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完王小丽和信哥的麻烦后，岸澜一众人连口气都没顾上喘，就匆匆赶回了地下空间。他们把救援所需的物资重新收拾妥当，时间逼得紧，李娜还在等着他们去营救呢。这回啊，他们计划做得那叫一个滴水不漏，想着避开所有可能出现的陷阱和危险，开着车就朝着关着李娜的地方冲去了。

到了地儿之后，岸澜这眼睛就跟扫描仪似的，在周围环境里扫来扫去。好家伙，敌人的防守比他们想的还要密不透风。不过呢，她们早就做好了打硬仗的准备。岸澜二话不说，先发制人，“嗖嗖”几下就把几个守卫给撂倒了。予安和许梦也不含糊，配合起来简直天衣无缝，三下五除二就把其他的敌人给处理了。

经过一阵子激烈的战斗，她们总算找到了被关着的李娜。李娜一瞅见李宁，那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呜呜”哭得那叫一个伤心啊。可就在她们打算离开的时候，敌人的支援部队“轰隆隆”地赶来了，跟个铁桶似的把她们围在中间。岸澜倒是一点都不怵，眼神坚定得跟什么似的，掏出食物就说：“这些都是你要的，点一下吧。”尹平就让小弟拿过来点了一下，然后说：“真不好意思啊，有人愿意多给一倍的食物，所以李娜，我不能给你。”岸澜“嘿嘿”一笑，说：“我出五倍。”话音刚落，王小丽就带着信哥进来了，喊道：“我出五倍！”岸澜又笑了，说：“你们有那么多食物吗？打开你们的宝箱看看呗。”王小丽忙不迭地打开，一看，里面全是纸巾和草。而岸澜赶紧按了下手环，就和朋友转移到家了。岸澜让予安打开电脑，又让许梦把吃的拿过来，一边吃一边看。

风从地底缝隙里钻进来，带着一股铁锈和冰碴子混合的腥气。通风口外头，雪片砸在金属栅栏上，发出“啪啪”的声响，像无数细小的手指在抓挠。岸澜靠着墙，背脊贴着冰冷的钢板，寒意顺着骨头缝往里爬。她没动，只是咬开一根能量胶管，牙关一紧，胶质挤进嘴里，又干又涩，像在嚼一块冻硬的肉渣。她咽下去的时候，喉头滚动了一下，脸颊微微凹陷。手指发紫，指甲盖泛着青白，可嘴角却翘了翘，像是笑，又像是冷得抽筋。空管被随手一插，卡进墙缝里。那里已经密密麻麻插了一排废弃的胶管，歪七扭八地竖着，像一片枯死的树林。她数过，这是第237根。“火候还差三分钟。”许梦的声音从炉子那边传来，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她一只手扶着锅柄，另一只手轻轻咳了一下，袖口滑落，露出手腕内侧一道焦黑的旧疤——边缘不规则，像是被烧红的铁皮烫出来的。锅盖掀开一条缝，一股热气“呼”地冒出来，还没升到天花板，就“啪”地一声凝成细碎的冰晶，簌簌往下掉，落在她肩头，像撒了一把灰白的盐。她没抖，也没抬头，只是把盖子重新压紧，低声道：“再熬一会儿，粥才稠。”予安坐在终端前，背挺得笔直，像一截冻硬的木桩。指尖在键盘上滑动，几乎没有声音，只有屏幕上的光映在他脸上，忽明忽暗。监控画面分割成七块，每一块都是一片翻滚的雪幕。东南方向，七个红点正缓慢移动，像七颗将熄未熄的炭火。-228℃→ -229℃→ -230℃

温度读数跳了一下，停住。“尹平来了。”予安说，“七辆车，满编队。电热装甲T3型，续航标称六小时。实际……在当前环境下，撑不过五十分钟。”岸澜终于动了。她一脚踩上桌沿，靴子带起一层霜屑，洒在屏幕边缘，像撒了把盐。她盯着那七个红点，忽然笑了：“他真当自己穿了层铁皮，就能扛住这鬼天气？”她转头看向予安，眼神亮得吓人：“还记得上次怎么关掉信哥那套老式加热服的吗？脉冲反向注入，从能源核心的第三接口切入。”予安点头，手指没停：“漏洞还在。系统迭代了两版，但底层协议没变。只要他们没换主控芯片，就能黑进去。”

“那就别让他们换。”岸澜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等他们走远点，再动手。别急。”

角落里，李娜一直没说话。她裹着一条旧毛毯，头发还有点湿，是许梦刚给她擦的。她脸色苍白，眼眶发红，可目光却没躲，一直盯着地图台上的红点。突然，她站了起来，毯子滑到地上也没捡。

“他在报复。”她说，声音有点哑，但很稳，“因为我没交出孩子名单。他要杀鸡儆猴。”

她走到地图台前，手指冻得发僵，还是用力圈出几个隐蔽出口：“我可以把课堂改成应急培训站，教大家怎么活过今晚。通风口怎么封，热量怎么省，孩子怎么转移……我都教。”

许梦看着她，没说话，只是走过去，递上一杯热水。杯子是铝制的，外面包着布条，热气刚冒出来就结了层薄霜。她轻轻拍了拍李娜的肩，动作很轻，像怕碰碎什么。

岸澜远远看着，没笑，也没夸，只是点了点头。

李娜低头看着那杯水，热气在她脸上晃，睫毛上挂了点水珠，不知是汗还是泪。她没擦，只是把杯子攥紧了。

监控画面里，车队驶入平原。车灯划破风雪，像几只困兽的眼睛，在雪幕里来回扫荡。扩音器的声音刺啦响起，带着电流杂音，却字字清晰：

“岸澜！交出宝箱！否则我让你们全陪葬！”

屋里没人回应。只有终端倒计时在滴答响，每一声都像钉子敲进骨头。

岸澜忽然咧嘴一笑，转向许梦和予安：“咱们来打个赌呗，赌他们能站多久？”

许梦皱眉：“我赌半小时。电热装甲不是摆设，他们有备用能源。”

予安盯着数据流，手指在键盘上敲了两下：“47分钟，误差±3秒。系统过载临界点在第41分钟，崩溃概率98.6%。”

岸澜靠回墙边，双手抱胸，语气懒散：“我赌他们能站一天。”

许梦猛地抬头：“你疯了？零下230度，穿铁罐头也撑不了十分钟！”

“他们现在是热的。”岸澜指了指屏幕，“可热得越久，失温就越快。就像你喝烫茶，一开始觉得暖，可杯子凉了，手反而更冷。他们的装甲在耗电，电在发热，热散出去，装甲内部温差拉大，材料疲劳加速。等到系统一断，冷气灌进去，比直接站在雪地里还致命。”

她顿了顿，声音低下来：“我不是赌他们能活，我是赌他们死得够慢。”

屋里静了。只有炉子底下炭火偶尔“噼啪”一声，随即又被冷气吞没。

予安开始输入指令。屏幕闪了一下，跳出“权限突破”字样。没有警报，没有提示，只有一道无声的脉冲，顺着地下电缆，穿过风雪，钻进敌人的能源系统。

第一辆车的加热系统熄火了。

监控画面里，那辆车的红点闪烁两下，然后暗了下去。驾驶座上的人猛地抖了一下，肩膀抽搐，头往前一栽，再没动。

第二辆、第三辆……红点一个接一个熄灭。

予安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读时间：“热源消失第1个……第4个……第7个。”

岸澜一直盯着屏幕，眼神没变。她知道会发生什么。她算过每一秒的温降，算过装甲的导热系数，算过人体在极端低温下的代谢衰竭曲线。这不是赌博，这是清算。

许梦站在炉子边，手扶着锅盖，没掀开。粥已经凉了，表层结了一层薄冰。她看着最后一个红点熄灭，轻轻叹了口气：“这顿饭，没人吃得下。”

李娜默默起身，把毯子叠好，放在椅子上。她走过去收拾桌上的杯子，动作生涩，但很稳。许梦想拦，又没拦，只是低声说：“明天……我多加半勺。”

李娜没回头，只点了点头。

屋里安静得能听见霜花在墙上蔓延的声音，细微的“咔咔”声，像时间在爬。

岸澜终于松了口气，肩膀一塌，整个人滑坐在地上。她抬手抹了把脸，才发现额头全是冷汗，一碰到空气就结了层细霜。她扯了扯嘴角，像是想笑，可笑不出来。

就在这时——

“滋啦——”

通讯器突然炸响一声刺耳的杂音，像金属刮过玻璃。所有人猛地抬头。

屏幕一闪，监控画面被强行切开一角。一个声音传进来，机械、平直，没有起伏，每一个字都像用尺子量过：

“检测到异常热源……岸澜，你不该活着。”

屋里的空气像是瞬间被抽空了。

那声音继续说：“你的心跳频率，+2.1℃。你的呼吸节奏，偏离基准值0.8秒。你是……不该存在的变量。”

屏幕自动追踪信号源，定位框跳了出来，红点闪烁：

【未知移动单位，距离：12.7公里】

没有车型，没有装备标注，只有一个代号：

【E - 07】

岸澜盯着那个红点，慢慢从地上站起来。她没说话，只是伸手摸了摸终端屏幕，指尖擦过那行冰冷的定位数据。

许梦走过来，声音压得很低：“谁？”

岸澜摇头。

予安的手指已经在键盘上飞速敲击，可屏幕只跳出一行字：

“信号加密等级S级，无法溯源。反向追踪失败。”

“他是冲我来的。”岸澜忽然说，声音很轻，却像刀子划过冰面，“他说我是‘热源异常’。他知道我。”

许梦皱眉：“他是什么东西？人？机器？”

“不知道。”岸澜盯着那个红点，缓缓扯动嘴角，“但他是真不怕冷的怪物。”

监控画面里，那红点开始移动了。速度不快，但稳定，笔直朝着冰脊村的方向推进。

-230℃→ -231℃→ -232℃

温度读数又开始跳动。

岸澜转身，一把抓起挂在墙上的外套，甩给予安：“把所有备用电源切到防御系统，关闭非必要耗能。梦姐，把孩子们转移到B区，封死通道。李娜，你去培训站，告诉所有人，今晚别出门，别开窗，别说话。”

许梦没动：“你呢？”

岸澜已经走到门口，手按在门把手上。金属把手冷得能粘住皮肤，她没缩手。

“我去看看。”她说，“看看这个不怕冷的，到底有多冷。”

门开了，风雪猛地灌进来，像一堵冰墙撞在身上。她一步踏出去，身影瞬间被雪幕吞没。

屋里只剩三个女人。炉子上的粥彻底凉透，冰层厚了，裂开几道细纹。许梦走过去，轻轻掀开锅盖，热气早已散尽。

她低声说：“这顿饭，终究是没吃上。”

第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