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洛咖啡厅的警察问询声渐渐淡去,阳光穿过干净的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混着空气中尚未散尽的柠檬香与淡淡的消毒水味,织成一张温柔的网。
安室透抱着苏清鸢的手臂没有松开,外套将她裹得严实,仿佛要把自己身上的温度,一丝不落的渡给她。他能清晰感受到怀中人的颤抖慢慢平息,只剩下浅浅的、带着委屈的抽泣,像小猫蹭着掌心的软毛,挠得他心头发痒又发酸。
安室透好了。
他低头,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哄人的软度,指尖轻轻擦去她脸颊的泪痕,指腹触到的皮肤还带着湿意的温热
安室透好了,警察那边我已经处理好了,没人会追问刚才的事。
苏清鸢埋在他胸口,闷闷地“嗯”了一声,指尖却下意识攥紧了他衬衫的衣角。方才冰锥抵在凶手喉咙的触感还残留在指尖,可此刻贴着安室透温热的胸膛,那股翻涌的恶心与恐慌,竟奇异地被抚平了大半。
她抬眼时,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泪珠,像沾了露水的蝶翼
苏清鸢你……你就不好奇吗?我刚才的动作,还有那些……
那些刻在骨血里的杀手本能,那些她拼命想掩埋的黑暗。
安室透垂眸看她,灰蓝色的眼眸里盛着暖阳,没有半分探究与恐惧,只有了然的温柔。他抬手,再次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自然得仿佛做过千百遍
安室透好奇。
他坦诚的回答让苏清鸢心头一紧,却听他接着说
安室透但我更想等你愿意说的时候,亲口告诉我。
他从不是会强迫他人的人,更何况是她。从她顶着软糯的笑容,在波洛咖啡厅为他递上少放芥末的三明治开始,他就知道这个女人身上藏着无数秘密,可那些秘密,远不如她此刻泛红的眼眶来得让他在意。
苏清鸢怔怔地看着他,忽然笑了,眼泪却掉得更凶
苏清鸢降谷零,你是不是傻?
明知她身份不明,明知她可能带着危险,却还愿意这样护着她。
安室透也笑了,唇角的弧度浅而温柔,他抬手拭去她新落下的泪,语气认真
安室透或许吧。
他俯身,额头轻轻抵上她的额头,呼吸交缠间,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栀子花香,混着咖啡的醇厚,成了独属于她的味道。
安室透但只要是你,傻一点也没关系。
这句话轻得像风,却重重砸在苏清鸢的心上。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眉眼,看着那双总是藏着锋芒与算计的眼睛里,此刻只映着她的身影,忽然就忘了所有的恐慌与不安。
窗外的街道上,毛利兰和远山和叶正提着甜品店的袋子走来,隔着玻璃看到相拥的两人,不约而同地放轻了脚步,相视一笑后悄悄转身,给咖啡厅里的两人留了一片安静的天地。
安室透察觉到窗外的动静,却没有抬头,只是将苏清鸢抱得更紧了些。
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注定了前路满是黑暗与危险,公安的使命、黑衣组织的卧底身份,像两座大山压在肩头,容不得半分松懈。可此刻抱着怀中的人,他忽然觉得,那些无边的黑暗里,终于有了一束抓得住的光。
苏清鸢,是他心甘情愿收下的软肋,也是他拼尽一切,也要护好的光。
阳光爬上两人相贴的肩头,在地板上投下交叠的影子,像一枚烙在心尖的印记,再也无法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