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长安,城外的演武场尘土飞扬,京中世家的少年们都聚在这里比试骑射,十三岁的江寒也在其中。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青布劲装,身形比同龄少年挺拔些,眉眼间带着一股沉稳的锐气,那是常年习武练出来的模样。
苏酥和沈煜也来观赛,两人坐在看台上的锦凳上,沈煜指着演武场里的江寒,对苏酥说:“你看阿寒,他的骑射在京中少年里,算是顶尖的了。”
苏酥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江寒正拉弓搭箭,箭矢破空而出,正中靶心,引来周围一阵喝彩。苏酥拍着手笑:“阿寒哥哥好厉害!”
轮到骑马比试时,江寒翻身上马,那是一匹烈马,刚被牵来的时候还躁动不安,却在江寒的手下温顺得像只猫儿。他策马扬鞭,在演武场里疾驰,身姿矫健,黑发被风吹得扬起,像一只展翅的雄鹰。沈煜看得点头:“这小子,将来定是沙场的好料子。”
比试到最后,江寒拔得头筹,苏太傅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眼里满是欣慰。江寒看向看台,目光落在苏酥身上,她正对着他笑,手里还挥着一方帕子,像小时候他替她捡回风筝时那样。江寒的嘴角微微上扬,刚想走过去,却看见沈煜伸手揽住苏酥的肩,指着场中的马和她说话,苏酥的注意力又被沈煜拉走,再也没往他这边看。
江寒的笑容慢慢淡去,转身接过奖品,是一把上好的宝剑,他握着剑柄,心里却空落落的。
几日后,边关传来急报,北狄犯境,圣上下令挑选少年郎随军历练,江寒第一个报了名。苏太傅得知后,劝了他许久,说他年纪还小,可江寒态度坚决:“先生,男儿志在四方,岂能一直躲在长安?”
苏酥听说此事时,正和沈煜在梅园里折梅,她手里的梅花枝掉在地上,连忙跑去江寒的住处。江寒正在收拾行装,看见苏酥进来,愣了一下,随即笑道:“酥酥怎么来了?”
“阿寒哥哥,你真的要去边关吗?”苏酥的眼睛红红的,“边关那么危险,你别去好不好?”
江寒放下手里的包袱,替她擦去眼角的泪:“傻丫头,我是去历练,不是去拼命。等我回来,给你带边关的雪莲。”
“那你一定要平安回来。”苏酥攥着他的衣袖,“我和阿煜哥哥等你。”
江寒点头,目光落在她攥着自己衣袖的手上,心里默念:我会回来的,为了你。
出发那日,长安城外的灞桥边,苏酥和沈煜来送他。苏酥递给他一个包裹,里面是她亲手做的糕点:“阿寒哥哥,路上吃。”
江寒接过包裹,指尖触碰到她的手,温热的触感转瞬即逝。他翻身上马,对着两人抱了抱拳:“等我回来。”
马蹄声起,江寒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官道尽头,苏酥站在桥上,看着他离去的方向,直到看不见了才回头。沈煜揽着她的肩:“别担心,江寒本事大,定会平安回来的。”
苏酥点了点头,却没看见,沈煜看着江寒离去的方向,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而江寒坐在马背上,回头望了一眼灞桥,苏酥的身影小小的,站在沈煜身边,像一株依着青松的青梅。他握紧了缰绳,心里想着,等他从边关回来,定要站在她身边,让她看见,除了沈煜,还有人愿意护她一生。
少年策马赴边关,寒江万里,藏着的是对青梅的一腔深情,和尚未说出口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