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试探

他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脑海中不断回放着谢临渊和夜燎的样子。一个清冷如剑，一个邪魅如狐，性格迥异，立场对立，却都对自己表现出不同寻常的关注，身上都有着让自己熟悉的气息。

这到底是巧合，还是……冥冥之中的某种注定？

睡意渐浓，林砚的意识渐渐模糊。在他陷入沉睡的前一刻，脑海中闪过一个模糊的画面——月光下，两个模糊的身影背靠背站在崖边，中间似乎还站着一个人，风声呼啸，却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第二天一早，林砚被一阵敲门声吵醒。门外传来小弟子的声音：“林公子，掌门请您去前厅一趟。”

林砚起身洗漱，整理好衣袍。他知道，真正的较量，从今天才算是正式开始。

凌云剑派掌门找他，会是什么事？是关于影阁，还是关于他的身份？

林砚深吸一口气，推开门。阳光洒在他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迎着阳光，一步步向前厅走去，眼神坚定，带着一往无前的锋芒。

凌云剑派的前厅庄严肃穆，梁柱上雕刻着盘旋的巨龙，透着百年门派的厚重底蕴。正位上坐着一位白发老者，面容清癯，眼神却炯炯有神，正是凌云剑派的掌门，清玄真人。

谢临渊站在清玄真人身侧，依旧是那身月白剑袍，神色恭敬，只是看向林砚的目光里，仍带着几分审视。厅内还站着几位剑派长老，个个气息沉稳，显然都是内功深厚之辈。

林砚走进前厅，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拱手行礼：“晚辈林砚，见过掌门，见过各位长老。”

清玄真人抚着胡须，微微一笑，声音温和却带着威严：“林小友不必多礼。听闻昨日小徒临渊在山门前与你起了些误会，还伤了你，老道在此向你赔个不是。”

“掌门言重了。”林砚淡然道，“昨日之事只是一场误会，谢公子也是职责所在，晚辈不敢怪罪。”

他的态度不卑不亢，既没有因为对方是名门掌门而刻意逢迎，也没有因为被怀疑而显得局促。这份从容，让几位长老暗暗点头，眼中的轻视淡了几分。

清玄真人显然对他的反应颇为满意，话锋一转：“不过，林小友，老道听闻你被影阁的人追杀？影阁行事诡秘，手段狠辣，不知小友何时得罪了他们？”

来了。

林砚心中了然，掌门果然是为了影阁的事。他早有准备，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苦涩：“实不相瞒，晚辈也是莫名其妙。三个月前，晚辈在江南游历，无意中撞见影阁的人在交易一批禁药，被他们发现后，就一直被追杀，不得已才四处躲避，没想到竟躲到了凌云剑派的地界。”

这番话半真半假，既解释了被追杀的原因，又避开了原主被胁迫的真相，还将自己塑造成了一个无辜卷入纷争的散修形象。

清玄真人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追问道：“哦？影阁在交易禁药？不知是什么禁药？交易的对象又是何人？”

“晚辈当时离得远，听得不甚清楚，只隐约听到‘蚀骨散’三个字，交易的对象……似乎是黑风寨的人。”林砚故意提到黑风寨，将影阁与黑风寨的关系点出来，看看他们的反应。

果然，清玄真人的眉头微微皱起，与旁边的几位长老交换了一个眼神。谢临渊站在一旁，脸色也沉了沉，显然对这个消息颇为在意。

“黑风寨……”清玄真人沉吟道，“此寨盘踞在我凌云剑派附近多年，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剿灭他们。没想到他们竟与影阁勾结在一起，看来是留不得了。”

他看向林砚，语气诚恳：“林小友，影阁乃是江湖公敌，人人得而诛之。你既然知晓他们的一些秘密，不如留在我凌云剑派，与我们联手，共同对付影阁。也好让你有个安身之所，不必再四处躲避。”

这是要拉拢他？

林砚心中一动，面上却露出犹豫之色：“掌门厚爱，晚辈感激不尽。只是晚辈闲散惯了，怕不适应剑派的规矩，而且……”他顿了顿，看向谢临渊，“谢公子似乎不太信任晚辈。”

谢临渊闻言，脸色微变，刚想开口，却被清玄真人抬手制止了。

清玄真人笑道：“临渊这孩子就是性子直，认理不认人，林小友不必放在心上。他也是担心剑派的安危，并非针对你。”他看着林砚，目光温和，“林小友，我知道你有所顾虑。这样吧，你先在剑派住下，观摩我派的论剑大会。若是觉得不适应，再走也不迟。至于影阁之事，你愿意说便说，不愿说，我们也不强求。”

话说到这份上，林砚再拒绝就显得刻意了。他故作感激地拱手：“既然掌门如此盛情，晚辈恭敬不如从命。”

“好。”清玄真人抚掌笑道，“临渊，你就好好招待林小友，带他熟悉一下剑派的环境。”

“是，师父。”谢临渊应道，看向林砚的眼神依旧冷淡，但似乎比之前缓和了一些。

离开前厅后，谢临渊带着林砚在剑派内闲逛。凌云剑派果然不愧是名门大派，亭台楼阁错落有致，练功场、藏经阁、炼丹房一应俱全，处处透着仙气缭绕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