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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隋末风云

我是徐茂公鼎定大唐

大业年间的隋帝国,宛如一幅铺展在中原大地上的锦绣画卷。东都洛阳的宫阙在晨光中泛着鎏金光泽,大运河的漕船首尾相接如游龙穿梭,长城的烽燧在北疆的天际线上绵延不绝——从表面看去,这个新生的大一统王朝正处在鼎盛之巅,四方来朝的威仪、疆域辽阔的气派,似乎都在印证隋炀帝杨广“万国宗主”的雄心。然而,在这幅繁华图景的褶皱里,裂痕已悄然蔓延:被征发的民夫在工地上的哀嚎被宫宴的丝竹声掩盖,边疆将士的鲜血被捷报的笔墨冲淡,潜藏的社会危机如同地底奔涌的暗河,正一步步侵蚀着帝国的根基。

隋炀帝自登基之日起,便渴望超越父兄的功业,在历史长河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他眼中的“盛世”,不仅是仓廪丰实,更是疆域的拓展与都城的气派,为此,一系列足以震动古今的浩大工程接踵而至,每一项都裹挟着无数百姓的血泪。

营建东都洛阳的诏令,在大业元年(605年)的朝堂上一经颁布,便如一道惊雷划破平静。隋炀帝对洛阳的规划,远超汉魏旧都的规模:他命宇文恺为营新都副监,以“天人合一”为理念设计城池,宫城居于西北,象征北极星的“紫微宫”,皇城环绕宫城,外郭城则容纳百姓与商旅,街道最宽处可达百步,足以让数十骑并行。为了让这座都城尽快落成,朝廷从全国征调民夫,仅营建宫城一项,便每日役使工匠、民夫二十余万人。这些民夫大多来自黄河中下游的农耕区,正值农忙时节却被强行征召,家中田地无人耕种,父母妻儿只能靠野菜、树皮度日。在洛阳城外的工地上,昼夜灯火通明,民夫们被监工的皮鞭驱赶着搬运巨石、烧制砖瓦,饿了便啃一口掺着沙土的干粮,渴了就喝几口浑浊的河水。盛夏时节,中暑而亡的民夫被直接埋在工地附近的土坑中;寒冬腊月,冻僵的双手仍紧握着夯土的木杵,最终倒在未完工的宫墙下。据《隋书·食货志》记载,东都营建仅历时十个月便宣告完成,可背后却是“役死者十之四五”的惨痛代价——近百万民夫中,有四十余万人永远留在了这片土地上,化作了宫墙下的一抔黄土。

几乎在营建东都的同时,开凿大运河的工程也拉开了序幕。隋炀帝的构想里,这条贯通南北的水道不仅要成为“漕运大动脉”,将江南的粮米、丝绸运往洛阳与长安,更要成为“统治纽带”,让中央的政令能快速传至江南,同时震慑南方潜在的反抗势力。大运河的开凿分为四段:通济渠连接洛阳与淮河,邗沟沟通淮河与长江,永济渠北达涿郡(今北京),江南河则延伸至余杭(今杭州)。每一段工程的规模都堪称奇迹,仅通济渠的开凿,就征发了河南、淮北诸郡民夫百余万人,他们需要在短时间内疏通旧河道、开挖新渠道,还要修筑两岸的堤岸与驿道。在永济渠的工地上,民夫们要面对北方更为恶劣的自然环境:冬季冻土坚硬如铁,一镐下去只能留下一个白印;夏季暴雨频发,刚挖好的渠道瞬间被洪水灌满,许多民夫被冲走后尸骨无存。为了加快工程进度,朝廷甚至征召了妇女参与劳作,一时间“丁男不供,始役妇人”的景象遍及运河沿线。大运河开通后,确实实现了“商船旅往返,船乘不绝”的繁荣,但这份繁荣的背后,是数百万民夫的血汗与生命——据估算,仅大运河四段工程完工,累计征发民力超过三百万人次,其中近百万人死于劳累、疾病与意外,沿途的村落十室九空,肥沃的农田因无人耕种而荒芜,民间早已“民怨沸腾,暗流汹涌”。

在南方的工程尚未收尾时,隋炀帝又将目光投向了北疆的边防。为了抵御突厥、契丹等游牧民族的侵扰,他下令“发丁男百余万筑长城,西拒榆林,东至紫河”。长城的修筑本就是古代最艰巨的工程之一,而隋炀帝要求的工期却极为紧迫,民夫们需要在半年内完成数百里的长城修筑。北疆的气候远比中原恶劣,冬季寒风如刀,夏季蚊虫肆虐,民夫们身着单薄的衣衫,脚踩冰冷的雪地,用简陋的工具搬运石块、夯筑城墙。许多民夫因长期营养不良与过度劳累,身体早已垮掉,却仍被监工逼着继续劳作,最终倒在长城脚下。更残酷的是,由于粮食运输困难,工地上的粮草常常短缺,民夫们只能“煮土为粥,杂以草叶”充饥,甚至出现了人吃人的惨剧。长城修好后,确实在一定程度上巩固了北疆边防,但代价却是“死者十五六”——百余万民夫中,有六十余万人葬身于长城沿线,他们的尸骨被直接填入城墙,成为了“血肉长城”的一部分。

从大业元年到大业十年,短短十年间,隋炀帝为营建东都、开凿运河、修筑长城,先后十余次大规模征发民力,每次征发人数少则数十万,多则上百万,累计参与民力超过一千万人次。这意味着,当时隋朝全国约五千万人口中,几乎每五个人就有一个被征调过。被征发的民夫背井离乡,家中田地荒芜,父母妻儿无人赡养,无数家庭因此破碎。《隋书》中“天下死于役”的记载,正是当时社会的真实写照——民间的积蓄被耗尽,百姓的忍耐已达极限,社会矛盾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只待一个火星便会喷发。

在繁重的工程之外,隋炀帝的巡游之举,更是将隋朝的财政推向了崩溃的边缘。他自视甚高,认为帝王的威仪不仅要体现在疆域的辽阔上,更要体现在巡游时的排场与奢华中。从大业元年开始,他几乎每年都会离开京城,前往各地巡游,每一次巡游都耗费巨大,如同一场场“移动的奢靡盛宴”,将百姓的赋税与帝国的积蓄挥霍一空。

隋炀帝的第一次大规模巡游,是在大业元年八月前往江都(今江苏扬州)。为了这次巡游,他下令建造了数千艘龙舟与游船,其中龙舟分为四层,高四十五尺,长二百尺,上层有正殿、内殿与东西朝堂,中层有一百二十间房,下层则为内侍与水手的住处,船身雕刻精美,镶嵌着金玉珠宝,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随行的游船分为“翔螭舟”“浮景舟”“漾彩舟”等不同等级,仅为龙舟拉纤的民夫就有八千余人,他们身着华丽的锦缎,被称为“殿脚”,每十人为一组,轮流拉纤,确保龙舟平稳前行。巡游队伍所到之处,地方官员需提前修建行宫,准备奢华的宴席,还要征集百姓为巡游队伍服务。据记载,仅江都一地为迎接隋炀帝,就耗费了数十万两白银,修建了“临江宫”“扬子宫”等数座行宫,宴席上的珍馐佳肴多达数百种,吃不完的便直接丢弃。而这些费用,最终都转嫁到了百姓身上——地方官员为了讨好皇帝,肆意加重赋税,甚至强征百姓的粮食与财物,许多百姓因此倾家荡产。

此后,隋炀帝的巡游愈发频繁,且排场一次比一次浩大。大业三年(607年),他北巡榆林,为了彰显帝国的富庶,下令“发河北十余郡丁男凿太行山,达于并州,以通驰道”,同时命人制作了一面高达三丈的“大帐”,可容纳数千人,在榆林城外设宴款待突厥启民可汗及各部酋长,宴席持续数日,耗费的酒肉不计其数。为了让突厥人敬畏,他还下令将沿途的村落装饰一新,百姓家中需悬挂丝绸,甚至要求“敝屋者必修葺,虽柴门亦施帷帐”,若有百姓违抗,便会遭到严厉惩罚。大业六年(610年),他再次巡游江都,此次巡游的规模远超以往,随行的船只多达数万艘,前后绵延二百余里,沿途的骑兵护送队伍更是络绎不绝,所到之处,地方官“献食丰侈者,加官进爵;疏俭者,谴至死”,一时间,地方官员争相搜刮百姓,民间“民不堪命,多有逃亡”。

除了巡游途中的奢靡开销,隋炀帝还热衷于在各地营建离宫。他认为“凡有所幸,辄起离宫”,从长安到洛阳,从江都到涿郡,全国范围内修建的离宫多达数十座,每一座离宫都极尽奢华。例如,在汾州(今山西汾阳)修建的“汾阳宫”,选址在山水秀丽之处,宫殿依山而建,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宫内的梁柱均用珍贵的楠木制成,墙壁上绘制着精美的壁画,地面铺设着玉石地砖。为了修建这些离宫,朝廷大量砍伐森林,仅修建汾阳宫就砍伐了当地数十万棵大树,导致山体裸露,水土流失严重;同时,无数工匠被征调,他们昼夜劳作,却只能得到微薄的报酬,许多人因劳累过度而死。这些离宫建成后,大多只是隋炀帝巡游时短暂停留之地,平日里无人居住,却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进行维护,每年的维护费用就耗费数百万两白银,进一步加剧了帝国的财政负担。

隋炀帝的巡游与营建离宫,不仅耗尽了隋朝的国库,更严重破坏了地方经济与社会秩序。据史料记载,到大业中期,隋朝的财政已濒临崩溃,“天下之赋,盐利居半,宫闱服御、军国资储,率取给焉”,甚至出现了“府库空虚,民力殚竭”的局面。而他对地方的“扰掠”,更是让百姓的生活雪上加霜——每到一处,他都会强行征调百姓的粮食、牲畜与财物,还会强迫百姓为其服劳役,从修建行宫到护送巡游队伍,百姓们无休无止地劳作,却得不到任何补偿。许多百姓为了躲避劳役与赋税,不得不逃离家乡,成为流民,而流民的增多,又进一步加剧了社会的不稳定,为后来的农民起义埋下了隐患。

如果说繁重的工程与奢靡的巡游是掏空隋朝的“蛀虫”,那么隋炀帝的穷兵黩武,则是压垮隋帝国的最后一根稻草。他渴望通过对外征战,实现“四夷臣服”的霸业,却忽略了帝国早已不堪重负的现实,一次次的军事行动,不仅未能带来胜利的荣耀,反而让隋朝的军事实力与国力急剧衰退,最终引发了全面的社会动荡。

大业四年(608年),隋炀帝的北巡,成为了他对外征战的开端。当时,突厥分裂为东、西两部,东突厥启民可汗臣服于隋朝,而西突厥则与隋朝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隋炀帝此次北巡,名义上是“视察边防”,实则是想借机彰显隋朝的军威,迫使西突厥臣服。他率领数十万大军抵达长城脚下,却发现西突厥的军队在长城沿线频繁活动,甚至有袭扰隋朝边境的迹象。隋炀帝大怒,当即决定对西突厥发起进攻,任命大将军薛世雄为行军总管,率领三十万大军出征。

薛世雄的军队虽然人数众多,但大多是临时征调的民夫与步兵,缺乏实战经验,且长途行军后早已疲惫不堪。而西突厥的军队则以骑兵为主,熟悉北疆的地形,机动性极强。当隋军抵达长城之外的旷野时,西突厥军队早已严阵以待,他们利用骑兵的优势,不断对隋军发起袭扰,白天佯攻,夜晚偷袭,让隋军疲于应对。隋军虽然装备精良,但在机动性上远不如西突厥骑兵,多次进攻都被对方化解,陷入了僵持状态。更糟糕的是,隋军的粮草运输线被西突厥骑兵切断,军中粮草日益短缺,士兵们只能靠宰杀战马充饥,士气急剧低落。

在僵持了一个多月后,薛世雄深知继续作战只会导致更大的损失,于是决定与西突厥和谈。然而,西突厥方面却提出了苛刻的条件,要求隋朝割让长城以南的部分土地,并每年向其缴纳贡赋。隋炀帝得知后,坚决拒绝了西突厥的条件,下令薛世雄继续进攻。但此时的隋军早已军心涣散,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进攻,反而在西突厥的反击中损失惨重。最终,薛世雄不得不率领残兵败将撤回长城以内,此次北征以隋朝的失败告终。据统计,隋军在此次战役中损失了近十万士兵,耗费的粮草与军械不计其数,不仅未能彰显军威,反而让西突厥看清了隋朝的虚弱,此后,西突厥对隋朝边境的袭扰愈发频繁。

如果说北征西突厥的失败只是一次“意外”,那么隋炀帝对高丽的三次亲征,则是对隋朝国力的彻底透支。高丽位于辽东半岛与朝鲜半岛北部,自南北朝时期起便与中原王朝保持着复杂的关系。隋炀帝认为高丽“不遵臣礼”,多次拒绝入朝进贡,于是决定对其发起大规模进攻,以实现“平定辽东,一统天下”的目标。

大业八年(612年),隋炀帝第一次亲征高丽,此次出征的规模堪称空前——他调动了全国的兵力,共募集士兵一百一十三万三千八百人,号称二百万,分为二十四军,从涿郡出发,浩浩荡荡地向辽东进发。为了支撑这次大规模的军事行动,朝廷从全国征调了数百万民夫,负责运输粮草与军械,“馈运者倍之”,也就是说,每一名士兵背后,都有两名民夫负责后勤保障。然而,如此庞大的军队与后勤队伍,却存在着严重的问题:军队指挥混乱,各军之间缺乏协同;后勤运输困难,粮草常常无法及时送达前线;士兵大多是临时征召的农民,缺乏训练,战斗力低下。

当隋军抵达辽东前线后,高丽军队早已做好了防御准备,他们凭借坚固的城池,顽强抵抗隋军的进攻。隋军虽然人数众多,但在攻城战中却屡屡受挫,尤其是在攻打辽东城(今辽宁辽阳)时,隋军昼夜猛攻,却始终无法攻破城池,反而损失了大量士兵。与此同时,隋军的后勤补给也出现了严重问题,许多民夫在运输途中因劳累、疾病而死,粮草供应日益短缺,前线士兵常常处于饥饿状态。在这种情况下,隋炀帝却仍固执地要求士兵们继续进攻,甚至下令“凡军事进止,皆须奏闻待报,毋得专擅”,导致前线将领无法根据战场形势及时调整战术。最终,隋军在辽东城下僵持了数月后,不得不因粮草耗尽而撤退。在撤退过程中,高丽军队趁机发起追击,隋军损失惨重,仅阵亡的士兵就达数十万之多,“资储器械,丧失殆尽”。

第一次亲征高丽的失败,并没有让隋炀帝清醒过来,反而激发了他的好胜心。大业九年(613年),他不顾朝廷内外的反对,再次亲征高丽。此次出征,他吸取了第一次的教训,调整了战略部署,允许前线将领拥有更多的自主权,同时加强了后勤保障。然而,就在隋军对辽东城发起猛烈进攻,即将破城之际,后方却传来了“杨玄感起兵反隋”的消息。杨玄感是隋朝重臣杨素之子,他因不满隋炀帝的暴政,在黎阳(今河南浚县)起兵反叛,兵力迅速发展到十余万人,直接威胁到了隋朝的东都洛阳。隋炀帝得知后,大惊失色,不得不下令撤军,回师平叛。高丽军队趁机对撤退的隋军发起追击,隋军再次遭受重大损失,第二次亲征高丽又以失败告终。

杨玄感的叛乱虽然最终被平定,但却揭开了隋末农民起义的序幕。此后,各地的农民起义风起云涌,李密、翟让领导的瓦岗军,窦建德领导的河北起义军,杜伏威领导的江淮起义军等,先后崛起,严重动摇了隋朝的统治。然而,隋炀帝却仍执迷不悟,在大业十年(614年),第三次亲征高丽。此时的隋朝,早已国力空虚,民怨沸腾,士兵们大多不愿出征,许多人在途中逃亡。隋军抵达辽东后,高丽军队因长期作战也已疲惫不堪,于是遣使向隋朝求和,隋炀帝见此时已无法彻底平定高丽,便借坡下驴,接受了高丽的求和,率军撤回。此次亲征虽然没有遭受重大损失,但却进一步加剧了国内的矛盾,此时的隋朝,早已是“天下大乱,群盗蜂起”,王朝的覆灭已近在眼前。

从大业四年的北征西突厥,到大业十年的第三次亲征高丽,隋炀帝的对外征战,不仅未能实现他“四夷臣服”的霸业,反而让隋朝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数百万士兵与民夫死于战乱与劳役,国家的财政彻底崩溃,军事实力急剧衰退,社会矛盾全面爆发。到大业十二年(616年),隋炀帝不得不再次逃往江都,此时的他,早已没有了当年的雄心壮志,只能在酒色中麻痹自己,眼睁睁地看着隋帝国走向灭亡。大业十四年(618年),江都兵变爆发,隋炀帝被宇文化及等人缢杀,盛极一时的隋王朝,最终在他的暴政与穷兵黩武中走向了覆灭,只留下了“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的历史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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