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放学的梧桐道被夕阳染成暖金,贺时刚把最后一本练习册塞进书包,后领就被人轻轻拽住。回头撞进江序带笑的眼,深棕色挑染的冷灰碎发在逆光里泛着细碎光泽,指尖还捏着他落在教室的学生会徽章。
“贺会长,”江序俯身凑近,气息带着薄荷凉,“上周罚我抄的校规,少了最后三页。”
贺时皱眉,深黑色狼尾碎盖下的耳廓微红:“你故意的。”他太清楚江序的性子,表面是让人头疼的校霸,实则总爱用这种方式找存在感。
“是不小心漏了。”江序挑眉,把徽章别回他胸前,指腹不经意擦过他的锁骨,“不如贺会长今晚去我家监督我补完?顺便尝尝我妈做的糖醋排骨。”
周围路过的学生纷纷低头绕开,谁都知道江序是学校里没人敢惹的主,唯独对这位学生会会长格外“特殊”。贺时刚想拒绝,就见江序从书包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请假条:“昨天帮你把被风吹到树上的画板拿下来,胳膊蹭破了点皮,会长不打算补偿我?”
看着他手腕上浅浅的划痕,贺时终是松了口。路灯亮起时,两人并肩走着,江序故意放慢脚步,时不时用肩膀撞一下贺时,看着他恼羞成怒又无可奈何的样子,眼底笑意渐深。
“江序,”贺时突然停下,“下次再故意找事,我就上报教务处。”
江序俯身,在他耳边轻笑:“好啊,只要贺会长愿意一直关注我,就算被记过也值。”晚风拂过,狼尾碎盖与法式碎发轻轻晃动,成了梧桐道上最惹眼的风景。
周一晨会刚结束,贺时就被教导主任叫到办公室,身后还跟着一脸事不关己的江序。“学校要办秋季校园文化节,你们俩牵头负责趣味竞赛环节,”主任推了推眼镜,“贺时统筹安排,江序负责现场秩序,这是任务表,周五前提交方案。”
走出办公室,贺时捏着任务表皱眉:“江序,这次不准捣乱,否则文化节取消你的参赛资格。”
江序双手插兜,深棕色挑染的碎发随动作晃动,眼底带着笑意:“贺会长都这么说了,我当然听话。不过——”他凑近一步,“晚上得去我家讨论方案,我妈炖了排骨汤,顺便补偿上次帮你拿画板的‘工伤’。”
贺时本想拒绝,却被江序抢过任务表:“就这么定了,放学老地方等你。”
傍晚的江家书房,台灯暖光洒在两人身上。贺时低头写着流程,江序看似在看秩序维护细则,余光却总落在他认真的侧脸上,狼尾碎盖垂在额前,遮住了些许羞赧。“这里人数上限不对,”贺时突然指出,“趣味接力每组最多四人,你写了六人。”
江序挑眉,故意逗他:“哦?贺会长这么细心,是不是特别在意我的工作?”话刚说完,就被贺时扔过来的橡皮砸中。两人一来二去间,方案倒也慢慢成型。
中途江序去厨房拿饮料,回来时见贺时趴在桌上揉眼睛,狼尾碎发乱糟糟的。他放轻脚步走过去,把温牛奶递到他手边:“累了就歇会,剩下的我来补。”贺时抬头,撞进他难得认真的眼神,深棕色挑染的碎发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等贺时反应过来,江序已经坐在对面,低头补充方案细则,指尖握笔的姿势意外规整。“江序,”贺时轻声说,“你认真起来,也不算太麻烦。”
江序抬眼,眼底笑意温柔:“那当然,毕竟是贺会长的任务,我可不敢马虎。”窗外夜色渐浓,书房里的灯光与两人偶尔的低语交织,成了专属他们的默契时刻。
文化节当天的操场人声鼎沸,趣味竞赛环节正如火如荼。贺时刚协调完三组接力赛,就接到志愿者急报:“会长!障碍跑赛道的充气城堡破了个洞,参赛同学堵在起点吵起来了!”
他刚挤到赛道旁,就见江序已经站在人群中央,平日里带笑的眼神此刻格外严肃。“都安静点!”江序的声音自带威慑力,喧闹的人群瞬间平息,“想继续比赛的跟我来,用备用锥形桶临时围赛道;想等修复的去休息区领饮用水,十分钟内解决。”
贺时立刻上前配合:“我去联系后勤拿修补工具,你维持秩序,注意安全。”江序点头,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放心,有我在。”
两人分工明确,贺时跑前跑后传递工具,江序则有条不紊地疏导人群、调整赛道。汗水浸湿了贺时的校服,深黑色狼尾碎盖贴在额前,江序瞥见后,默默脱下自己的外套递过去:“披上,别着凉。”贺时愣了愣,接过外套披在肩上,上面还残留着江序身上的薄荷味。
十分钟后,赛道恢复正常,竞赛顺利继续。夕阳西下时,活动圆满结束,两人并肩坐在操场看台上,看着逐渐散去的人群。江序突然开口:“贺时,其实我不是故意找你麻烦。”
贺时转头,撞进他认真的眼眸,深棕色挑染的碎发在余晖中泛着暖光。“从你刚当选学生会会长,当着全校的面批评我逃课开始,我就想让你多注意我。”江序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现在,我的目的好像达成了。”
贺时的耳廓微红,嘴角却不自觉上扬:“笨蛋。”简单两个字,却带着难以言喻的温柔。晚风拂过,狼尾碎盖与法式碎发轻轻相触,星光洒在两人身上,照亮了彼此眼底的情意。
这场始于“麻烦”的相遇,终究在并肩协作的时光里,变成了双向奔赴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