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有欲2

宋亚轩拖着行李箱进门时，别墅里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窗外的月光透过纱帘洒进来，勾勒出家具的模糊轮廓，所有灯都灭了，显然大家都已睡熟。他轻手轻脚地换鞋，尽量不发出声响，刚按下客厅吊灯的开关，暖黄的光线骤然亮起，一个黑影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宋亚轩吓得手一抖，行李箱拉杆差点脱手。看清那人是刘耀文时，他紧绷的肩膀松了些，却又瞬间提起了心——刘耀文穿着黑色连帽衫，帽檐压得有点低，只露出线条凌厉的下颌线，他缓缓转过身，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宋亚轩，眼神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深邃。

那目光太沉了，像带着重量，直直地落在他身上，宋亚轩被盯得浑身发毛，指尖不自觉攥紧了行李箱拉杆，声音带着刚旅途归来的沙哑：“怎么还不睡？这么晚了，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说吗？”

他不敢直视刘耀文的眼睛，垂下眼帘看着地板。其实他早就看到了刘耀文发的消息，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回。冷战的约定是两人一起定下的，他以为刘耀文和自己一样，都在试着接受“不再营业”的结局，所以选择了沉默，想着让彼此慢慢适应。

刘耀文往前走了两步，脚步声在空旷的客厅里格外清晰。他停下时，离宋亚轩不过一米远，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是宋亚轩行李箱里带回来的，综艺录制期间有人感冒，他特意备着的。可刘耀文此刻没心思关注这些，他的声音低哑得像砂纸摩擦，带着压抑的情绪：“你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宋亚轩抬起头，撞进他漆黑的眼眸里，那里面翻涌着他看不懂的情绪，让他心里更慌了。他定了定神，尽量让语气平静：“咱们不是说好，这几天各自冷静冷静，好好想想吗？” 他顿了顿，喉结滚动了一下，“所以我觉得，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聊的，只需要平平淡淡地接受这一切就好。”

“接受？”刘耀文重复着这两个字，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接受你说的不再营业，还是接受你和别人在热搜上被磕得热火朝天？”

宋亚轩一愣，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起热搜的事，脸颊瞬间有点发烫，连忙解释：“那都是网友过度解读了，我和前辈只是合作关系，他很照顾我而已。”

“照顾？”刘耀文往前逼近一步，两人的距离更近了，他能闻到宋亚轩身上淡淡的洗衣液香味，混合着旅途的疲惫气息，“照顾到需要摸头、需要头凑头讨论、需要被全网说‘般配’？”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眼神里的占有欲几乎要溢出来，“宋亚轩，你说我提出不再营业，就是想好了？可你知不知道，我从来没想过要真的分开。”

宋亚轩被他突如其来的直白弄得手足无措，耳尖瞬间红透，往后退了一步，却被行李箱绊了一下，差点摔倒。刘耀文下意识伸手扶住他的胳膊，指尖触到他微凉的皮肤时，两人都顿了一下。

宋亚轩能感觉到刘耀文掌心的温度，那熟悉的触感让他心头一颤，连忙挣脱开，低声说：“耀文，我们已经说好了……”

“我反悔了。”刘耀文打断他，眼神坚定地看着他，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执拗，“我从来没真的想让你搬出去，也没想过要结束我们之间的一切。宋亚轩，你看着我，告诉我，你真的想好了吗？”

宋亚轩的目光像受惊的鸟，猛地从刘耀文脸上移开，落到客厅墙角的绿植上。他的喉结滚动了两下，声音轻得像羽毛，却带着一丝拼尽全力的坚定：“我……我想好了。”

他不敢去看刘耀文的眼睛，怕那双深邃的眸子里翻涌的情绪会勾走自己好不容易筑起的防线。指尖死死攥着行李箱拉杆，指节泛白，连带着手臂都微微发紧。他在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刘耀文对他，从来都只是与众不同的兄弟情。

他记得刘耀文无数次提起丁程鑫时的崇拜，记得两人并肩站在舞台上时刘耀文下意识护着丁程鑫的模样，更记得刘耀文曾笑着说“丁哥是我永远的榜样，也是最亲近的人”。那些话像一道无形的墙，把宋亚轩的心动牢牢隔在外面——他喜欢刘耀文，从少年时懵懂的在意，到后来小心翼翼的珍藏，这份喜欢藏了太多年，却始终不敢宣之于口，因为他清楚，刘耀文的偏爱给了丁程鑫，而他和刘耀文之间，是超越普通队友的兄弟情，仅此而已。

现在不营业了，或许就是最好的止损时机。他不能再自欺欺人，不能再把这份特殊的兄弟情错当成爱情，更不能让自己的心动，破坏了两人之间难得的默契。

“耀文，”宋亚轩深吸一口气，侧脸的线条绷得笔直，声音比刚才稳了些，“我们不是小孩子了，不能一直靠着习惯做事。分开对我们都好，以后……就做普通队友，不好吗？”

刘耀文站在原地，看着他刻意避开的侧脸，看着他眼底藏不住的闪躲，胸腔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慌，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怒火和恐慌。他往前走了两步，逼近到宋亚轩面前，阴影将对方笼罩住，语气里满是执拗的困惑：“普通队友？宋亚轩，我们什么时候只是普通队友了？”

他自己也说不清对宋亚轩的感情是什么。只是知道，看到宋亚轩和别人亲近会莫名烦躁，想到宋亚轩要搬出去就心慌意乱，习惯了宋亚轩的存在，习惯了他的依赖，习惯了两人之间那种无需言说的默契——这种感觉和对丁程鑫的崇拜、对其他队友的情谊完全不同，是更私人、更强烈的占有欲，是想让宋亚轩只属于自己一个人的执拗。

他不懂这是什么，只知道不能接受宋亚轩把他们的关系拉回“普通队友”的位置。

宋亚轩的肩膀轻轻颤了一下，却依旧没回头。心里的委屈和酸涩涌上来，鼻尖泛酸，他却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不然呢？”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我们之前的亲近，很多时候都是为了营业，不是吗？现在不营业了，回到本来的位置，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他在心里默念着“他只是把你当兄弟”，像是在给自己念紧箍咒。他怕自己一回头，就会被刘耀文的眼神软化，怕自己会忍不住问出那句憋了很久的“你对我，真的只是兄弟吗”，更怕得到的答案，是彻底的否定。

“理所当然？”刘耀文的声音突然拔高了几分，带着一种被冒犯的焦躁，“宋亚轩，你看着我。”他伸出手，想轻轻扳过宋亚轩的肩膀，却被对方猛地躲开。

宋亚轩踉跄着后退一步，终于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慌乱，却还是强装镇定：“别这样，耀文。我们已经说好了，就别再拉扯了。”他的目光掠过刘耀文紧绷的下颌线，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他多想留住这份特殊的情谊，可理智告诉自己，再这样下去，受伤的只会是自己。

说完，他拖着行李箱就要往楼梯走，脚步快得像是在逃离。

刘耀文看着他的背影，胸腔里的占有欲和恐慌交织在一起，最终化作一句带着怒意的质问，在空旷的客厅里响起：“宋亚轩，你就这么想推开我？我们之间的关系，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