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宿舍的窗帘拉得严实，只剩桌上一盏小灯亮着暖黄的光。丁程鑫靠在椅背上，指尖摩挲着杯壁，目光落在窗外沉沉的夜色里，直到手机震动了一下，看到贺峻霖发来的“已到学生会”的消息，才缓缓收回视线，继续研究桌上的旧档案。

与此同时，学生会的例会会议室里，气氛安静得有些沉闷。马嘉祺坐在主位翻看着换届流程文件，刘耀文百无聊赖地转着笔，严浩翔低头处理黑白馆的事务报表，徐梓铭在核对彼岸馆的药剂账目，张真源则埋首整理月银馆的情报分类。

贺峻霖、宋亚轩、严皖依坐在侧边的位置，和上次例会如出一辙的各做各事，三人对视一眼，眼底都闪过一丝无奈——这所谓的例会，不过是让他们来凑个场子，根本没什么实质性的讨论。

贺峻霖低头翻看黑白馆的人员考勤表，严皖依把玩着彼岸馆的执事徽章，宋亚轩则干脆支着下巴放空，眼神飘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忽然，一阵手机铃声打破了寂静，是宋亚轩口袋里的手机在响，他没反应过来，贺峻霖用胳膊肘碰了碰他，低声提醒：“你父亲的电话。”

宋亚轩这才回过神，掏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眉头瞬间皱紧，却还是按下了接听键，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手机，语气冷得像冰：“有事？”

电话那头传来宋父威严的声音，隔着听筒都能让人感受到压迫感，而内容却像一道惊雷，在宋亚轩耳边炸开：“亚轩，家里已经敲定了，宋家要和刘家联姻，对方是刘家正统继承人，下个月就会来学府和你碰面，这事没得商量。”

宋亚轩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周身的气压陡然降低，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气愤和不耐，声音也拔高了几分，连带着会议室里其他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联姻？我没同意，谁给你们的权利替我做决定？”

“这是家族的安排，为了巩固两家的合作，你必须答应。”宋父的语气不容置喙，“对方是刘家最正统的继承人，身份和你匹配，你别耍小孩子脾气。”

“我的事我自己说了算，这婚我不结。”宋亚轩咬着牙，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你们要合作自己去，别扯上我。”

他这边的对话没刻意避讳，贺峻霖和严皖依听得一清二楚，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诧异，却都没开口打断。而会议室另一侧的马嘉祺几人，却是了然——整个学府乃至圈内，刘家正统继承人只有刘耀文一人，这联姻对象，根本不用猜。

刘耀文握着笔的手猛地一顿，耳尖不自觉泛红，视线不受控制地飘向宋亚轩，脑海里闪过两人在月银馆共事时的种种画面——宋亚轩低头整理情报时认真的侧脸，偶尔抬头和他搭话时清亮的眼神，还有两人并肩破解加密信息时的默契……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他心底悄然翻涌。

宋亚轩还在和父亲争执，语气愈发冷硬：“我不管对方是谁，总之我不会答应，你们要是逼我，后果自负。”说完，不等宋父回应，便直接挂断了电话，随手将手机扔在桌上，脸上满是戾气，胸口还在微微起伏。

会议室里的安静比之前更甚，贺峻霖递了瓶水给他，低声道：“先冷静点，事情未必没转圜的余地。”严皖依也跟着开口：“刘家那边，或许能想想办法。”

宋亚轩没接水，只是靠在椅背上，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一片漠然，只是没人能看到，他心底除了对家族安排的抗拒，还有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烦躁——他甚至连联姻对象是谁都不知道，却已经本能地厌恶这种被安排的命运。

而刘耀文看着宋亚轩冷硬的侧脸，心里五味杂陈，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能将笔攥得更紧，任由那点刚萌芽的情愫，在这场突如其来的联姻惊雷里，变得愈发复杂。