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蕊将银两给了元掌柜,接过房契递给江苏影。
“合作愉快ε(○´∀`)зε(´∀`●)з”
元掌柜拱了拱手。
“合作愉快ε(○´∀`)зε(´∀`●)з”
接下来的几日,江苏影像是被上紧了弦的铜钟,脚不沾地地连轴转。
天刚蒙蒙亮,晨雾还凝在檐角的瓦当上,她已踩着露痕踏进木料行,指尖拂过杉木温润的纹理,对着工匠摊开的图纸,指尖点在梁柱衔接处:“这里要雕缠枝莲的花栏,做得玲珑些,既要衬得起江南的烟雨雅致,又不能碍了人走动。”那股从舞袖翩跹里养出的审美,连浸淫木作数十年的老匠人,都忍不住捻着花白的胡须赞一句:“姑娘眼光独到,是懂行的。”
晌午日头最盛时,她又扎进人声鼎沸的市场里,铁锅专挑厚底的,据说炖肉不易糊底;瓷碗拣了粗陶胎的,说道是防烫耐用;连抹布都需细细摩挲,最终选定吸水的粗麻布,虽颜色不好看但胜在好用。
午后的牙行里,她坐在条凳上,不看履历不问出身,只瞧来人手脚是否麻利、眼神是否诚恳。
末了挑选了两个算盘打得噼啪响的掌柜,三个能扛能跑的勤快杂役,还有一个掂勺的厨子。
面试厨子时,她让对方当场炒两道家常菜,尝过一筷青菜,便提点一句:“炒青菜要旺火快炒,颜色加深即刻翻炒,才保得住那股子脆嫩鲜甜。”又说炖肉加几片陈皮,能去腻增香。厨子听得眼睛发亮,直呼:“姑娘是行家!”
待到暮色渐晚,江苏影拖着一身的疲倦归家,就着油灯昏黄的光晕,在纸上写写画画。
客栈的名字被她一笔一画敲定——雨蓝山。
她又按着铺子的格局细细规划,将之前的想法和现在的规格结合:前堂开阔,正好辟出散座供人歇脚闲谈,摆上七八张桌椅。
再用雕花竹屏隔出两间雅间,满足客人宴请小聚的私密需求;后院厢房规整,尽数拾掇出来做通铺;水井旁通风干燥,垒起青砖灶房正好合适,旁边再圈一方窄地,用来堆放柴火草木。
江苏影特意跟工匠商议,在原有屋舍之上加盖两层:底层设普通单人房与豪华单人房,上层则做普通双人房与豪华双人房,每间临窗的屋子都留出观景的位置。
盘算好格局,价目表也随之拟得明明白白:豪华单房与双人房每日二十文,每日五十文,普通单房与双人房十文与三十文,后院通铺五文,末尾还添了一行小字:凭渡口船票,住店可减两文。
不过五日光景,原本有些破败的布匹铺便脱胎换骨,有了客栈的雏形。青竹搭的栅栏绕着小院蜿蜒,门上挂起了尚未上漆的木匾,“雨蓝山”三个字是她亲笔所书,笔锋清隽,隐有风骨。
院子里的石板路被扫得干干净净,连砖缝里的青苔都透着清爽。江苏影站在院子中央,风掠过鬓角的碎发,她望着眼前的一切,眼底素来的清冷被揉碎,荡漾开几分对未来的灼灼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