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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浚铭“你只是观测者。”
他故意放慢语速一字一句地说。
简祁欢“如果我干预了呢?”
陈浚铭的眼神暗了一下。
陈浚铭“那么你可能会成为被观测的对象。”
门轻轻关上了。
第七区重新陷入寂静。
月光又移动了一寸,正好照亮简祁欢手中的纸。
她看着那行字,突然意识到高三(五)班,就是她自己的班级。
而第三排靠窗的座位,从开学第一天起,就一直空着。
凌晨一点五十分。
简祁欢躲在教室后门的阴影里,手里攥着手册和笔。
整个教学楼空无一人,走廊灯全部熄灭,只有安全出口的绿色标识泛着幽光。
她想起陈浚铭离开前的最后一句话。
陈浚铭“观测者的第一条准则:真实有时比虚构更荒诞。准备好接受荒诞。”
两点整。
教室里的钟敲响了第一声。
简祁欢屏住呼吸,透过门上的玻璃窗,看向那个空了三天的座位。
第二声钟响时,座位上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轮廓。
第三声,轮廓变得清晰,那是一个穿着旧式校服的女生,正低头写着什么。
第四声、第五声……
当时钟敲完第十二下,简祁欢看见了女生的侧脸。
她的血液瞬间冻结。
那是姐姐简祁安。
十七岁的简祁安,穿着三年前的校服,坐在本该属于简祁欢的座位上,认真地写着笔记。
简祁欢的手指死死抠进门框,指甲陷入木头。
她想冲进去,想大喊姐姐的名字,但陈浚铭的警告在耳边回响。
陈浚铭“不要出声,不要移动,不要干预。”
钟声停止了。
教室里的简祁安抬起头,看向窗外的夜空。
月光照在她脸上,简祁欢清楚地看见她左嘴角下方那颗浅褐色的唇边痣和自己的一模一样。
然后,简祁安转过头,看向后门的方向。
她的目光,准确无误地落在了简祁欢藏身的阴影处。
隔着玻璃,隔着三年的时光,隔着生死未卜的距离,姐妹俩对视了。
简祁安的嘴唇动了动。
没有声音,但简祁欢读懂了那个口型。
简祁安“快逃。”

三点整。
钟声再次响起。
第一声敲响时,简祁安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
第二声,她已经淡得像一缕烟。
第三声,座位空了。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只有简祁欢手里手册上,多了几行颤抖的字迹:
“凌晨两点至三点,观测到时空残影:简祁安(17岁)。”
“行为:书写未知内容。”
“异常点:残影具备感知力,发出警告。”
她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背靠着门,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
怀表在口袋里,指针滴答走动。
距离黎明还有一个小时。
距离倒计时结束,还有九十九天。
而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再也回不到"正常"的世界了。
窗外的天空开始泛出鱼肚白。
简祁欢翻开手册新的一页,写下第一个问题:
“姐姐,你要我逃去哪里?”
怀表的指针恢复正常时,天已微亮。
简祁欢坐在空荡荡的教室地板上,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手里紧紧攥着那本黑色手册。
手册扉页上“第七维观测者”几个字在晨光中泛着暗金色的光泽,像某种古老的烙印。
她一夜没睡。
姐姐的残影在凌晨三点消失后,简祁欢用了整整一个小时,才让颤抖的手稳定下来,在手册上写下那段观测记录。
每一个字都像用刀刻在骨头上。
“时间:9月7日凌晨2:00-3:00”
“地点:高三(五)班教室”
“观测对象:时空残影(简祁安,17岁)”
“行为特征:书写未知内容,具备自主意识”
“异常等级:I级(可交互型残影)”
“补充记录:残影发出警告(口型‘快逃’)”
“关联疑问:为什么是第三排靠窗座位?为什么是现在?”
写完最后一笔,简祁欢翻开手册前面那些已经存在的记录。
工整的印刷体记载着上百起非正常事件,每一条都颠覆认知。
“编号017:楼梯间的无限回廊(每月15日触发)”
“编号058:食堂窗口的‘不存在菜品’(随机出现)”
“编号112:雨夜出现的透明人影(仅限东侧走廊)”
翻到中间某页时,她的手指停住了。
“编号073:旧钟楼的集会(观测者专属)”
“触发条件:新观测者觉醒后24小时内”
“地点:钟楼顶层(需通过‘折叠楼梯’)”
“警告:非观测者闯入将引发认知崩溃”
后面还附了一张手绘的简图,钟楼内部结构,标注着一条用红笔圈出的路径,旁边有小字注释:
“走第三遍时,台阶数会从32级变为33级,在那级多余的台阶上转身。”
简祁欢看了眼手表:早上6点47分。
距离昨晚陈浚铭说的“下午四点”,还有九个多小时。
但她不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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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耶“报数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