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又响了。
这次是电话。
屏幕上跳动着一个字：“肖”。
林诗瑶深吸一口气，接起来。
“喂，肖老师。”
“花还喜欢吗？”肖战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背景很安静。
“……喜欢。”
“那就好。”他顿了顿，“鸢尾的花语是——信仰和希望。”
林诗瑶握紧了手机：“肖老师为什么要送我花？”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因为，”肖战说得很慢，“我想告诉你——”
“你不需要阳光，也能开花。”
“但如果你想要阳光——”
“我这里，有。”
林诗瑶的呼吸，停住了。
她看着餐桌上的鸢尾。
深蓝色的花瓣，在灯光下像凝固的夜空。
又看向那本笔记本。
扉页上，汪苏泷写的：“你的花园，我一直看着。”
手机里，肖战说：“我这里，有阳光。”
“肖老师，”林诗瑶的声音有些哑，“我……”
“不用现在回答。”肖战打断她，“我只是告诉你，有这么回事。”
他顿了顿。
“明天早上，咖啡还是要75度。”
“以及——”
“花园的门开着，阳光也准备好了。”
“进不进，什么时候进，你自己决定。”
说完，他挂了电话。
林诗瑶握着手机，听着忙音，很久没有动。
窗外的北京，灯火璀璨。
这座她生活了六年的城市，第一次显得如此陌生。
又如此……充满可能性。
她走到窗边，拉开窗帘。
夜空中有零星的星星。
像谁洒下的种子，在黑暗里倔强地闪着光。
她想起肖战的话：“不需要阳光也能开的花。”
想起汪苏泷的话：“在黑暗里也能开出花的人。”
想起自己三年前写的诗：
“你在光年之外建了一座花园，
我在人间仰望，练习入园的姿势。”
现在，光年之外的人，看见了她的花园。
而人间，有人为她打开了门，准备好了阳光。
她该选哪个？
她能选哪个？
手机又震了一下。
这次是唐果，发来一条语音，声音兴奋：
“瑶瑶！！！你看微博了吗？！有人拍到肖战今天下午去了花店！！！买了鸢尾！！！我的天啊他是不是恋爱了？！你知道什么内幕吗快告诉我！！！”
林诗瑶点开微博。
热搜第三：
肖战花店 鸢尾#
点进去，是一段模糊的路透视频。
肖战戴着口罩和帽子，在一家高端花店里，低头挑选着什么。最后，他选了几支深蓝色的鸢尾，店员仔细包装好。
视频只有十秒。
但评论区已经疯了。
林诗瑶关掉微博。
走到餐桌前，看着那束鸢尾。
然后，她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
没有发朋友圈。
没有发给任何人。
只是存在手机里。
命名为：“2023.11.30_鸢尾与门”
晚上11:45，她终于开始回复消息。
先回唐果：
“不知道，可能只是工作需要。”
再回汪苏泷：
“笔记本我收到了，谢谢。”
“联系方式……我留了。”
“在扉页背面。”
最后，回肖战：
“咖啡会准时。”
“以及——”
“谢谢你的阳光。”
“我需要一点时间，想想怎么走进来。”
发送完最后一条，她关掉手机。
走进浴室，打开水龙头。
温热的水流冲刷下来时，她闭上眼睛。
脑海里，两座花园同时浮现。
一座种着深蓝色的鸢尾，门开着，阳光洒进来。
一座贴着星空剪报，有人站在花园外，轻声说：“我一直看着。”
她该选哪个？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
有些门，一旦知道它开着，
就再也无法假装它锁着。
有些花，一旦知道它在开，
就再也无法假装它不存在。
而她，
必须做出选择。
在她终于决定推门之后。
在终于有人，
先她一步，
替她推开了门之后。
【第九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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