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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为你写

弦音外

从那天起,沈砚和江叙成了旧书店的常客,这家藏在巷尾的小店,也成了他们专属的秘密基地。沈砚会提前带着新写的词来,找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阳光透过梧桐树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笔记本上,映着他认真书写的字迹;江叙则会带着一把轻便的木吉他,踩着点赶来,一进门就朝沈砚挥手,眼底的笑意永远鲜活明亮。

沈砚写词向来细腻入骨,擅长捕捉生活里的小细节,槐影、晚风、旧书、蝉鸣,甚至是一场突如其来的雨,都能被他写进词里,藏着淡淡的温柔,也藏着不易察觉的孤独与阴郁。而江叙的声音,像是一把温柔的钥匙,总能精准打开词里的意境,把那些藏在文字里的情绪,透过歌声传递出来,鲜活又动人,像是给沈砚灰暗的世界,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

有一次,沈砚写了一首关于夏夜星空的词,词里藏着他小时候独自看星星的孤独——父母常年在外奔波,他从小跟着外婆长大,外婆去世后,家里就只剩他一个人,夜晚对着星空,总觉得满心的话无处诉说,只能藏在心底,化作文字。江叙拿着词,坐在书店的窗边,窗外是漫天繁星,晚风带着槐花香吹来,他闭上眼睛,缓缓开口唱了起来。

歌声轻柔又治愈,像是星光落在心上,一点点驱散了词里的孤独,添了几分温暖的慰藉。沈砚坐在对面,双手撑着下巴,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江叙,眼底满是温柔。江叙的侧脸线条很柔和,睫毛很长,唱歌时会微微颤动,月光落在他脸上,勾勒出精致的轮廓,连带着周身的气息,都温柔得让人沉溺。

唱到最后一句“星光落肩头,岁岁常相守”时,江叙睁开眼睛,刚好对上沈砚的目光,两人对视片刻,都没有说话,只有晚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和彼此清晰的心跳声,在安静的书店里悄然回荡。空气里像是飘着细碎的甜,悄悄漫进两人的心底。

“沈砚,”江叙先开了口,声音比刚才唱歌时低了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认真,“这首词,是不是写的你自己?我能唱出来那种孤独感,但又藏着期待,你是不是很怕一个人?”

沈砚点点头,指尖轻轻摩挲着笔记本的边缘,声音有些沙哑,像是卸下了所有的防备:“小时候爸妈很忙,很少陪我,外婆走了以后,家里就只剩我一个人了。晚上一个人在家,就坐在院子里看星星,觉得星空很大,自己很小,满心的情绪都没人说,后来开始写词写曲,就把这些情绪都写进歌里了,算是给自己找个寄托。”

江叙看着他眼底淡淡的落寞,心里有些心疼,伸手握住他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手背,语气温柔又坚定:“以后不会孤独了,你的词,我来唱;你的心事,我来听。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你想说话,我都在;只要你写词,我就一直唱,做你专属的歌手。”

沈砚的心猛地一暖,眼眶微微发红,却笑着点了点头,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好,一言为定。”

从那以后,沈砚写的每一首词,都是为江叙而写;江叙唱的每一首歌,都是为沈砚而唱。他们会一起在旧书店里改词、调旋律,直到深夜——沈砚会耐心地听江叙试唱,根据他的声线调整词的韵律,哪怕只是改一个字,都要反复琢磨;江叙也会认真地反馈自己的感受,帮沈砚梳理情绪,让词里的意境更鲜活。

有时候改到深夜,书店要关门了,两人就沿着青石板路慢慢走,江叙会抱着吉他,坐在巷口的槐树下,轻轻弹唱沈砚新写的歌,沈砚则坐在他身边,双手抱膝,静静聆听,偶尔跟着轻声附和。晚风拂过,槐树叶沙沙作响,歌声温柔绵长,像是把整个夏夜的温柔,都藏进了这一段段旋律里。

沈砚发现,和江叙在一起的时候,他总能找到源源不断的灵感,那些藏在心底的孤独与阴郁,似乎也被江叙的阳光一点点驱散,连写出来的词,都多了几分温暖的底色。他开始依赖这种感觉,依赖江叙的声音,依赖江叙的陪伴,依赖江叙带来的所有温暖,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生怕一不小心,就又回到那个孤独灰暗的世界里。

江叙也发现,唱沈砚写的歌时,他总能感受到一种特别的归属感,那些词像是懂他一样,契合他的心境,也契合他的声线,让他觉得,自己的声音,终于找到了最适合的归宿。他喜欢看沈砚认真写词的样子,喜欢看沈砚听到他唱歌时眼底的光芒,喜欢和沈砚一起打磨作品的时光,这份喜欢,渐渐超出了朋友的界限,悄悄在心底生根发芽,带着炽热的温度。

夏末的风渐渐凉了,槐树叶开始泛黄,旧书店里的时光却依旧温暖。沈砚坐在窗边,写下一首新的词,标题是《拾音》,词里写着:“拾一段清响,藏进我的篇章,你的声线,是世间最好的光……”

江叙坐在他身边,接过笔记本,轻声读了起来,读完后,抬头看向沈砚,眼底满是温柔与炽热,轻声道:“我唱给你听,只唱给你一个人听。”

歌声缓缓响起,清透又温柔,裹着秋日的暖阳,落在沈砚的心上,温暖而坚定。沈砚看着他,嘴角扬起浅浅的笑意,心里清楚,他不仅找到了最契合的旋律,也找到了最想珍惜的人,只是他没察觉,这份依赖与喜欢,早已在心底埋下了伤痛的种子,往后的离别与遗憾,早已在命运的齿轮里,悄悄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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