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五角星下的盟约

刀锋离林羽的咽喉只有三寸。

黑衣人的动作却在半空中硬生生停住——因为林羽左手五指张开，掌心正对来人，右手食指中指并拢抵在左手腕脉处。

这是“猎鹰”内部最高级别的紧急识别手势，只有经历过三次以上境外联合行动的核心成员才会知道。

黑衣人落地时一个翻滚卸去冲力，刀尖斜指地面，同样以左手五指张开回应，只是右手改为握拳抵在胸口——这是“确认身份，但需要解释”的回应手势。

“你也是‘穿云箭’计划的？”黑衣人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金属摩擦般的沙哑。

林羽没有立刻回答。他迅速扫视四周：另外十一个黑衣人已经呈扇形散开，控制了乾清宫前所有出入口和制高点。他们的站位极专业——两人一组，互相掩护死角，第三人在稍远处负责警戒和策应。这是标准的特种作战小组阵型，在这个时代根本不该存在。

“代号‘游隼’，编号0719。”林羽报出自己在原世界的身份信息，同时身体微微侧转，将容姑护在身后，“你呢？”

“代号‘夜枭’，编号0823。”黑衣人摘下面罩。

月光恰好在这一刻穿透云层，照亮一张棱角分明的脸。约莫三十五六岁年纪，左眉骨上有一道淡疤，那是林羽再熟悉不过的特征——在原世界的一次边境联合演习中，代号“夜枭”的杨文远为掩护队友，被弹片划伤留下的。

“杨教官？”林羽几乎不敢相信。

“六年了。”杨文远苦笑，做了个“收队”的手势。其余黑衣人迅速收起武器，但依然保持着警戒姿态，“我醒来时在赵王府的私牢里，身上穿着明朝百户的衣服。赵王的人说我是在追捕盗匪时摔下山崖失忆的。”

容姑这时才缓过气来，声音发颤：“你们……认识？”

“何止认识。”林羽深吸一口气，“杨教官是我在新兵营的格斗教官，后来我们一起在‘猎鹰’服役过三年。”

乾清宫的阴影里传来更鼓声——已是五更。

杨文远示意众人退到殿檐下的暗角，压低声音：“长话短说。我花了两年时间才确定自己穿越了，又用一年时间暗中寻找其他可能穿越的人。直到三个月前，我在赵王府的书房里发现了一样东西。”

他从怀中取出一枚铜质令牌，大小如棋子，正面刻着北斗七星，背面却是一个极精细的五角星图案——和林羽记忆中“穿云箭”计划的标志一模一样。

“这是……”

“赵王与一个神秘组织的信物。”杨文远眼神凝重，“我偷听到他们的谈话——那个组织自称‘观星者’，似乎在多个时代都有活动。他们向赵王承诺，只要能找到藏在乾清宫里的‘天外兵符’，就能帮他夺取皇位。”

林羽猛地想起先皇后信中的话：“兵符在匾额后。”

“匾额后面确实有东西。”杨文远点头，“但我的人上个月潜入查看过，那只是一枚普通的虎符，最多能调动京营三千兵马。赵王要的不是这个。”

“那他要的是……”

“一个更危险的东西。”杨文远从怀中又取出一张发黄的纸，上面是用炭笔画的简图——正是乾清宫的平面图，但在大殿正中央的位置，标着一个醒目的五角星符号，“根据‘观星者’提供的线索，真正的‘天外兵符’埋在这下面九尺深处。它不是调兵遣将的虎符，而是一块特殊的金属。”

林羽接过图纸的手指微微颤抖。

因为他突然想起，在原世界的最后一次任务简报中，上级曾提到过一个代号“星陨”的绝密项目——据说是某次陨石坠落后，从中提取出的特殊合金样本，具有“跨维度稳定”的异常特性。项目档案的封面，正是一个金色的五角星。

“万历十三年秋，有星坠于京郊西山。”容姑突然轻声说，“钦天监的记载里写着，那陨石‘昼现五色光，夜如明月照’。先帝曾命锦衣卫将陨石碎块运入宫中，但后来就再没有下文了。”

杨文远和林羽对视一眼。

时间线对上了。

“赵王想要那块金属做什么？”林羽问。

“不知道。但我偷听到‘观星者’的人说，那东西能‘打开门’。”杨文远的声音更低了，“他们提到了‘坐标’‘锚点’这些词。我怀疑……他们想用它来进行某种穿越活动。”

晨光开始在东方的天际线处泛起鱼肚白。

乾清宫的重檐轮廓逐渐清晰。

“你们打算怎么办？”林羽看向杨文远身后的黑衣人小队——现在他能认出来了，其中有两人是他在原世界见过面孔的，虽然年轻了许多，但站姿和眼神不会错。

“我假装效忠赵王，实际在搜集证据。”杨文远收起图纸，“但三天前，赵王突然下令，要求我在十日内必须拿到乾清宫下的东西。他说……‘凤凰要醒了’。”

“凤凰？”

“这也是‘观星者’提到的词。我怀疑——”杨文远的话被突然响起的脚步声打断。

一个黑衣人从宫墙阴影中疾步走来，附在杨文远耳边说了几句。

杨文远的脸色变了：“赵王的人来了，至少三十个，从东华门方向。我们得立刻离开。”

“兵符怎么办？”林羽问。

“今晚子时，护城河东南角的水闸旁见。”杨文远迅速戴回面罩，“我会带来乾清宫地下密道的图纸。如果我们联手，或许能抢先拿到那东西，查清‘观星者’的真面目。”

黑衣人小队如鬼魅般散入晨雾。

林羽拉着容姑退到乾清宫大殿的门廊下，刚刚藏好身形，就看见一队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疾步而来，为首的正是赵王府的长史。

“搜！”长史厉声道，“王爷有令，乾清宫一草一木都不许放过！”

容姑的手紧紧抓住林羽的衣袖。

林羽的目光却越过那些锦衣卫，望向乾清宫大殿正中央的金砖地面——那里，在晨光的照射下，隐约能看见一个极淡的五角星形图案，与匾额上的金色装饰遥相呼应。

先皇后信中的最后一句话突然浮现在脑海：

“星落于宫，门开于夜。凤凰浴火，守望者醒。”

远处传来鸡鸣。

新的一天开始了，而一场跨越时空的暗战，才刚刚揭开序幕。

（本章完）

【注：本章通过林羽与杨文远的相认，正式揭开“穿越者互助”主线，并引入“观星者”这一神秘组织。乾清宫地下的“天外兵符”实为陨石合金，与五角星符号形成多重呼应。赵王提及的“凤凰要醒了”为下一章揭开先皇后真实身份埋下伏笔。护城河之约将直接导向地下密道探险，同时赵王势力的逼近将增加时间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