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公司会议室的投影仪亮着，屏幕上滚动着密密麻麻的色卡。刘清戳了戳我胳膊，指着其中一块亮得晃眼的绿色：“这个怎么样？跟我一样朝气蓬勃！”

我顺着她的手指看去，那抹青崖碧像极了夏日深山里的潭水，泼泼洒洒全是鲜活的劲儿。旁边的汪飒突然笑出声，指着另一块墨色：“还是这个适合我，苍岭墨黑，听着就够酷。”

宋文没说话，只是指尖在一块竹青色的色卡上停顿了半秒。那颜色清清淡淡，像雨后竹林的雾气，衬得他垂眸的样子愈发安静。我看着自己面前的柔雾粉紫，指尖轻轻蹭过，那颜色像揉碎的晚霞，藏着点说不出的温柔。

“团队色就用这个吧。”我指着最后一块色卡，上面的星芒幻彩流转着多种光泽，在灯光下像打翻了的调色盘，“够热闹，也够特别。”

刘清第一个拍手赞成：“这个好！像我们四个凑在一起，吵吵闹闹的却又分不开！”

应援口号是粉丝投票选的。当屏幕上跳出“赴齐之约，为琪而来”时，我耳根莫名有点烫。刘清的“清风引航，刘光万丈”念起来朗朗上口，她自己念了三遍，笑得露出小虎牙。汪飒的“一腔热忱，为汪而飒”被他念出了点江湖气，念完还得意地拍了拍宋文的肩。宋文的“宋光万里，文星璀璨”最是沉稳，他念的时候，窗外的阳光恰好落在他睫毛上，像落了层碎金。

团队口号“宋刘汪齐，飒耀文清，踏光而行”被念出来时，会议室突然安静了两秒。刘清突然红了眼眶，拽着我的手说：“你听，把我们的名字都嵌进去了。”

消息公布那天，热搜直接爆了。F4应援色#F4应援口号#两个词条霸占了榜单前两名，点进去全是粉丝制作的应援图。我的柔雾粉紫被做成了漫天星子，刘清的青崖碧化作漫山竹海，汪飒的苍岭墨黑成了深夜的银河，宋文的清冽竹青是雨后的山峦，而团队的星芒幻彩，被P成了我们四个站在舞台上的背影，身后拖着长长的光轨。

学校的表白墙更是被色卡淹没了。有人用柔雾粉紫的粉笔在黑板上写“赴齐之约”，有人把青崖碧的贴纸贴满了走廊，甚至有同学用苍岭墨黑的马克笔在课桌角落画了个小小的狼尾，旁边配着“为汪而飒”。最绝的是宋文的应援，有女生折了满罐竹青色的纸星星，放在他常坐的座位上，罐口贴着“宋光万里”。

我们四个走进教室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得说不出话。最后一排的桌子被各种颜色的应援物堆满，刘清的座位上插着青崖碧的小旗子，汪飒的桌肚里塞满了苍岭墨黑的应援棒，宋文的课本上多了片竹青色的叶脉书签，而我的笔袋里，被人偷偷塞进了一沓柔雾粉紫的便签，上面写满了“加油”。

“他们这是把教室当应援现场了？”刘清拿起小旗子挥了挥，笑得合不拢嘴。

汪飒翻着桌肚里的应援棒，突然挑眉：“你看这个，还能发光。”说着按亮开关，苍岭墨黑的棒身透出幽幽的光，映得他狼尾发梢的挑染愈发显眼。

宋文拿起那片叶脉书签，指尖轻轻摩挲着上面的纹路，没说话，嘴角却悄悄弯了弯。

我看着那些便签，突然想起第一次在练习室唱自己写的歌时，台下空无一人，只有他们三个举着手机闪光灯当荧光棒。那时刘清的手机壳是青崖碧，汪飒的手机壳是苍岭墨黑，宋文的……他那天没带手机，就用手电筒照着自己的脸，竹青色的校服在光线下泛着柔和的光。

课间操时，我们四个照例躲在操场角落。汪飒摸出烟盒，刚想点火，就被刘清拍掉了：“别抽了，一身烟味，待会儿粉丝闻着该说了。”她从书包里掏出四颗糖，分别是柔雾粉紫、青崖碧、苍岭墨黑和清冽竹青四种颜色，“吃这个，应援色同款糖。”

汪飒把苍岭墨黑的糖扔给宋文，自己叼了颗青崖碧的，含糊不清地说：“还是烟好抽。”

宋文剥开糖纸，竹青色的糖球在阳光下晶莹剔透。他没吃，而是递到汪飒嘴边，看着对方愣了愣，然后张口含住，耳尖红得像被揉碎的晚霞。

我含着柔雾粉紫的糖，甜味在舌尖漫开。远处的操场上，有同学举着星芒幻彩的手幅在跑步，手幅上“踏光而行”四个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下午的舞蹈课，老师突然让我们带着应援色的装饰练习。刘清系着青崖碧的发带，转体时像只掠过竹海的鸟；汪飒穿着苍岭墨黑的外套，每个动作都带着股桀骜的劲儿；宋文的竹青色袖口随着舞步翻飞，清冽得像山涧的风；我握着柔雾粉紫的麦克风，开口时，声音比平时稳了许多。

粉丝拍的练习室视频又上了热搜。镜头里的我们被各自的应援色包裹着，却在走位时自然而然地靠近，四种颜色渐渐交融，像极了团队色星芒幻彩。配文写着：“他们的颜色各有不同，却总能拼成最耀眼的光。”

表白墙的最新帖子，是张偷拍的合照。我们四个蹲在操场角落，刘清举着青崖碧的糖纸挡太阳，汪飒的胳膊搭在宋文肩上，宋文手里捏着竹青色的书签，而我，正看着他们笑，嘴里的糖纸露出点柔雾粉紫的边角。背景里，有人举着星芒幻彩的手幅，远远地望着我们。

放学时，校门口的粉丝举着各种颜色的灯牌，喊着不同的应援口号，最后却在我们走出校门的那一刻，齐声喊起了团队口号：“宋刘汪齐，飒耀文清，踏光而行！”

声音震得人耳朵发鸣，刘清却突然红了眼眶，拽着我的手说：“你听，他们把我们的名字喊得真齐。”

汪飒抬头看了眼漫天的灯牌，突然笑着对宋文说：“以后咱们的演唱会，得把这些颜色都集齐。”

宋文点点头，目光扫过那些亮闪闪的灯牌，最后落在我们三个身上，眼神温柔得像浸了水的竹青。

我看着眼前的景象，突然觉得，这些颜色早已不是简单的色卡。柔雾粉紫里藏着粉丝的期待，青崖碧中裹着刘清的鲜活，苍岭墨黑里是汪飒的热忱，清冽竹青中是宋文的沉静，而星芒幻彩，是我们四个凑在一起时，那道谁也挡不住的光。

热搜还在刷新，表白墙的照片被反复转发。但我们知道，不管外界如何喧嚣，这些颜色会陪着我们，从教室的角落到更大的舞台，从14岁的现在到更远的将来。

因为这是我们的颜色，我们的光，我们一起踏光而行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