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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下过了一场雪，如今雪霁稍晴，兰因轩向来素清的小院一片白芒芒的。

洛清川站在与主屋相连的园圃里修剪梅枝，冬日的暖阳洒在他的背影上，带着点慵懒的苍白。

身后簌簌响起侍女“莺歌”逶迤拖着裙摆过来的声音，便知是她奉了早茗过来。

“放在桌上吧。”洛清川头也不转地说，古井无波的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波动。

那侍女轻轻将茶盘放在园圃里的小桌上，却没有转身离去，反而定定地立在院子里，呆呆地望向洛清川的背影。

时间仿佛也在这冬日的冷空气里凝止，最后，洛清川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声音陡然透出凌厉，“有本事进来，便没有本事出去了吗？”

身后传来女子轻啜的声音，那女子似是极力忍住泪水，“大哥，回家吧。”

“咔嚓”洛晴川平静地剪下一簇斜逸旁出的枝丫，双眼依旧入神地盯着自己的植物，一面淡淡地道，“拜别之时，洛某已经言尽，如今，依旧是那句话。”

那女子似乎更加压抑不住，身子如筛糠般抖动，几乎是抢道，“若大哥是记恨当年…”

“宛明月！”一声严厉的直呼，经年未闻，此时乍一声如春雷炸耳，让女子还是不自觉收住了音量。

院中似有凉风滚过，令女子的热泪几乎是迎面风干。她擦干了泪水，默默向男人的背影福了一礼，依依向前厅退去。

她走之后，洛清川转身在小桌旁坐下。推开梨花木的古素茶盘，现出底下所压的一封书信。展信阅毕，男子的眼中现出少有的情绪，仿佛一团明亮的火簇，在他一双疏懒世事的眼中熊熊跳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