
不知过了多久,宫女退下。
凌烨寒走来,一把将她拖起,扔到床边,额头撞上床沿,顿时鲜血直流。
“给朕更衣。”他冷声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